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么？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沒有，你有的只可能是自己的覺悟和努力！雖說真正的朋友和親人不會在意你會不會回報他，但是一味索取無法回報，再好的朋友，再深厚的感情都會被消磨殆盡的！這才是人性。
你難道就打算這么一直下去，等小師妹攢夠了錢和功勛給你換來可以提升資質的寶物？你知道那玩意兒有多難得嗎？
就算你靠著它突破了凡俗境，你也只有五百年的壽命，五百年，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就你這個狀態五百年能還清嗎？還是到時候繼續讓她給你找延壽的東西？”
“四師兄，我…”
“別特么叫我師兄，就這個廢物德行你配嗎？滾回去，明天要還是這樣我就讓你當場戰死，當然，你也可以趁著夜里沒人的時候趕緊逃跑，現在，滾！”
趙謙誠默默地離開了隱幽衛的衙門，回到了分配給自己的小院子里，他坐在石桌旁看著天空中幽藍色的月亮。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沒有真正融入過這個世界，總想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有沒有可能哪天一覺醒來睜開眼，重新回到那個小出租屋的床上，揉揉眼睛先玩一會兒手機再去洗漱上班。
在隱幽衛大營面對各種考核的時候經常是差不多不會被懲罰就行，之前跟隨威遠鏢局的時候雖然看見了不少人的死亡，可是自己卻一點傷都沒受。
加上潛意識告訴自己，在沒有找到能夠提升資質的寶物前，凌虛境是自己一輩子都觸摸不到的境界，在零下過后很快就將這些事情扔在了腦后。
就像以前上學一樣，這次考試倒數了，不行，得好好學習，但是下次月考就在后天，反正現在學也提高不了多少，那就等月考過后再說吧，拖延癥也好，學鴕鳥也罷己一直都沒有正視自己的處境。
“我是不是應該改一改這個得過且過的樣子了？陳軒說的倒也有點道理，在這個世界里我都十六歲了，總不能靠閨女養著吧？上輩子啃老這輩子啃小，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嗯，先去睡一覺，明天就開始努力，不能總讓閨女操心。”
然而趙謙誠不知道的是，自覺剛才話說的有點重的陳軒正好往他這里走，剛好聽見了他最后半段話：“還行，知道努力就好，不過他剛才說什么？閨女？他還有女兒？再怎么天賦異稟，這個年紀也不應該啊…”
陳軒也沒有了找趙謙誠的心思，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想著趙謙誠嘴里的閨女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間靈光一閃，右手握拳拍在左手掌心上：“靠，這小子不會是把小師妹當成女兒看的吧？”
第二天趙謙誠洗漱完畢后來到了隱幽衛的衙門，看到陳軒正閉著雙眼盤腿坐在躺椅上修煉，等他靠近的時候開口說道：“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趁著夜深人靜逃跑。”
“倒不至于當逃兵，我是有點抗拒，又不是害怕，再說了，留在這里至少不會有什么危險，總不能說這么點事兒就逃跑，然后被當成逃兵滿世界懸賞吧？”
“那就是想通了？先吃飯，吃完繼續。”
“想通歸想通，但是我不想學刑訊，能不能換個職業？”
陳軒睜開了眼睛，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換個別的行當？你要知道刑訊官可是門檻最低，學起來最容易的一種了，雖然易學難精，但是我多給你分配幾個軟骨頭，很快就能將功勛刷起來，你可別不識抬舉。”
“那怎么可能啊，我當然知道四師兄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總感覺靠著刑具來拷問的手段不太適合我，于是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終于想到一個更想學的職業。”
“怎么講？”
“我想學藥師。”
“為什么想學這個？你要知道一個藥師想要成長起來是需要很長時間的，你之前也沒有經歷過相關的培訓，現在才開始學的話有些晚了。不過你先說說你想學這個的理由，如果真的還可以，那我就支持你，如果不能說服我，那就老老實實下去和趙文趙武學刑訊。”
“四師兄您聽我說啊，”趙謙誠坐在了陳軒對面的躺椅上開始給他解釋自己選擇藥師的原因，“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藥師學成出師以后絕對比大多數的職業來錢更快。
第二，在沒有提升資質之前，我的上限幾乎就擺在那里，成為藥師之后無論是在戰斗后給自己個同僚療傷，還是在戰斗中給敵人下毒都非常方便，能夠彌補我個人戰力的不足，這樣在搶一些任務的時候也能多一點優勢。”
當然趙謙誠還有一點沒說，第三就是每個主角穿越后幾乎都會有一個稀有的特殊職業，自己成為藥師后相當于像主角的道路再次邁進一步。
陳軒點了點頭：“嗯，有點道理，不過你還是沒有想全面，既然你已經想到了在戰斗中給人下毒，那為什么不能學一些可以讓人感覺痛苦卻又不致命的法子？”
趙謙誠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妙，小心翼翼的問道：“四師兄你什么意思？”
“很簡單啊，給犯人下毒，既不會把審訊室弄得臟兮兮的還得找人來打掃，又不用擔心聞到惡心的血腥味，這辦法可以啊，你還可以學一點針灸，這樣不僅能多一門手段，還能讓犯人更加的恐懼，還有還有…”
看著越說越興奮，已經開始設想怎么才能在不傷及囚犯性命的情況下讓他們更加痛苦的陳軒，趙謙誠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這個四師兄性格好像有點問題啊…
“好了，就先這么多，”陳軒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后終于停了下來，對著門外喊道，“去把王藥師請到大廳里來！”
“王藥師？”
“嗯，王藥師是我的個人藥師，祖祖輩輩都是太醫，醫術非常好。”
“祖祖輩輩都是太醫，還是你的個人藥師？”
