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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赤蝦兒無福不保,慶苗子共迎解放

  • 角秀
  • 詩力
  • 2121字
  • 2022-07-08 00:08:15

黃秀痛得貓著腰,一手扶著腰肚,一手摸攀著沿路的樹干或屋墻,走走停停,豆大的汗從兩頰滑落,領口和右開襟的布鈕短衫背部,都被汗滲濕。

快到朱厝前廳時,黃秀喘著粗氣,跌坐在門檻外,她夠不著門上的大鐵栓,只能用手臂用力敲拍著門:“阿姨!阿姨!”

陳友霞跑去打開了門,見到跌坐的黃秀,還看到一橫線沿途的血滴印:“唉!唉!阿秀!”陳友霞抬起阿秀的一根胳膊,將之搭攬在其肩脖上,然后雙手攔腰地扶抬起阿秀,“水足!水足!”她向里屋喊著五兒。水足聞聲,奔走過來,見狀,和母親一起把黃秀背抬上二樓的房間。

“保不住了.....,要把‘赤蝦兒’引下來”(赤蝦兒指嬰兒),那天下午,產婆來看了黃秀后,跟陳友霞說道,為了加快引產進程,產婆拿了付草藥,要陳友霞趕緊熬上給黃秀喝上,“晚了恐怕大人也難保。”

陳友霞胡亂向灶塞著柴草,燃起的火苗在仄暗的灶膛里亂舞,很快,鍋中的藥汁吱吱滾下,她又倏地去揭蓋,高熱的蓋圈毫不客氣地燙回手,惹得陳友霞涌出悔痛、內疚的淚水。

喝過藥,疼了一夜,守著忙活了一宿的產婆,才匆匆包著引出的胞胎離去。水東知道了事情前后,看著傷心的母親和毫無血色的妻子,無從生氣,躺睡在大哥二哥房的床上,睜著眼聽著水足的酣睡聲,又時不時地回到邊房,看看黃秀。

難堪驚痛的一夜后,黃秀從無聲地痛哭著累睡,到無聲的痛哭著醒來,她摸著依舊隆起卻沒了胎動的肚子,心如刀割。這世上最痛苦的分離,莫過于母子分離吧,那是比她身體上的痛還痛的痛。陳友霞不肯細說引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安慰黃秀說“這孩子福氣未到”。

“吃吧阿秀,把身體養好,其它就不多說了?!标愑严及哑饺丈岵坏枚喑缘碾u蛋,一下打了三個荷包蛋來煮醋,這是汕尾婦女產后必吃,可以把補身子并把惡露排出。黃秀忍著淚,一口一口感激地吞喝下,那鮮美的雞蛋真的很能填補身心的哀傷,但一口口咧人的醋,濃酸刺鼻,霎時像無形的皮鞭,抽扯著五臟六腑,黃秀不得不忍受著喝了下去。

黃秀送過糧食幾天,黃時坤也托隊友給安如帶了些錢和話。他歉意萬分地告訴安如悄悄加入自衛隊的原因:他不能不坐視不理地看著百姓艱苦,他不做點什么,受苦地馬上就是他們自己。雖然龜齡島海匪擾亂暫時得到維穩,但三征還在荼毒,他要安如照顧好家,一時半會兒他還不能回去。

黃秀得知后,水東和父親端來就黃秀的事商量了一陣子,事情有了解決的方案:端來趁出門擇日的時候,想方設法聯系上同為加入人民自衛隊的親戚,由親戚口中探聽到黃時坤的動向:黃時坤的確忙于減租減息、抗三征的斗爭,目前他的隊伍采取靈活又隱蔽的方式,暗中聯絡佃戶開展斗爭,尤其是抗繳“田賦稅”的斗爭。端來請親戚讓可靠的人,每隔一段時間給田寮村的安如送些糧食去,免去黃秀憂親之苦。

1949年伊始,中國人民解放軍粵湘贛邊縱隊東江第一支隊第五團(海豐)、第六團(陸豐)宣告成立。同時,撤銷中共海陸豐中心縣委,分別成立海豐、陸豐兩個縣委。從這時起,五、六團配合東一支和邊縱主力,連續作戰。

1949年10月1日,在解放軍向全國進軍途中,中華人民共和國在BJ宣告成立。***開國大典上說道“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但XZ、臺灣,包括四川(含重慶)、湖南、江西、福建、浙江、廣東(含海南)、廣西、貴州、云南,以及與湖北恩施地區、AH南部,仍有待解放。

1949年7月12日,粵贛湘邊縱隊在尹林平司令員的指揮下,解放了海豐縣公平。1949年9月底開始,“邊縱”東一支五團駐扎在公平,準備攻打海豐縣城。10月10日凌晨,國民黨海豐縣縣長張誠逃往汕尾,東一支五團于10月11日進入海豐縣城,宣告海豐縣城解放。10月中旬,海豐縣城、汕尾相繼解放,但海匪仍盤踞在龜齡島、捷勝、田墘、遮浪及陸豐的碣石,繼續在那一帶殘害群眾。11月中旬,東江軍分區派一獨立營抵達海豐,會同“邊縱”東一支五團第二營和起義的游緝大隊一道,對盤踞在海陸豐沿海及島嶼之敵作戰。海匪大部殲滅后。剩余的海匪全部最后龜縮在龜齡島上。

要渡海作戰,這是東一支建隊以來,第一次攻打海島的戰斗。領導游緝大隊的黃時坤,他的宗親-任汕尾軍事管制委員會副主任的黃友,對待此戰特別謹慎,他知道黃時坤最了解此域,大家細致地探討及計劃備戰多時,畢竟這是一座明朝以來就極有名的,地勢好、易守難攻的海島,島上有干旱不涸的淡水井,簡直就是海盜天堂。汕尾捷勝鎮出海一公里就到了島上。

12月,東一支五團第二營和起義的游緝大隊在東一支五團團長黃友的指揮下,在一個傍晚登船向龜齡島進發。起義的游緝大隊由捷勝渡海的主攻,正面向龜齡島進攻;另一路由汕尾港乘三艘機船,抄襲龜齡島背后。黃友軍隊選擇容易靠船的灘地沖鋒,順利登島,再經過猛烈沖鋒,海匪躲在最后一個據點-媽祖宮的海匪,全部被殲滅,是役還俘海匪吳奇等100多名。至此,海豐、陸豐兩縣全境解放。

汕尾人民歡慶解放之時,朱家喜事盈門。大哥水星在7月,海豐縣公平解放時,是解放軍爭取過來的國民黨縣政警4個連、保安獨立二營2個連、鐘超武部1個連,以及縣警察局屬下警丁共1200余人中的一員。他在10月17日汕尾解放時,退伍歸家。

11月,東一支司令員藍造指揮的一役中,殲滅盤踞在捷勝、田墘、遮浪三個地方的敵軍,田墘解放后,四弟火項也得以退工回來。

二哥南北也不用東躲XZ了,陳友霞的五個兒子又回到朱厝。而黃秀,在汕尾全境解放之時,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朱慶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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