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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八)

我跟我姐說,她拒絕我了。她說“你們本來就不合適,你真是自找的。”我不知是在想什么愣在那沒再說話,她拉著我的手,“別再想了,過去了就好了。”我看著她,她雙頰泛起了微紅,第一次我們這樣簽著彼此的手,我越拽越緊,好像她拽緊的手把我拉出了黑暗,也拉到了另一頭。

愛情也如戰場,對失敗者而言要么你就像項羽那樣讓心死去。要么就像劉邦一樣一次次從頭再來。兩者莫不是一種巨大的勇氣!

而我不是,看著她我不覺得內疚自責,我怎么能在被人拒絕時,再馬上追她呢?我的自私已經把自己跌進了深淵,已經把我倆的感情置在了另一邊。她多好的一個女孩呀。從來都是想著別人,也從來沒有說出過自己的想法。可就是這樣子的人,卻總是讓人忽略了她的感受,她的心。如果我此刻就這樣醒悟了多好啊!我反而覺得剛失戀,就開始對她移情,既對不起孫蕾,也對不起我姐。我也習慣了她對我的好,覺得她本來就是這樣子的,以后也會一直這樣子對我。

一個星期五的晚上,放學后,我對她說:“你先和她回去吧,我還有些作業沒做完,可今晚上就要交的。”我姐就對董冠華說:“你先走吧,我在這等一會他。”然后又轉頭對我說:“沒事,我等你。”

她們宿舍也是六個人,趙冉和施霞經常在一起,孫蕾和王雅琪關系最好。剩下兩個就是我姐和她了。

她就是董冠華,你聽名字你就知道她是個不一樣的女孩子。中高的個子,勻稱身材,臉上還顯著高中生的青澀質樸,她對自己很自信,從來不化妝。也許她的心思就沒有在她外表上,想著只要衣著干凈,整齊大方也就夠了。大大咧咧看似女漢子,卻不乏心細溫柔,作為班長,她既得老師贊許,也讓同學們喜歡,可以顯出來她多么得干練和公正。也許正是這個職務的枷鎖吧,她沒有和誰走得太近。

她兩手搭在君君的肩膀,彎著腰貼近她臉半開玩笑地說道:“一有他你就把我涼了,下次我不和你一起了啊。”又見我姐低著頭紅了臉,就不再打趣她,一邊朝著門口走著一邊扭頭朝她擺手笑對她說“我真走了啊”。

在班里面,女生們總是很積極,每次早早就寫完了作業。董冠華走后,教室里除了她,又剩下我們兩個宿舍里僅有的幾個男生在補趕作業了,到處靜悄悄,甚至可以聽清一個個筆尖在紙上奔馳趟漾留下的擦擦聲,只有她在那靜坐著,一會看看我,一會看著窗外。

半小時后,我們就都寫完了。我倆正準備走的時候,強偉和阿兵剛好一起到我們教室來找我們,“阿鋒、阿志明個星期哩,回去也沒啥事,走咱們到外邊打臺球吧。”我心想帶著她也不方便,再說不一定我們幾個玩到啥時候呢,晚得晚了宿舍樓門崗那就鎖門了,我們男生不怕,還可以翻門回去。要是她也跟著去的話,到時候回不去宿舍那怎么能行。我就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們去玩會。”

她答應了一聲然后一個人走了。我們就這樣熱熱鬧鬧地跑了出來,明天不用上課,不用早起,一群放飛的心聚在一起就這樣走走跑跑,說說笑笑地一路朝著校外走去。

她一路上就這樣慢悠悠地走著,不覺間已到了宿舍里,就聽有人跟她說“哎,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我還以為你等他是你倆晚上還出去玩呢。”她也沒在意是誰在和她說話,隨口應道:“哪有,這么晚了還玩什么吶!”然后彎下腰從枕頭旁拿出一包干脆面撕開,坐在那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著。

校外的夜晚很是熱鬧,雖是一排排陳房舊瓦,可不僅每個門店里卻裝修的白白凈凈,屋外門頭上掛著的霓虹燈也色彩斑斕,也只有這樣的小街才聚的起人氣,人來人往。一路上隨處可見的小情侶有在牽手散步的,有在路邊昏暗處擁抱的,還有街邊門店前的小攤旁邊男生提著袋子女生在挑這選那的。不過這些我們倒是都沒在意,觀察周圍也是為了左躲右閃時防著過往行人撞到自己,或是自己碰到別人,就一心地朝著臺球廳奔去。

她吃完了一袋,又打開一袋。最后發現床上沒有了,就把身上的衣服一脫放在床邊上,換了身干凈的,然后從床底下出那袋洗衣粉,把它們一齊放進盆子里就到洗漱間洗起衣服來。不論如何她要給自己找點事干,她不能讓自己閑下來,閑下來去胡思亂想。

到了臺球廳,剛進門口就看到一團團煙霧繚繞,抬眼一望,人可真多呀,不僅所有的臺桌都是滿的,就連吧臺前等著排隊的也有十幾個。“這得等到什么時候啊,往前這巷子里邊還有一家,走,咱們到那看看吧。”強偉這么一說,我們跑得快先進來的、還有后邊走得慢沒有跟上還沒來得及進來的就這么一哄就又殺過去了。

時間過得太快了,不一會已到半夜。因為實在困,才依依不舍地往回走。道路上、街道邊到處零零亂亂,冷冷清清,沒有了霓虹燈閃爍,也沒有路燈照亮,大家都進入了夢想。月亮只好一路護著這群迷失的孩子回到校園,爬過圍墻,直到他們鉆進樓道,關了房門,這才消失在他們面前。誰也沒向她揮一揮手,她就這樣安靜的來,安靜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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