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古陶怪事(五)
- 樂卿心
- 喬二嬌
- 2624字
- 2022-07-19 18:58:30
按理說,濃烈到能飄過一個山頭的血腥味,這里怎么也該會有數具尸體才對。可這里都是一些陳年腐尸,一具新的都沒有,很是奇怪。
正當二人思索時,和西耶突然道:“師姑,你還記得嗎?老乞丐曾說過,松泉坊包子的餡兒,是人肉。”
東方悅道:“你是說,他們為圖方便,特意選定在那里殺人取肉,這樣就算有血腥味,人們也只會以為是亂葬崗飄過來的,而后他們就從這運走?”
和西耶點頭。
這說辭聽起來有道理,但仔細一想,又有些不對,但到底情況如何,誰也不知。
二人只好打道回府,在客棧里待到夜明時分,盛明卻沒回來。
和西耶焦急道:“盛堂主怎么還沒回來?”
東方悅嘆了口氣,“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
和西耶奇怪地問道:“師姑你怎么這么說?”
顧旗道:“昨天松泉坊才被鬧了一通,今天就有人去查那船,這么明目張膽,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想干嘛。”
和西耶氣道:“那你怎么不早說?”
顧旗不緊不慢地道:“放心,他死不了。我悄悄跟去瞧了一眼,他們那船打的是漕幫的旗號,混上船就能知道他們去哪了。”
“怎么混?”
“他們定期會買一些女子,我打聽了下,明兒是最后一天。”說著一雙眼睛直往東方悅身上瞟。
和西耶當即道:“我去!”
東方悅攔住她,“你露過臉,我去。”
和西耶扁了扁嘴,“那師姑,你要小心啊。”
顧旗站起身,拍了拍手道:“明兒穿舊點,我把你賣到市場去。”
東方悅瞪了他一眼,哼道:“公報私仇。”
第二天一早,東方悅就換了一件舊一點的常服,裝扮一番就被顧旗綁了手牽去市場賣了三兩銀子,在人伢子那沒待多久,果然被漕幫的人買了去給弄上了船。
東方悅蹲在地上,抬眼瞧了瞧四周,船艙里全是或買來或搶來的女子,各個被綁著手,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直到夜晚降臨,船艙又來了三個女子,水手這才拔錨啟程,晃晃悠悠地不知駛向何方。
第二天清晨,船終于停了下來,水手推搡著把姑娘們趕下了船,東方悅低著頭、混在其中,偷偷觀察著四周環境。
四周一片霧靄朦朧,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前方一條棧道蜿蜒向島嶼深處,卻不知通向哪里;旁邊還有兩艘一樣的船,絡繹不絕的姑娘從船里出來,排成兩列被驅趕著向前走。
東方悅乖順地跟著進去,走了沒多久,所有人就被關進了一個屋子,一個兇神惡煞、五大三粗的男人端坐在上座,一邊挑著姑娘一邊吃著身旁姑娘遞來的水果,那樣子,當真愜意。
東方悅仔細觀察著屋里的人,走路之間重重地踏在地板上,沉重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擊在驚慌失措的女子們心上,嚇得她們連哭都哭不出來。
東方悅用力踩了踩,仔細感受,這木制的地板卻是有些起伏。
下盤看似沉著,但腳步力量過重無法自控,導致地板微有凹凸,空有一番蠻力,這是內力無法自如控制的表現。
東方悅又瞄了一眼座上的那個人,他的內力是她這一路走過來見過最高的,可也不是她對手,她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這人究竟是不是這里的頭兒。
沒過多久,就輪到她了。東方悅走上前去,座上那人瞟了她一眼,忽然來了興致,盯著她左看右看,指著她道:“她,我要了。”
身旁立馬有人推了她一把,道:“還不謝謝教主?”
