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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一下送走倆

“三叔,三叔,三叔……”

周興平聽門口夏生急切的拍門聲,忙不迭的下床穿衣服去開門,“咋了?豐安莊出啥事了?”

水清跟在后面追出來,披散著頭發都來不及扎,天色剛有點亮意,其實還完全處于黑色狀態。

“奶奶跟俺爹去了,”夏生帶著哭腔說道。

“去哪了?附近都找了沒……你說啥?你奶跟你爹一同走了?”周興平漫不經心的詢問道,突然反應過來了,他嘴里的走跟夏生說的走可不一樣。

“嗯,俺奶是昨天夜里不知道啥時候走的,俺爹是俺來之前沒的,”夏生說完捂著臉傷心的哭起來。

甜瓜小兩口穿好衣服出來,剛好聽到娘倆一起走的,真是少有的罕見事!

“你奶年紀大了走俺理解,你爹好模生生的咋走的?”周興平奇怪的問夏生。

“俺爹天不亮起來吃花生喝水走的,走的時候全身都腫了,身上和嘴巴臉上大腫塊都還沒消腫呢!走前一個勁的撓嗓子說不出來話,石頭看了去找郎中都沒到家人就沒了,前后撓了一杯茶的功夫看著抓心撓肝的難受。”

“花生過敏?”水清脫口而出。

“什么是花生過敏?”周興平扭頭問妻子。

水清沒有回答周興平,而是扭頭看著出來的兒子道,“甜瓜,你去通知你小姑大姑她們,我們馬上就要去李家湖了,老二媳婦,你帶著孩子在家陪你爺爺,千萬別告訴他李家湖的事,明白了嗎?”

“明白的母親,”甜瓜媳婦急忙答應道。

“娘,我可能得留下,光憑照菱留下我爺肯定會多想的,”甜瓜皺眉說道。

“你先去通知,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水清催促兒子出門通知人。

甜瓜拿著燈籠很快跑沒影了。

“你爹以前吃花生的時候,有過身上起腫塊的經歷嗎?或者是吃了花生呼吸不暢導致窒息過的?”

夏生一臉茫然的不知所措,“俺……俺不知道呀!”

“那你看你爹以前吃過花生沒?或者他自己有沒有不經意間說過,自己吃了花生渾身癢的難受的話?”水清換了一種方式問。

夏生還是一問三不知,皺眉努力回想半天又是搖搖頭。

水清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又道,“花生是地里剛收回來的嗎?”

“是的三嬸,花生是豐安莊那邊剛挖出來的,這不是正好要入冬了嗎!大嫂就派我跟石頭兩個送入冬的棉衣和木柴過來,說李家湖靠湖邊比我們那邊冷的早,早點送來奶奶還能早點用上。”

“來的時候,還吩咐帶了小半袋新打的瓜子花生,說是沒事的時候,給我爹和二叔當香嘴吃的,哪知昨天剛送來,晚上石頭還好心的幫炒了一鍋,誰想我爹貪嘴,五更天自己起來偷偷的吃花生,竟然把命送掉了!”夏生說完嗚嗚的哭了起來。

蓮花跑來聽完臉色鐵青,眼底忍著淚花也沒掉下來。

“大姐他們到了嗎?”李明遠牽著馬車過來問。

“還沒到,興平,你進屋去告訴老爺子,說香子坊子里有點事,劉親家送信來讓甜瓜跟我們去幫忙,得馬上就走,”水清附耳對周興平吩咐道。

“知道了,”周興平轉身去了他爹的屋里,說了好一會的話才出來。

“老二媳婦,過來把門給栓好,天亮了去坊子那邊找你朱大叔,讓他過來陪你爺聽大鼓書,我們兩三天就回來了,家里的事這兩天辛苦你了,”水清走前不放心的交代兒媳婦。

“母親放心,”甜瓜媳婦目送馬車走遠栓好門。

馬車里蓮慧姐倆一路哭到李家湖的,到了南郊已經半響午了,周老大家冷冷清清的,周老二家半開著門,兩個三四十歲的婦人緊靠著坐一起,其中一個還哭腫了眼睛。

“這是老三和兩個小姑子來了是吧?”另一個沒哭的婦人起身忙不迭的說話。

周興平看看她們也沒說話,幾人一言不發的進屋看周母,躺在草地上穿著黑棉襖,一臉的平靜祥和。

蓮花哇的一聲撲過去哭喊起來,蓮慧也不斷的聳動著肩膀痛哭。

水清四下看了一圈,屋里啥也沒準備,搞半天夏生就光光的去通知人回來了!

郭四子看了半天也皺眉無語不已,“三哥,俺去鎮上扯孝布尋棺板回來,家里的事情交給你和明遠了。”

“行,”周興平也不跟他客氣了,眼下什么都沒準備,他們無頭緒的不知道該忙什么好了。

水清走出來看了一圈又進去,對著李明遠說道,“妹婿,你對李家湖這邊還有點交情,找十來個人明天幫忙抬棺,人死了總要抬出去的,人找好了買點菜回來,我怕龔順子那邊知道了會過來吊孝,不能來了干嘴走吧?”

“曉得了三嫂,俺這就去找人準備菜。”

“石頭呢?”周興平屋里屋外看了一圈沒人主事。

“石頭天不亮回豐安莊送信去了,”夏生低頭回道。

“送信回豐安莊……”周興平在水清的目光里止住了怒火,氣匆匆的出去找了個錘子,進屋給墻角打了一個洞。

水清看他忙好才道,“甜瓜跟你爹留在這邊謝孝,我回去拔一筐菜過來,葷菜可以買素菜又買不到。”

周興平悶悶的沒有回答,低頭情緒不高的砸墻洞。

水清拎著空筐走到碼頭這邊來,遠遠的看見周興強手舞足蹈的,他竟然在跟人吹牛聊天!

