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面飄著零星小雪，雖然不算太冷但行路還是頗有不便的。不過幸好是周一廚神齋休息，杜明賢泡杯熱茶又拿碟芝麻餅，心想就在窗邊看雪哪怕天塌下來也不出去！

?嘀嘀咚嘀咚嘀咚嘀咚…?

手機來電話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威廉！他這個時候不應該在上課嗎，八成是落了什么東西要自己去送吧？

“姓石的女兒沒來上學，你出去幫著找一下！”

好吧，是其它二成的情況。

“等等！小椿到底啥情況？”

“你去問姓石的。我還在上課先掛了，找到人告訴我一聲！”

于是杜明賢趕緊打電話去問石鐵龍，這才發現小椿是真的離家出走了，原因是成績不好被罵了！

“這么重要的事情干嘛不直接告訴我？”

“我怕打擾老板你休息…”

“您來廚神齋正好一年了怎么還是這副樣子？我……算了，我先去找人！”父親這毛病改天再說，先找到女兒最重要！

杜明賢不傻找，而是去了居委會讓郝主任幫忙發動群眾詢問有誰看見過小姑娘，還鼓動了周徽成和杜逸舟加入，蘇甜兒在聽到消息后不顧還在開店也自發地幫忙。

“老板！”

“怎么樣？難道說小椿她……！？”看著剛從派出所出來的石鐵龍，杜明賢焦急詢問。

“啊，不是，這丫頭我知道，在看到她崇拜的明星上春晚前是不會做傻事的。”

“看完也不能做傻事啊！”雖然小椿成績不好，但要說不聰明這點還是他爹更勝一籌。

杜明賢和派出所的幾位民警以及附近自發加入搜索隊伍的居民們繼續搜索，直到有消息傳來說是在商業街上的公共圖書館找到了！

“逃學去圖書館？這丫頭真有意思~”杜明賢無奈地笑了，在看到石鐵龍已經領著女兒在感謝民警時，把消息告知給了威廉和其他人。

“老板，我…”

“進我房間坐會兒吧，正好要吃午飯了咱們就一起吃吧。”

“好。”

把小椿安置在客廳，小姑娘卻并沒有看電視或者玩手機，而是在望著天花板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見狀，石鐵龍把杜明賢叫到房間里，關上門后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石大哥！你這是干嘛！？管我要壓歲錢嗎？”

“老板，我想讓你認小椿當干閨女！”

“…啥？”

“拜托您了！這丫頭我一個人管不好，如果老板你是她干爹的話她一定會聽話的！”

“這事咱以后再說。您先起來，我只答應您去和小姑娘聊兩句。”

杜明賢趕忙先把石鐵龍扶起來，還沒等他說什么就趕緊跑出去了——

“小椿，在想什么？吃不吃我媽從老家寄來的柿餅？”

“不想吃。”小椿的眼睛掃了一下杜明賢端來的點心，沒有胃口卻覺得好奇：“叔叔的媽媽也會做飯嗎？”

“對啊，叔叔從小就在三尺灶臺看著她忙前忙后，做飯的啟蒙老師也是她！”

“所以叔叔從小就學習做飯咯？”

“對。”

“那你讀的其它書有什么意義？語文、數學、英語什么的，就算不會背《木蘭辭》，不會求陰影面積，不會說‘我槽’也不影響生活吧？”

“雖然不知道你為啥能說得這么流利，但當然有意義了！比如我要是沒學過英語就會覺得你在罵人，‘what's up'的發音要再標準些’！”

“所以呢？我說了一口標準的倫~敦~音~然后是就能當去國外翻譯嗎？”

“當然能了！你的未來有無限可能，而現在正是為這些可能積蓄儲備的時候，任何一條路想要走得遠還是需努力和學識積累的！”

“哦。”

小椿反響平平，看來這話是沒說到心窩里去。

“咱們之前探討過這個話題，如果你真的想當個勤勞的手藝人也挺好，九年義務教育完成后就潛心學藝，是一條雖然坎坷卻有時候能出其不意的道路！”

“可是我最近發現自己其實不討厭讀書，月月借我的那幾本小說都很好看，我只是不愛讀課本…還有電子產品的說明書。”

“沒什么人愛讀那些，但這件事本身的重點并不是書本身，因為現在時代網絡是個更加方便且信息量大的學習途徑，足不出戶就能博覽萬卷，但仍然還是有許多人只用它來打游戲——”

杜明賢說著打開大門，對門“哐啷啪嚓”的電子音效聲就傳來了，偶爾還夾雜著兩個人因為帶著耳機而發出的大聲嘶吼。

“打游戲也不是不好，他倆辛苦一周了玩玩也沒什么，不過按這架勢估計得到晚上才能下來了，我還得給饑腸轆轆的兩人準備晚飯，唉…”

“不是有專業電競玩家嗎？他們要是從小就練說不定也能成？”

“就他倆？拉倒吧！而且打游戲當愛好時覺得好玩，一旦成為工作甚至是比賽就會有壓力，一天打12個小時剛開始覺得爽連著三天就吃不消了！”

“那看來我也當不了專業‘站姐’啊！”小椿頗有自知之明地笑了笑：“要是有教人怎么在工廠流水線工作就好了！”

“你從哪兒看來的這些？”

“我同村有個朋友的三個姐姐和哥哥都到工廠打工了，我覺得我大概也是這條路吧…”

“憑勞動賺錢也沒什么不好，不過你還小，可能性還很多！”

“哦。”

杜明賢愛憐地讓小姑娘坐在自己旁邊，解釋道：“有時候是會思考：有辭典為什么要學語文？有計算器為什么要學數學？有翻譯軟件為什么要學英語？有電腦為什么要學一切？”

“是！我就覺得學校教的又難又沒用！”小椿總算是有了認同的觀點。

“但是，現在就算教你最新的知識和科技，你是否能學明白是一回事，萬一在你學完后又有更新的科技和知識出現了該怎么辦呢？”

“這…”

“所以我覺得，學校里更多的是關于人格和品質的塑造和培養…”

“得了吧！考試考的是書上知識，才不考什么人格和品質呢！要是真考這些我才不至于分數這么低呢！”

“一個只是因為成績不好就選擇逃避還讓這么多人為她擔心的小孩，你確定？”

小椿低下了頭：“我知道錯了…”

“學著知難而上，再痛苦也要試著去記去背——雖然聽起來有些殘忍，你想放棄也沒人能說什么，但你的未來或許用不上這些知識，卻一定會用上這樣堅韌不拔的毅力品德！”

“我……試試吧。”小椿很沒自信，但仍是勉強笑了笑：“做到這些我就能變成月月那樣了嗎？”

“最好也別變成她那樣，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