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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樁事,不成!”母親舉起拐杖,沉重的敲在地板上,狹小的房間內,回蕩著拐杖的響聲.
“媽,我是真心喜歡達莉亞”
“王卓!”即使年過花甲,這位滿頭白發的母親的一聲吼叫,仿佛王卓還只是一個天真的孩子,犯了錯等待母親的訓斥那樣.是那樣的有震懾力.
“你們國籍不同,家境不同,理想不同,價值觀不同,甚至是生活習慣也完全不同,簡直是天差地別!”
“媽,都這個時代了,也不一定要求門當戶對了吧,我們之間雖然分歧很多,但相互適應,相處的還算和諧,而且以后應該也不會干擾到對方的理想…”王卓低下了頭,低聲下氣的,眼睛窺探著母親的反應.
“你看看你自己說的話都站不住腳!”
“砰”王卓被母親推出去,門恨恨的摔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
達莉亞倚靠在墻上,紙巾緊緊的攥在手上,眼睛已經發紅的她卻還在不斷的抽泣著.
王卓想安慰她,抱住她,卻被達莉亞躲開了.跑出了門外.
兩個方向,王卓卻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仿佛電車難題一般,而王卓此刻就是那緊握拉桿的人.
這可能是王卓家有史以來,過過的最吵鬧的一個年.各種不和與分歧充斥在這個家庭.而此刻的王卓,永遠是中間,那個拔劍四顧心茫然的人,那個不知路在何方的人.
達莉亞對王卓很不滿,母親也是,他們都希望王卓能倒向任意一方.
做出選擇,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不做出選擇,就能遠離紛爭嗎
火最終還是燒到了王卓的身上,達莉亞覺得他根本不愛他,否則就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她這一邊.在濱江的堤壩上,燈火通明的對岸,三三兩兩的情侶,波光粼粼,倒掛著月亮的水面.卻成了最后的導火索.
達莉亞還是甩開他的手,原因是如此美好的意境,他卻心不在焉的東張西望.
達莉亞消失在黑夜中,剩下王卓一人在孤寂的深夜,在凌冽的寒風中.在長椅上坐下.在隔壁的一張椅子上,也是一位仿佛和他有著相似境遇的男子,他手上拿著一個桂花花紋的發卡.
獨自一人,燈光忽暗忽明.街上的店大多已被厚厚的卷簾門蓋住.只有幾家燒烤,小吃,在等待著客人.
“想讓她真正了解你的心意嗎?”
“??”
當王卓轉頭望去,只有一位西裝男(?)子.靠在墻角,歪過身子,仰著頭.戲謔的盯著他看,手上的魔方已經被他玩了一輪又一輪.
“陪你女友登上2月10號開往莫斯科的中俄國際列車,我會幫助你的.”
“你是誰,還有,為什么?”
神秘人轉頭向黑暗中走去.
“也算是幫我一個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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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了怪異,槐真迷茫的坐在床上.
“這一切都發生過?重來了一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眼神不由得飄向對床的韓冬月
“她,知道這一切嗎?”
她看起來漫不經心的樣子,使槐真獲得了莫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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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茫茫的草原,仿佛自己的內心一般茫然.一遍又一遍,仿佛一部錄像機在不斷放映這損壞的膠片一般.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即使是那張完全沒有印象的臉.也想從其中看出個三七二十一來.
不斷回想著那個場景,她在車廂內,抱著一具已經失去溫度的沉重身體.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輕輕敲了一下窗沿,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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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場景,他尤為在意.
他看著另外一個人,跪倒在站臺前,嬌小的身體被藏在懷里,血止不住的外流.他望向天空,喊聲中夾雜著悲傷與絕望.
這個人,是誰.躺在懷里的又是誰?
明明臉很清晰,卻依舊認不出來.
時鐘指針逐漸走向12點.2月11日即將到來.
神秘人端著杯子,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烏~!”火車的鳴笛,仿佛子夜的鐘聲響起.
窗外的風景,十分平靜.
兩個人聊著自己的話題,全然不知,卻又隱約察覺外面發生的一切.
“我這趟去俄羅斯是為了...”
“在圣彼得堡留學.”
“?你怎么知道的”
冬月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說出去的話.
“猜的!”突然挺直了身子,將原本有些困意的槐真嚇醒,在黑暗之中,他看到冬月的臉有些漲紅.
“那你呢”
“秘密”
“好吧”槐真苦笑著回答,他完全猜不透這個女孩,干脆放棄了思考.自己也沒什么好算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