“謝、謝謝教主。”
教主揮了揮手,身旁侍女立刻帶她退了出去。
東方悅跟著侍女走來走去,忽然侍女停下了腳步,道:“就是這里了,你快去沐浴吧,記得把自己好好清洗一遍,你若還是這么臟地去伺候教主,肯定會沒命的。”
“謝謝。”
東方悅進去關好門窗,就聽得侍女的門外嘆道:“哎,有命總比沒命強。”
東方悅也不著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自信她還是有這個能力的。遂慢悠悠地洗漱穿戴好出去,侍女早就在門外等得不耐煩了,見她出來趕忙把她往寢室帶,一面還囑咐她,“教主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可千萬別忤逆他,記住了,逆來順受,才有命在。”
東方悅謝過她,抬腳進了臥房,教主早就等待多時了。
教主自然而然地張開雙臂,東方悅上前幫他脫了外裳,正要幫他解開腰帶時卻被他一把攬住了腰抱在懷里。
東方悅裝作害怕的樣子低著頭,“教、教主。”
不曾想下一瞬便是一掌襲來,直打向她腹部。
東方悅被一掌打出去,疼得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身。教主看著她躺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肚子,有些驚訝,不敢置信地蹲下身,按了按她的腹部,疼的東方悅倒抽一口涼氣,教主這才放過她,喚來侍女給她叫了大夫,自己去了別屋就寢。
大夫給她留了幾瓶外敷內服的藥后便走了,東方悅躺在床上暗罵這個老狐貍心眼多,這一掌真是手下不留情,她硬生生受了這一掌,只怕又添了幾分內傷,又得躺床上養幾天傷。
先前那個侍女一面給她敷藥一面嘆道:“哎,你是不是沖撞了教主?早跟你說了不要忤逆他,幸虧教主留了你一命,以后可不要再忤逆他了。”
東方悅聽著她不停地在那嘆氣,忍不住問她,“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侍女嘆口氣道:“嘆嘆。”
“挺適合妹妹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姓何。”
嘆嘆又嘆了口氣,給她蓋好被子,“小何,早點睡吧。”
東方悅卻是難以入睡,教主難道是懷疑她的身份?也不知道這一掌有沒有消去他心中的懷疑。
東方悅再三思索,保險起見,還是盡快找到盛明下落為好。
東方悅在床上躺了兩三天就好了,但教主那一掌雖說留了情,可換做普通人,這一掌怎么也得在床上躺個半個月才見好,東方悅便裝作傷重的樣子,繼續待在屋里掩人耳目,同時盤算著晚上如何尋找盛明下落。
這天嘆嘆來為她換藥,東方悅突然瞥見嘆嘆脖子上一道紅印,那樣子似是被人用手捏住過脖子。東方悅心念一動,關切地問道:“妹妹,你這脖子怎么了?”
嘆嘆不自然地扯了扯衣領,試圖遮住那紅印,但哪里遮得住。
“是不是教主……”話未說完就被嘆嘆捂住了嘴,“住嘴!”
“妹妹……”
嘆嘆嘆了口氣,偏頭抹掉眼底的淚水,轉過頭來眼底滿是傷感和同情,“咱們能夠服侍教主,是咱們的福氣,不過被打幾下而已,總比被剁了的好。”
“剁了?”東方悅敏銳地察覺到嘆嘆言辭間的不同。
嘆嘆往四周瞧了瞧,確定四下無人,這才輕聲道:“那些沒被教主選中的女人,要么被抽血剝肉死無全尸,要么淪為玩物供教徒們玩弄,死了同樣也得被抽血剝肉、死無全尸。”
“抽血剝肉指的是……”東方悅直覺這并不是一個形容詞。
嘆嘆打了個寒戰,聲音里都帶了哭腔,“挑了手筋腳筋放血,然后把肉全都割下來。”
饒是東方悅見多識廣,聽聞此言也忍不住寒毛聳立,“這么殘忍?!”
嘆嘆搖了搖頭,雙唇摩挲著似是想說什么,雙手無助地顫抖著,一雙眼睛里滿是恐懼,晶瑩的眼淚也止不住地大顆大顆往下掉。
東方悅見狀,便抱住嘆嘆,一手輕拍她的背安撫道:“妹妹,沒事,有什么事跟我說,我會保護你的。”
明明只是一句安慰的話語,可不知為何,竟意外地讓嘆嘆逐漸平復下來。
嘆嘆握著東方悅的雙手,道:“教主他、他喝人血、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