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三公主啊。”傅泠皺皺眉,看向來人。
項名體型偏胖,長得賊眉鼠眼,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富態。對著這張油膩的臉,傅泠著實想給他來一套軍拳。
她摸了摸手臂,眼底有些輕蔑。項名等了好久才聽到她回話。
“你是何人?”
項名一時語塞,悶聲哼道,“公主貴人多忘事,我們前不久晚宴才見過。我哥可是那梁尚書的大女婿啊。”
上不得臺面的家伙,就只能依仗著梁家作威作福。傅泠心下這般想著,面上卻是恍然的模樣。
“梁家啊。找我做甚?”傅泠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正眼瞧他。
項名瞧著她不可一世的模樣。窩一肚子火,又見她孤身一人,來了主意。
他嘆口氣,“哎呀,公儀老將軍威名遠揚,在下早想見識一二,可惜啊,老將軍太忙了。不過今日正巧遇上了三公主,”
他那雙鼠眼轉了一轉,又接著道,“聽聞三公主從小在老將軍身邊長大,又立過軍功。既然老將軍不在,那和三公主喝一杯也是一樣的。怎么樣?公主給個面子吧?”
看出傅泠面上的猶豫,項名趕忙拍著胸脯,“我只是仰慕老將軍和三公主,才想和您認識認識,公主大可不必顧慮這么多?”
傅泠聽完抬抬頭,繞過他坐到他原本的酒桌上。傅泠掃了一眼,全是些喊不上名號的紈绔子弟。
傅泠倒了杯酒,沖項名舉了舉就要喝下去,被他攔住。
“慢著,三公主,既然是您喝,那當然得上好酒了。你去,把這家酒樓最好的酒端上來。”
項名拍拍身邊人的手腕,一粒黑色的藥丸滑到那人手心。那人跟著項名做壞事這么多年,哪還不懂他意思,提起衣擺往后面跑了去。
不多時,那人端著酒上來。傅泠一眼瞧出裝酒的容器是個鴛鴦壺,心里了然。
那人倒了兩杯酒,分別遞到兩人面前。項名不由分說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喝完還把酒杯倒過來給傅泠看。眼里的挑釁不言而喻,傅泠藏在桌底下的手轉了轉。
在項名一行人的注意下,傅泠像是沒察覺般,酒杯遞到嘴邊,就要喝下去,她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項名眼看要得逞,半路殺出個人來,正準備開口罵人,順著那只纖長白皙的手,看清來人臉的時候,那些骯臟的詞匯又咽了回去。
酒杯被人奪了過去,傅泠不消回頭都知道是誰來了。這種沉香,除了那大尾巴狼誰還用得起?
魏梓煥攪亂了傅泠的計劃,該當他是好心辦壞事呢,但他來這酒樓的時機又太巧合。她心情一下變差了,傅泠手捏起個拳頭放回了桌上。
魏梓煥站在傅泠身后,看著她的拳頭,眼底劃過一絲狡黠。他聞了聞手中的酒,眉頭蹙起,
“小將軍,你可不能再喝了。方才你都同本王喝許多酒,本王還答應老將軍要好生照顧你的。”
傅泠拳頭松了松,才站起身正視著魏梓煥。他還是一身白衣,頭發沒像往常一樣束起,只用了一根發帶綁著。
傅泠仔細瞧那根發帶,不就是她上次給他包扎的那根嗎?
傅泠不預在項名面前下了魏梓煥的臉面,畢竟他對自己以后還有用處。她扯了扯嘴角,“這項公子盛情難卻,我再拒絕就不識大體了。也就一杯酒而已,又不是下了毒的,親王該會體諒我吧。”說著想把魏梓煥手里的酒奪回來。
魏梓煥沉默一陣子,抓住她手放了下去,轉頭跟項名搭話,“項公子是吧?既然如此,本王替她喝這杯酒,你該不會不同意吧?”
項名看著魏梓煥手里的酒,背后冒虛汗。他再沒腦子也知道魏梓煥不能得罪,但那酒…
“怪我不知公主喝了酒,實在是太敬佩三公主。既然親王也飲了酒,那今日就算了吧,這酒也不太好,等改日我再拿更好的酒出來。”邊說他邊想拿過魏梓煥手中的酒杯,被一旁的傅泠擋住了。
傅泠皮笑肉不笑的望著魏梓煥,“這哪行?親王殿下,誰知道我以后還有沒有和項公子喝酒的機會?擇日不如撞日,既然親王不讓我喝,那不如我就先欠親王一個人情?親王替我喝了?”
她又轉頭看著項名,一副高興的樣子,“那我今日也做個東,二位認識認識,魏親王份量可比我大多了,跟親王殿下喝酒,項公子也會高興吧?項公子?”
雖然他站出來是讓她的計劃變了,但換一個思路,讓魏梓煥喝下這杯酒,也能達到她預想的結果,反正這項名最多下點見不得人的藥,給他膽子也不敢下毒。
項名聽了心里像著火一樣,他身上都會帶些“得歡丹”,對付女人,下藥是他的一貫手法,誰知傅泠和魏梓煥是一道的,他們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他迫切的想拿回那杯酒,但照傅泠的意思,今天這酒,魏梓煥非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