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自己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對陳維言聽計從，本能地就覺得他這么厲害，說的一定不會錯。

都是同一年畢業(yè)，雖然不是同一個警院畢業(yè)的，大家剛畢業(yè)的時候水平雖然有點差距，但也沒差太多，但從什么時候開始陳維的業(yè)務水平和專業(yè)度就開始吊打自己了呢？

就像現(xiàn)在，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陳維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問題了？

我們倆不是同時從警局出來的么，我倆不是同時上樓的么，我倆一路不是形影不離的么？他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帶著滿腦子的問號，張松飛快地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走到陳維面前。

陳維沒有說話，給他打手語：有兩個敵人上來了，成年男子，有槍！

張松暗暗叫苦，以為這次過來只是一個普通的走訪調查，兩人都沒帶槍，這下可好了。

正在張松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時，大門響起敲門聲。

陳維手指放在唇邊做噤聲手勢，用戰(zhàn)術手語告訴他：兩人在門外，一人在前，一人在后。

眼見陳維淡定自如，對眼下局面盡在掌握的自信態(tài)度，張松心下稍安。

陳維聽到門外兩人低語。

“家里沒人？”

“那就先開門進去，在家等她！”

鑰匙孔一陣輕微的響動。

陳維手語告訴張松：我解決前面的，你對付后面的人。

門鎖咔嗒一聲輕響，門開了。

門被打開一條縫，外面的兩人沒有急著進來，而是悄悄打開一條門縫，透過門縫觀察門里動靜。

陳維和張松屏住呼吸躲在門后。

眼見房內沒動靜，門外兩人這才放松警惕，依次往里走。

房門是朝里開的，房門被輕輕推開，前面的男子剛露半個頭，陳維猛地跳出，一棍子砸在男子腦袋上，男子悶哼一聲便癱倒在地。

與此同時，張松肩膀猛地用力頂上大門，后面的男子半只腳剛進大門，大門猛的一關，男子連忙退出，大門“砰”的一聲巨響關上。

陳維聽到外面手槍保險打開的聲音，連忙一拉張松，“閃開！臥倒！”

兩人一個翻滾離開門口位置。

三聲清脆的槍響，門外男子對著大門連開三槍，陳維兩人閃躲及時，毫發(fā)無傷，其中一槍卻是正打中前面男子的小腿上，男子“啊”的一聲慘叫，卻是痛醒了。

陳維聽得外面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朝樓梯間跑去，快速從倒地男子腰帶上搜出一支手槍。

“把他綁起來！”，交待張松一聲，開門便向外追去。

張松從倒地男子腰上抽出皮帶將他雙手反捆，就想出去支援陳維，此時聽到門外一聲槍響，接著就是一聲慘叫，聽聲音不是陳維的，這就放心了。

張松把地上男子身上的上衣撕成布條給他小腳綁上止血，剛打完電話回警局呼叫支援，陳維就押著一個一瘸一拐的男子回來了。

陳維敲了敲趙小鹿的房門，“安全了。”

趙小鹿房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個腦袋，“他們......”

“綁起來了，等同事過來押走。”

趙小鹿腦袋縮了回去，“那我就不出去了。”

陳維點點頭，回到客廳，隨意踢了一腳被一棍敲暈的的男子，正踢到槍傷，殺豬般的慘叫。

張松已經(jīng)把兩人身上都搜了一遍，除了各帶一支手槍外，每人身上還搜到一部手機。

張松強行用兩人的指紋打開手機，里面什么應用都沒有安裝，連聊天軟件都沒有。

真夠小心的，看來也是慣犯，沒有在這種小事上犯錯誤。

“說吧，誰派你們過來的。”

躺在地上的兩名男子同時哼哼唧唧呼痛，兩人都是小腿中槍。

張松見兩人裝死，一腳踢在后面男子的槍傷上，“裝死？問你話呢！”

這人倒是硬氣，痛得悶哼一聲，咬牙恨聲道，“小子，別讓我再碰到你！”

“哈哈！”，張松蹲下來一把揪住這人的頭發(fā)，四眼相對，“好好看清楚老子，路上別認錯了！”

這男子啐地一口口水吐在張松臉上，張松躲閃不及被啐個正著，不由得大怒，一腳踩在他小腿槍傷上，血水從剛包扎的布條上慢慢滲出。

“啊！”，男子終于忍受不住如此劇烈疼痛，慘呼出聲，卻仍舊絕口不提背后指派之人。

“知道這個地址的就那么些人，你們不說，以為我們就查不到了？”，陳維懶得再理會他們，開始檢查繳獲的兩支手槍。

這是兩支仿軍用手槍“戰(zhàn)神”制造的，地下幫會最喜歡的款式，“戰(zhàn)神”型號的手槍子彈在黑市存量最多，而用這款型號耐操耐用，南北方氣候都適用，做工居然還不錯，至少剛才他開槍時感覺手感和精度都很到位。