“哈哈哈，別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這還是人家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我花了不少錢請來的，你找跟他學，如果你在這方面的天賦還行，我就問問能不能收你為徒。
如果天賦不太好也沒關系，你就學一點放大人體感官的針灸和幾個不致命毒藥的方子，然后繼續放刑訊官，沒天賦咱們可以練，勤能補拙嘛，我就不信其他藥師能有取之不盡的犯人來實驗，放心，只要你肯上進，四師兄把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你只要負責努力就可以了。”
“謝謝四師兄，那就拜托你了。”趙謙誠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好一個藥師又轉回了刑訊這方面，而且既然他有這個想法為什么不提前培養出來一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陳軒一眼就看出了趙謙誠的疑惑，“藥師的培養需要花費太多資源，隱幽衛有心培養，但是和常規刑訊官比起來性價比太低，出錢聘請外面的藥師一是保密性差。
二是絕大多數藥師都不愿意，他們又不缺錢，除非是重要的寶物，不然其他普通錢財在他們眼中遠沒有名聲重要，可話又說回來了，用寶物換取的話性價比還是低，所以現在隱幽衛內部的藥師非常少，我之前也就沒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還有，記得等王藥師過來了以后不要說是為了刑訊，只說你想學這個防身賺錢就可以了，千萬別說漏嘴了。”
“知道了。”
就在陳軒還想再叮囑兩句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你已經說漏嘴了！”
聽到這個聲音陳軒嚇得一激靈，瞬間從躺椅上躥了起來就想往外跑：“完了，快跑！”
趙謙誠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壯漢從天而降，像拎小雞崽一樣把陳軒拎了起來：“小兔崽子長本事了是吧？連我都想蒙騙？！”
“王爺爺別，我好歹也是百戶，趕緊把我放下來，這樣太丟臉了。”
“你還知道丟臉？讓藥師當刑訊官，虧你也想得出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你這輩子都會被外邊的藥師抵制？到時候出事了想求人治病都沒人會管你！”
“我哪用得著求他們，這不是還有您在呢嗎？外面那群庸醫哪有資格和您比。”
“把戒尺拿來！”
“別吧…”
“去拿！”
壯漢將他碰到一旁，陳軒苦著臉慢慢地朝著他自己的院子那邊移動著，壯漢也沒理他，轉過身來看向站在躺椅旁局促不安的趙謙誠：“你想學藥師然后去刑訊？”
“沒…好吧，是這樣。”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孩子是怎么想的。”壯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怒氣壓了下去，“想讓我教你可以，但是有兩點前提，第一是你得有天賦而且能吃苦，第二是絕對不能把藥師的本事用在刑訊上！如果是你的個人恩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是如果你拿著我教的本事給隱幽衛做刑訊官，那就別怪老子清理門戶！”
“您放心，我本就不喜歡刑訊官，如果真的能通過藥師找到出路的話，我以后絕對不會再當刑訊官。”
壯漢看著趙謙誠誠懇的表情點了點頭，他自付應該不會被一個小孩子騙了，扭頭沖著外面喊道：“戒尺呢？！再不趕緊拿過來看我怎么收拾你！”
很快陳軒就帶著一根淡青色的戒尺跑了回來，站在壯漢面前雙手捧著遞給了對方。
“我先不抽你，等會兒看看這小家伙天賦怎么樣，如果天賦尚可肯努力的話就收他做個記名弟子，如果跟你一樣爛泥扶不上墻，你就提前安排好隱幽衛的工作準備養傷吧。”
陳軒回憶起以前小時候犯錯被王藥師吊起來抽的場面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小聲對趙謙誠懇求道：“我可都是為了你啊，接下來全靠你了，千萬千萬要努力啊…”
“我盡量…”
“你跟我過來，小軒子你在這老老實實干活，都懶成什么德行了，當初就說姓衛的那混賬不適合當人師父，除了一身風流債以外啥也不是，瞅瞅把好好一個孩子教成什么德行了。”
說完王藥師就帶著趙謙誠離開了，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陳軒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抬手抹掉額頭上被嚇出來的冷汗，心中不由得慶幸這輩子做出最明智的一個決定就是在拜師的時候選擇了隱幽衛指揮使衛九遙，而不是自己母親的義父王藥師。
另一邊趙謙誠也跟著王藥師來到了隱幽衛的藥庫里，王藥師一邊在里面挑選著藥材一邊對他說道：“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藥師，其實對天賦的要求并不高，重要的是得投入大量時間和心血，
前期要熟知每種藥材的模樣和藥性，中期呢，則是需要記住不同藥材按照不同的配比搭配后在不同的手法處理下都會發生什么變化，做到這一步你就是個合格的藥師，達到出師的資格了。
后期就是在前人的道路上更進一步，學會如何因地制宜適當替換掉原本藥方里的一些藥材，或者是開發出一種新的藥物，你覺得你能做到哪一步？”
面對王藥師的目光趙謙誠搖了搖頭，如實說道：“不知道，只能說盡力而為。”
“當你說出盡力而為的時候，你以后真的會盡力嗎？還是在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對于他的回答王藥師明顯不太滿意，“你得給自己定一個目標，比如說每天記下多少種藥材，多長時間將常見的藥材記完，不然隨著時間流逝，心里的惰性總會占據上風的。好了，出來吧。”
“您不測試我的資質嗎？”
“這一行有什么資質可測的，又不是練武，只要努力肯下功夫，多少都會有些收獲，不努力天賦再好也沒用，而且藥師所謂的天賦無非就是記憶力，思維是否活躍，配藥煉丹時的掌控力，這些都可以通過練武來解決。”
“那您帶我來藥庫是…”
“你說這個啊，我藥房里缺了好幾種珍貴藥材沒地方買，找個由頭過來拿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