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睡到自然醒的時候。
白滿星平躺在單人床上,盯望著頭上的鐵皮天花板。從窗口望出去,藍天白云,天氣尚不錯,就是有點冷。
易櫻還在睡,看了眼手機的時間是早上八點,離集合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從床上坐起來,刷了一下微信的信息。
昨晚12:30
圓圓:滿星,那個來電小哥沒來。你有他微信,問問他什么時候來,這兩天我要跟林英會他們出外景拍攝,不在攝影棚。
滿星:早,圓圓姐。沒事,到時候我再聯系他。
凌晨3:00
衛駿:今天怎么不見你?校卡不要了?
不是吧,這個點數還沒睡?是連夜趕著開箱子?哦,對了,今天是活動的第二天,還有兩天就正式結束。
滿星:早。對不起,我感冒了,待在家里,忘了跟您說。不如我這邊給您地址,您把校卡寄順豐到付就可以,謝謝。
編輯好地址發送后,白滿星心頭還壓著那個三萬塊。
的確,衛駿不差錢。可她不能私吞,感覺這個三萬塊怎么可以與一塊錢相提并論了。
想想都覺荒唐。
于是轉念一想,便接著在輸入框里打下一段話,果斷摁下發送鍵,然后又發起了三萬塊的轉賬。
如果,這樣還不收,她就去拿現金,直接塞到他手里去。
這樣做是最省心的。
白滿星情不自禁地綻開勝利的笑容。易櫻剛好醒來,在側面看這個笑容有些詭異。
“你在笑什么?”
“我有笑嗎?”白滿星摸了摸自己的臉,此時臉上只有平靜,也只剩下平靜,剛剛的笑容就像小石子漾起波紋后無聲無息沉入湖底。
“有,是有什么開心的事嗎?”
“活動終于過去了三分之一了。”一提到活動,白滿星松了一口氣。
易櫻趴在床上,似乎在想事情,意外地出神。
白滿星起床順道把被子疊好,這時才想起:我昨晚有蓋被子的嗎?又望了眼自己的手腕,涂了一層草藥膏,有股淡淡的春雨后草地的清新味道。
“那個葉醫生,昨晚給你上藥。”易櫻看到白滿星抬起手聞手腕上的藥味,她才出神:“我差點忘了跟你說這事。”
“那被子?”
“他幫你蓋的,是個十足的暖男。”易櫻一邊手指松打結的長發,一邊嘆息道:“假如我手機沒壞掉,我肯定會要他微信。”
這下有點暗示的意味。
“我跟你說,依我多年看男人的經驗,這人可以。”易櫻舉了大拇指說棒。
“不要了,他會覺得我很纏人。”床頭柜上是黑色的口罩。
“他很細心,連口罩也幫你摘。”易櫻說到這點,白滿星聽上去竟覺有些奇怪。
不過,白滿星知道。
四年之前的那臺腦腫瘤切除手術后,葉星言的細心只出于他作為醫生的本能。
切除的腦腫瘤,連帶著他二十歲之前的所有關于人與事的記憶。
現在的葉星言,已不是她的葉哥哥。
白家分家浩劫,他并沒有作為葉家代表從英國回來。
這件事,她是答應了白連月去圣元中學上學后,白連月作為承諾告訴她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