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紅木色的門.是一間狹小的,帶有偏現代風格的房間,白色的窗簾拉起,陽光照耀著房間的角落,反射在中間的桌子上,兩面深灰色的座椅的上鋪是雪白色的床單.
“似乎在這種環境下度過漫長的7天,也不算太壞.”槐真這樣想著,便想起了以前的藍色硬座,感到后背有一陣隱隱的酸痛.
將行李放置在一邊,他靠在沙發上,讓早已疲憊的身體得到短暫的休息.
不知不覺,視線開始變的渙散.迷迷糊糊的,在溫暖的燈光照耀下,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夢鄉.
而時光又在黑暗中不斷流逝著,當他艱難的從困意中掙脫出來,卻發現鄰座的空床卻已經坐上了另一個人.
嬌小的身體,如同人偶一般靜靠在床邊.
黑色的長裙.白色的上衣.披上一件對她來說有些大的灰色的大衣,加上黑色的短發.有一種特殊的誘惑.讓人不忍靠近,卻又止步不前.
如娃娃一般精致的面龐,赤紅的雙瞳,潔白的皮膚,擁有這一切的女孩仿佛天使與魔鬼的結合.化誘惑與圣潔為一體.
捧著一本書,靠在窗邊.見到槐真蘇醒后,眼神向這邊瞟了一眼.厚重的書本遮住了她半邊的臉龐.僅僅只露出一雙眼睛,像是伏在角落的小貓,在暗中觀察她的獵物似的.
槐真感到臉部有些發燙,轉過頭去看向窗外.
茫茫無際的雪原,連帶著此起彼伏的山脈,如同浪濤一般,向我身后奔去著,涌動著.連帶著剛剛有些萌動和復雜的心情.一同隨著寒風,飄往南方.
整個車廂陷入一種尷尬的氣氛.是因為陌生人嗎?
對于這位女孩也許并不是.看到現在的槐真,她攥緊了拳頭,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亦或是像不服輸的女孩,想再來一局.
此時的槐真并沒有察覺到這些.他此刻只是注意著不知道何時何人為他蓋上的毯子,讓他抵御住寒冷.
車廂里只有兩個人,這個毯子的來歷也就不奇怪了吧
他小心的將毯子疊成豆腐塊的樣式.雙手抱著,將毯子伸到女孩面前,雙眼悄悄打量著她.”謝謝.”
女孩抬頭望向了槐真,”不客氣”
用著冷漠甚至有些機械般生硬的語氣.那位女孩收下了毯子.
“我叫槐真.”微笑著,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韓冬月.”依然是冷漠而又機械般的回復.
槐真稍微大量了她一下,隨即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這小姑娘,和家里人鬧矛盾了?離家出走了?”
剛要開口勸導.冬月好像看懂了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憐憫與關懷.卻反常的,壓制住內心的怒火.”我20了.”
將此時還處在驚訝中的槐真撇開.她拿出隨身聽,在當今智能手機廣泛使用的年頭,這樣的黑色磚頭卻還有人再使用
她輕輕的插上耳機孔.而槐真正準備回到他的床位.
“要聽嗎?”她纖纖的手將一只耳機遞到槐真面前.
槐真先是愣了一下,接過了那只耳機,小心的戴在耳朵上,府下身子,貼近冬月手里拿住線,并不想讓線扯落
手指按下播放鍵,從耳機種迸發出的音樂表現出了獨屬于他的力量.開頭仿佛沉重的敲門聲,讓人無法逃避.磅礴與宏大的曲風,仿佛一只看不見掰不動的大手,引導著某種事物的前進.
“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槐真感到很熟悉,但忘卻了獨屬于這首曲子的另一個名字.
“是的,命運交響曲.”韓冬月臉上此時的微笑,是神秘的,微妙的,如同蒙娜麗莎那般的,不可猜測的.
“命運…”一種未知的熟悉感和恐懼感涌上心頭.
模糊的記憶,嘈雜而細碎的聲音重現在腦海中.
他回想起一些,不屬于他,卻與他息息相關的記憶
“不論你怎么搬動匝道,命運的火車,一直在按照固定的軌道前行”那個上車時的女聲再次響起
他再也忽視不了這個不速之客.左顧右盼,環顧四周.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誰!”
寂靜的房間內,只有廣播回應了他
“歡迎您乘坐中俄國際列車,下一站…”
窗外好似忽然刮起了猛烈的狂風.
冬月看了一眼手表.而表盤上的數字赫然標識著”2月10號”
第二站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