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變得聲色俱厲，關上了我的錄音筆，然后擺弄著桌上的宣傳單，對我說道:“我今晚就要回成都了，有些話不得不說了，我現在還是獨自一人，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我現在問你，你能想起你讀過的大學嗎？你記得你的大學同學嗎？你家有大學時期的照片嗎？你的大學畢業證，學業證是不是被你爸媽鎖起來了？”

我被她集中轟炸的問題搞得有點找不到北，一下楞在那里，反應過來想去回憶的時候，她又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不記得，即使你記得也是些極其模糊沒有邏輯，沒有連續性的記憶。我不光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不吃辣，你胃有問題，而且一吃辣就滿頭大汗。”

我啞口無言，她說的似乎是對的。

她繼續說著:“你不是沒有過去，你的過去就是‘湯仲’，你同時也是‘莊一謀’，你在4年前患了精神分裂，后來你就和這個大學，和這個城市斷了聯系。”

我不置可否，平靜地聽著。

“你現在應該知道為什么是你來找我了吧？我也是見到你才差不多明白了這是怎樣的操作。你，也就是湯仲，意識到以后他和莊一謀都是要被消滅的，但是他不想就此消失，所以他需要想方設法回來。他有148的智商，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把自己寫進小說中，同時把“湯仲”的這個意識留在了你的大腦深處。適當的時候，他會有所動作，比如你最近這些詭異的經歷，什么陌生人給你寄來郵件啊，陌生人的短信啊，都是你意識中的那一個殘留做的，即使你看到小說沒有將他釋放出來，他也會讓你來找我，他知道你會找到我們的學校，然后留了一個水老師的線索，再從水老師那里打聽到我的下落，你只要說到我的室友我就一定會相信你，然后當我讀了這本小說之后，讓我來開啟這個大門，因為他知道我是一定會幫他的。本來就沒有什么烏提斯，所以確實是烏提斯，Nobaby。”

“實際上他和你的一切聯絡都是不存在的，或者說是在現實中不存在，你和他只是在精神層面有交流，你不信，你回去檢查他寄給你的郵件，百分之百是不存在的，即使這個郵件是真實存在的，它的來源你也無從查起，因為這都是他在你腦中的映像。還有你所收到的手機短信，也一定是不存在的，我現在就告訴你這個號碼是誰的！”

說著把她的手機遞到我眼前，我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讓我煩惱了許久的號碼顯示在了她的屏幕上，備注，是我的名字。

“是的，這個號碼也是你的，你在剛來學校的時候，通訊公司將手機卡隨同錄取通知書一并發給你，你用了兩年，后來換了另一張卡，這張卡沒有實名認證，所以你就直接扔了，但是我這還存著你的手機號。”她收起手機接著說道。

“你在接受治療之后整了容，所以你之后只能見到你小時候的照片，你去找水老師的時候他也沒有認出你。但是，我認識你的眼睛，你的眼神還是沒有變。你現在能否記起我們中午吃飯的那家飯店，那個座位，那個窗口？還有你在酒店的遭遇也不是他人所為，而是你腦中的聲音。也就是說你現在，恐怕是精神分裂癥又復發了，他要回來了。我知道了！！！我就知道！！！”說著，遞給我一個宣傳單扭曲而成的莫比烏斯環。

我頭痛欲裂，雙手抱著腦袋以防它隨時爆炸，腦子現在真的很亂。我打斷了她的敘述：“停吧，你別繼續說了，我想回去休息了，你也該回成都了，你讓我好好重啟一下，之后給你答復。”我扶著墻離開了咖啡廳，雖然聽到背后的她帶著哭腔，但是我不能回頭。

……

她回了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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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這個莫比烏斯環的瞬間就全明白了，當年在病房中最后遞給李菁菁折疊的紙條就是一個莫比烏斯環。大腦重啟之后，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對話如下：

……

“你回來了嗎？”

“我回來了。”

“那，是你嗎？”

“抱歉，我不是那個你期待的我。”

（已完結，更多故事敬請期待作者其他小說，書內主角會不定期出現在其他作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