家里老母親躺在地上,兄弟躺在炕上,他竟然不誤吃喝的到處溜閑!真是沒見過周興平的兩個兄弟這樣的人。

路過村子中心水清也沒停留,徑直朝著自家菜園地走去,拔了滿滿一筐菜吃力的拎回去,進屋還沒來得及放下。

周興強一身勁頭的跑回來,“飯做好了沒有?來了這么多人老三帶的肉夠不夠吃?”

周興平狠狠的瞪了他二哥一眼,沒搭理他悶頭繼續干著自己的事。

中午郭四子趕著馬車氣喘吁吁的跑回來,車上買了幾塊肉,及兩副一大一小的棺材。

棺材到家門口,李明遠忙不迭的帶人放炮仗,把周母和周老大收斂進去放好。

下午認識周興平李明遠的人,都過來吊孝安慰,晚上天黑透龔順子一家趕馬車到來了。

次日家里燒飯的事便被龔娘子接了過去,水清不能總在鍋屋干活,她要招待來吊喪的女眷們呀!

好在豐安莊呼啦啦來了好幾馬車的人,春生媳婦到了李家湖,便馬不停蹄的接過事,開始井井有條的安排起來。

“三嫂,你這侄兒媳婦不錯!做事雷厲風行的,”龔娘子偷偷的在水清耳邊說道。

水清聞言笑,“一大家子總不能個個都拿不起來吧?”

龔娘子拍手道,“誰說不是呢!要是個個都好,俺看周叔又該愁了,誰也不讓著誰的,一家只有一個強的好!”

“怎么你也有煩惱了?”水清聞龔娘子的口氣挑眉道。

龔娘子語氣甚是無奈,“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俺家也不例外,妯娌眼睛都看在魚丸鋪子上不放,為了一點芝麻綠豆的事,你看我寒臉撅嘴的,俺看你癟三都不如!”

“說明你們兩口子分的不公平,要是分的公平了,孩子們還能跟斗公雞似的?”水清斜眼笑龔娘子。

“一個給魚丸鋪子,一個接俺當家的位置,剩下那一個種菜,俺這分的還不公平?這可都是讓他們自己挑自己選的,現在再怨俺們不也沒意思了嗎?”龔娘子攤開兩手說道。

“三弟妹,今天開幾桌飯?”周興強續娶的媳婦進來問水清。

水清扭頭看了她一眼,不是一家人不進不一家門,周老二這續娶的婦人,跟他比簡直是翻版的周興強,干活做事的時候怎么都找不到人,只要吆喝一聲吃飯了,她能第一個跑上桌子閉眼死吃不說話。

“怎么你要做飯嗎?”

“不是的,俺當家的差俺過來問問啥時候開飯,”周老二媳婦搓手陪著笑臉說道。

“他吃飯不管事的,吃幾桌對他又沒有影響,問那么多干什么?出去吧!飯好了會叫你們的,”水清沒好氣的趕人出去。

“三嫂,你得要大侄兒媳婦敲打你這大嫂子了,她嘴不好亂說,”龔娘子看人出去了說道。

“怎么了?她說什么了?”水清聞言驚訝的問道。

“她跟來吊孝的人說……”龔娘子趴在水清耳邊輕聲細語了好久。

“她親眼看見的?”水清蹙眉低聲道。

龔娘子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沒人又道,“她說她親耳聽到周老大嘴里嘟囔的,說石頭這孩子好,知道裝了一口袋剝好的花生孝敬他,就是可惜他吃不得落花生!石頭那不也是好心嗎?誰知道她男人不能吃花生呀?”

“她又不是剛續娶進門的,兩口子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她都不知道她男人吃不了花生,一個侄子一年見兩次面能知道了?”

水清眼里閃過晦暗,許久才道,“回頭我跟春生媳婦說。”

“三嫂,你不愛溜閑說話,不曉得背了這樣的名聲就完了,按理說石頭真的是好心,結果被她這樣到處一說,搞得孩子好像故意的,專門拿花生去害人這還得了?這不好心變成了驢肝肺嗎?還說驢肝沒有味的。”

“要不是俺年年吃好多花生,說不定俺都信了她污蔑石頭的話,花生能有什么毒?要是真的有毒,那郎中來了能不報官抓石頭呀?”龔娘子有些氣憤的說道。

水清正要回話,見周興平進來喊道,“李親家那邊來了好幾個女賓,你出來招呼一下。”

“馬上就來,”水清放下手里的盤子跟了出去。

第三日上午,春生媳婦帶人燒了兩桌飯,盛了八碗紅燒肉出來,這八碗肉給八個抬棺的人一人一碗的,看著抬棺人大口大口的吃飯吃肉,飯罷一聲吆喝,抬了母子二人出門送葬了。

蓮花看著老母親入土那一刻,哭的撕心裂肺的,心里什么埋怨、不公、惱恨,此刻全都隨著人逝消散干凈。

周興平背過身悄悄的擦眼淚,不管母子生前有什么樣的恩怨,如今真正經歷了離別,那顆仇怨的心也放下了,甚至以后連個念想都沒了,周興平忍不住的哽咽不已。

兄妹幾人在墳頭上哭,周圍埋棺的人都紅了眼睛,棺槨下葬快,后事更是處理的順,僅僅半天的功夫,周母與大兒子的喪事塵埃落定了。

后面的二七三七,則是交給了春生小兩口打理,周興平他們要回府城了,出來太久了老爺子會起疑心的。

走前周興平給自家的門頭掛了白燈籠,打算掛到五七才給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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