此時，擺在地上的兩臺手機其中一臺突然響了起來，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標注的普通電話號碼。

張松嘿嘿一笑，拿起電話，“看看你同伙會說些啥。”

之前也沒有堵住兩人的嘴，此時怕兩人亂喊壞事，張松走到廚房關上門接電話。

“大熊，你倆搞定了沒？”

電話里一個中年男子聲音低沉地問道。

張松憋著嗓子，努力裝作其中一個男子的聲音啞聲道，“老大，得手了，馬上回來。”

對面沉默一陣，“你是誰？”

一句話就被人家識破了，張松無奈，仍不死心繼續(xù)道，“是我啊，老大，在老地方會合嗎？”

對方直接掛斷電話。

張松回到客廳將手機扔回原地，“對方夠警惕的。說兩句話就掛了。”

陳維笑笑，“是老手。查號碼也沒用了，多半是臨時的一次性號碼，手機還是交給技術部去傷腦筋吧。”

房間里，趙小鹿的眼神更顯冰寒。

這套房子是她十六歲時父親趙真買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當時方蓉還沒嫁給趙真，而這套房子買來后就從沒住過，一直空關。

知道這套房子地址的，除了趙真就只有一個人：趙小飛！

這就是親哥哥么！

陳維一邊把玩手槍，一邊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剛才趙小鹿說，有可能知道這套房子地址的只有趙小飛，他現(xiàn)在被重案組控制關押在審訊室。

這么快就能把這個地址的消息外泄出去并有人找上門，重案組的內部成員有內鬼！

十幾分鐘后，支援的警隊趕到。

趙小鹿做為當事人，也隨警隊一道回分局做筆錄。

送她上警車前，趙小鹿輕聲對陳維道謝，“這次又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陳維輕笑，“正好都湊巧了，對了，知道你這個地址的，能確定具體幾個人嗎？”

趙小鹿咬牙抿嘴，“除了我爸，只有我哥一個人知道。”

張松站在陳維身邊，看著趙小鹿上了的警車，一手搭住陳維的肩膀，“嘿，跟著你又立了一功！”

陳維淡笑，“松子，水很深，可千萬要小心。”

張松無所謂地笑道，“怕什么，他們除了干了偷雞摸狗的事，還能有啥！”

“知道趙小鹿這套房子地址的，除了她父親，只有她哥哥趙小飛。趙小飛現(xiàn)在控制在我們重案組，案情調查期間，趙小飛不可能接觸到外面的人。趙小鹿報警到現(xiàn)在，過去不到3個小時。你說，地址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張松驚了，“你，你是說，重案組里有內鬼？”

陳維點頭，“咱倆剛調到重案組，組里成員什么背景我們兩眼黑，多留個心眼總不是壞事。”

張松感覺背上涼嗖嗖的，突然覺得重案組也不是那么香了。

回到分局，張松第一時間到趙遠露那里炫功了，兩人的關系這段時間進展得很快，在陳維看來，這兩人現(xiàn)在正是戀奸情熱的階段。

聽張松把經(jīng)過吹完，趙遠露突然壓低嗓音小聲道，“照你這么說，這首功又被陳維搶走了？”

張松不以為然，“我們赤手空拳，人家兩人都帶著槍！還首功呢，要不是陳子警覺，別說立功了，說不定這160斤今天就交待在那了。”

趙遠露笑笑，“那倒是，下次你可別這么拼了，安全第一！”

陳維收回聽力，笑笑搖頭，趙遠露人是漂亮，不過小心思可真不少，張松這性子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降得住她。

離趙真居住別墅不遠處的一個高層住宅小區(qū)內，三名精壯男子或躺或臥在客廳沙發(fā)刷手機或看電視。

居中沙發(fā)上的男子手機剛結束通話，剛剛正是他和張松在通話，他也是這幾人的領頭人沙益。

沙益關掉手機拔出手機卡，將這個手機隨手丟垃圾筒里，又摸出一個新手機，拔出一個號碼。

“請講。”，電話那頭是一個溫和的男中音。

“黑子和大熊失手了。”，沙益沉聲匯報。

對面的男中音略感意外，“是條子還是對方的人？”

“條子。”

對面沉默了。

“會不會是小蓉供出來的？”

“小蓉知道輕重，不會亂說。”，對面沉吟道，“今晚就動手，你負責把小蓉和趙小飛撈出來！”

沙益點頭，“好！那小俊那邊怎么辦，我們一動手，條子會把小俊看得更緊，以后再撈人就麻煩了。”

“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