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撒謊的代價
- 山河詭事錄
- 九思仙人
- 2564字
- 2023-02-20 22:58:42
“抽一根吧,這里又沒有外人。”
杜秋心揚了揚手中已經只剩下半截的香煙,我笑了笑便拿起桌上的煙點上。
“這段時間不好受吧!”杜秋心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猛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煙,卻被嗆得連聲咳嗽。
抽煙我還是在部隊才學會的,本來煙癮也不大,更何況從住院以來已經是三個多月沒抽了,這猛然的一口著實把我嗆得難受,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杜秋心將桌上的水杯遞給了我,但嘴里卻是略帶埋怨的說道:“你也是的,為啥非要對老葛撒謊呢?”
我剛接過他遞來的水杯,正湊到嘴邊還沒喝就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撒謊?我撒什么謊了?老葛又是誰?”我詫異的問道。
杜秋心白了我一眼,用手中的煙蒂重新又點上一支香煙后才說道:“老葛、葛主任,這么快就忘了?”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他口中的老葛就是那位在我剛醒來后就帶人對我進行詢問的葛主任,聽他的口吻,兩人似乎很熟。
“師兄和葛主任很熟么?”我喝了一口水問道。
“要是不熟你還能連著睡了三個多月的大覺?”杜秋心一看就是個老煙槍,手中的香煙那是一口接一口的抽個不停。
既然他提到了葛主任,那他剛才口中的撒謊肯定就是說我在對葛主任陳述襲擊經過時刻意隱瞞自己擊殺巨獒的行為了,不過我有點想不通,整起事件算下來只有我這么一個全須全尾的幸存者,他憑什么就認為我在撒謊,更何況我只是刻意的省略了自己與巨獒搏殺的經過,其他的事情全是俱實陳述、毫無半分隱瞞,這根本就不會影響他們對整起事件的調查,怎么就能斷定我在撒謊呢?
“哎!看來你還沒有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見我一副疑惑還帶著些不服氣的神情,杜秋心又點了一支煙說道。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見杜秋心用手在空中隨意的指了一下,我正想回答卻聽見他已是自問自答的接著說道:“這里是軍隊,軍隊里什么最重要?是忠誠,而且還得是坦蕩無畏、清白干凈的忠誠。不過就是殺了幾頭吃爛肉長大的畜生而已,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事,甚至對你以后還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但你偏偏還就當著老葛的面撒了慌,非得瞞下了殺了那些畜生的事,你知不知道你的這種行為乃是犯了軍中大忌,很難不讓人懷疑你身懷異術卻又刻意隱藏的參軍意圖。”
杜秋心的話讓我倏然一驚,登時就明白了為什么在醫院我會被限制行動,出院以后又被隔離審查,整起車隊遇襲的事件他們可能早就調查清楚了,甚至也早就看出了是我殺了那些巨獒,但他們最關心的卻是為什么我在面對詢問的時候要隱瞞這一經過,甚至是在當兵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為什么要隱瞞自己身懷異術的事實。
想到這里,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當時葛主任看向我的眼神會那么復雜,或許他早就已經查明了我的身份信息,對我的來歷那是掌握的一清二楚,只是希望我能老老實實的接受詢問、陳述事實即可,卻沒想到我居然當他的面就撒起了謊來,這就不得不讓他懷疑起我的真實意圖來。
我又想起當他仿佛是在下定決心一般掏出那沓照片給我時旁邊那名上校軍官的疑惑,這或許是葛主任想要再給我一次說實話的機會,但上校軍官卻對他這網開一面的行為感到不解,想到這里我看向了杜秋心。
“你和你的那位戰友剛一送到醫院,圍繞整起襲擊事件的調查就已經開始了。”杜秋心說道:“襲擊軍隊呀,你知道這是什么性質的事件么?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流血事件,這是實實在在蔑視軍隊威嚴的挑釁、蔑視國家主權的挑釁,所以在你昏迷的十天里,你的身份來歷、過往信息早就已經被查得是清清楚楚,甚至就連你小時候尿過幾回床,你家祖墳上面有幾根草,調查組的人都是清清楚楚的,可就這樣你還當著老葛的面撒謊,并且還是在他又給了你一次的機會下繼續撒謊,要不是我父親親自出面證明你與那幫豢養血獒的妖人絕無關系,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坐在這兒?”
杜秋心的話讓我后背嗖嗖發涼,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心頭那是懊悔萬分也后怕萬分,暗怪自己終歸還是涉世未深、閱歷淺薄,僅僅因為自責的情緒就敢在這種事情上撒謊隱瞞,差點就給自己惹下了滔天禍事。
聽到杜衍國還特意為了我這事出面作保,我是連忙向杜秋心表達了感激之情,想起當年因為不喜杜華英的做派而對杜衍國也頗有微詞,我頓時就微覺臉紅,想著要是有機會能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感謝下這位還只見過一面的師叔。
對于我的道謝,杜秋心卻是擺了擺手表示不以為意:“既是同門,那相扶相幫也是應當,何況這事的發生本來就與你毫無關系,你不過是在事后的配合調查中行為失當而已,于情于理我父親都需替你作保,所以也就不要太客氣了。”
說到這里,杜秋心頓了頓,臉上那原本平和的表情立即變得復雜起來,眼神中甚至流出了一絲和當初葛主任看向我的那般復雜,他盯著我緩緩說道:“倒是你呀,以后打算怎么辦?”
此時的我已經能了解當初葛主任之所以會對我流露遺憾的神色,就是因為我在面對他的網開一面選擇了繼續撒謊,可我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杜秋心也會這樣看我,他在遺憾個什么?
但聽到他在問我接下來的打算,我卻是看了下此時身處的隔離房間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能怎么辦不該是看上面想把我怎么辦么?”
在聽到我這像是繞口令一般的話時,杜秋心輕笑了一下說道:“整個襲擊事件的調查早就完成了,對于你的懷疑也在我父親的證明下解除了,之所以在你出院后還將你隔離起來,這并不是想把你怎么樣,而是因為你在面對調查詢問時的撒謊從原則上來講是不能容忍的,雖然你的初衷并沒有惡意,但這樣的行為在部隊看來卻是思想存在問題,所以就不能讓你再呆在一個忠誠的集體里,你將會在這里一直待到退伍,就此結束你的軍旅生涯。”
聽他這樣說,我頓時神色一暗。
我知道杜秋心這話絕不是危言聳聽,自當兵以來我就切身的體會到部隊對于思想建設是如何的嚴苛,能力不足可以通過學習鍛煉來彌補,可一旦被認定為思想有了問題,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尤其是在聽到我將在這間屋子里一直待到退伍時,我的心里簡直就是五味雜陳,雖然我早就打定主意義務期滿就退伍回家考大學,可是我想的是帶著大紅花風風光光的回家,而不是被當做一個問題人員被部隊遺棄,這讓我感覺到極度的失落和屈辱,這一刻我可算是明白了杜秋心眼中那抹遺憾的意味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也怨不得他人,我在低著頭發了好一會呆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后使勁的用手在臉上搓了幾下,強擠出一絲笑意對著杜秋心說道:“回家后我準備報個高考補習班,爭取明年夏天也能來一回金榜題名。”
杜秋心聞言輕輕一嘆,然后伸手在我肩上重重的拍了兩下。
“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