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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治病

劉堅的背流了很多血,好在沒有傷到五臟六腑,沒有性命之憂。

但小少爺燕六的情況就不一樣了,他在被拔除舌頭后就暈厥過去,直到現在還不醒人事。更嚴重的是他肺部的傷,本來在燕家上好的止血藥作用下,傷勢有所穩定,但燕六十分激動的大罵卻進一步破壞了他的身體。

燕夫人看著養子蒼白的面孔,原本清澈的眸子里再也噙不住淚水,抱著少年的身體就是痛苦流涕。上午剛剛喪失丈夫,下午又要失去愛子嗎,為什么上天要這么做弄她,她的命怎么這般苦?

這一切都被劉堅父子看在眼里,此刻治傷如救火,片刻耽誤不得。劉堅叫停為自己清洗傷口的劉心,只能紗布簡單擦拭了背上的血跡,便來到燕夫人面前:“夫人,情況緊急,還請讓我來看看令郎情況,在下懂些醫術。”

燕夫人聞言,忙讓開身形,一邊不停抹眼淚,一邊感謝恩公。

劉堅的醫術是小時候從家里學的,劉家當年因為服用仿制的啟靈丹導致死傷多人,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家族里曾網羅不少醫書藥典,而且各個分家都有抄錄,以便在第一時間救下出現丹藥副作用的族人。劉堅當時離家出走就帶走了自家的一些書,就放在落桑鎮老宅床下的大箱子里。他原本想靠行醫掙錢的,奈何鎮子上都是普通農戶,生病的少,有錢看病的更少。

俗話說醫者仁心,劉堅愿意鉆研醫學,自然也有一顆善心。只見他將燕六放平,然后俯身貼在燕六的胸口,發現還有很微弱的心跳。劉堅心頭一喜,連忙用棉布拭去燕六口鼻中的血污。雖說燕家人也清理過血污,但手法不夠專業。劉堅仔細地清理好血污后,發現燕六喉嚨里也滿是血水,棉布擦起來十分困難。一盆盆水被棉布染紅,燕六仍是不見醒轉,而燕家請的大夫仍未來到,劉堅只得兵行險招,一邊嘴對嘴作人工呼吸,一邊將內力輸入燕六體內。

燕夫人哪見過嘴對嘴的陣仗,關心之下,急切的話語脫口而出:“恩公這是在做什么?”

見劉堅正在全力施救,劉心便解釋道:“夫人別急,這是醫書《金匱要略》上記載的治療術,對治療呼吸停滯的病患有奇效。”燕夫人這才把懸著的心又收了回去。

按劉堅的想法,內力可以激發燕六心臟的活力,心臟活,則還有一線生機,而人工呼吸則是希望將氣道打通。但是這樣做風險也很大,因為咽部的血水可能逆流回氣管,反而導致窒息。劉心在一旁觀摩,也是看出了父親的擔憂,不過自己醫術不到家,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劉堅一遍又一遍的呼、吸之下,燕六的情況終于有了起色。只見燕六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同時噴出不少淤血,弄得劉堅十分狼狽。不過劉堅沒有停下,再接再厲,爭取讓燕六的氣管順暢起來。一旁的燕夫人看見兒子有了動靜,也是雙手掩面,喜不自泣。

就在這時,燕家請的大夫終于來到。此人據說是整個永州最有名的大夫,號稱妙手慈心的薛世仁,劉堅一看,確實名不虛傳。只見大夫先是望聞問切,了解情況之后,又立馬吩附助手將燕六的胸部用木板固定住,自己則取出特制的棉條將小少爺的咽部血水吸干。

做完這一切,燕六的臉上也有了血色,眾人也都以為燕六的命算是救了回來,正欲松口氣,沒想到薛神醫仍眉頭微皺,一臉嚴肅。只見薛神醫取來銀刀、金剪,接著竟作勢要將燕六的前胸沿肺部中線剪開……

這一幕可著實把在場的眾人嚇壞了,這開膛破肚的怎么能是救人呢,分明是魔頭或者仵作才能干出來這種事。不過薛神醫馬上解釋道:“燕家的諸位,病人的傷勢比想象中嚴重,肋骨戳穿了肺部,導致內部出血嚴重,必須取出斷裂的肋骨才行。”

接著薛神醫用吩咐助手將周圍清理干凈,又將眾人斥退,不過劉堅卻被意外留下。助手還找來寬布圍起手術現場,避免周圍塵土飛揚造成病人感染。

劉堅本來奇怪為何大夫獨留下自己,薛神醫的話消除了他的疑惑。原來神醫藥物帶的不全,需要他用內力穩住燕六的心脈。過程中神醫還教了他如何更好的把控輸入內力的節奏,以及如何應對心顫等復雜情況,讓劉堅收益匪淺。

手術過程說快也快,就在燕家眾人焦急的等待中,藍色的布簾掀開一角,薛世仁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手術順利,碎裂的肋骨已經取出,失血的情況也已經穩住,至于能不能醒來或者康復,就看病人自己了。”

燕夫人急忙感謝道:“多謝薛神醫!若是我家六兒能夠醒來,無論神醫想要什么報酬,我燕家都一定答應!”然后便欲進入簾內看望養子,只是薛世仁聽說燕家的小少爺名叫燕六,面露古怪之色,一句疑問脫口而出。

“所以貴公子全名叫燕小六?”

燕夫人眉頭一挑,不解道:“咦,薛神醫怎么知道?小六是犬子原名,不過他說小六會把他叫小了,將來長不高,所以我們平常喚他六兒了。”

就在眾人好奇之時,薛神醫又問道:“他是不是還有個七舅姥爺......”

燕夫人大吃一驚,就連眼睛里也全是驚訝之色,忙問道:“神醫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薛世仁一時語措,連忙擦拭額頭的汗珠,稍后說道:“剛才令郎說胡話,我聽到的。。”

“原來如此,我們正是從他七舅姥爺家抱養的,所以六兒跟他姥爺感情最深。唉,這苦命的孩子……”。

燕夫人哦了一聲,連忙進入簾內看望燕六傷勢去了,不過薛世仁這一窘迫卻被劉心看在眼里。

布簾內,燕六仍然昏迷,上身纏滿了紗布,不過臉上斗大的汗珠表明他正在與疼痛作斗爭,一旁劉堅仍在輸入內力為燕六治療傷勢。燕夫人連忙向恩人道謝,然后一手握住養子的小手,另一手掏出絲巾擦去養子臉上的汗珠,一邊擦,一邊自己的眼淚卻止不住地落下。

這一幕看得劉堅十分心疼,他原本只在一旁看戲,對當事人的心情只是理解,卻難以共情。此刻,燕夫人就在他眼前,兩道淚痕都清晰可見,雖然對方顧及外人沒有哭出聲,但無聲之間劉堅仍體會到了一位母親對兒子沉甸甸的愛。一念及此,手上輸送的內力又加強了幾分。

薛世仁在外面與助手們交談了不一會兒,又走進來,突然說了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老爺,夫人,我再檢查下病人情況。。”

這一下給劉堅整的老臉一紅,不過一時間倒也沒有答話,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什么別的心思。

不過燕夫人擦了擦眼角淚痕,從容說道:“神醫誤會了,他不是我夫君。”

“抱歉抱歉,我看這位、這位兄臺救人心切,又聽說燕家老爺武功高強,就誤會了……還請夫人見諒。”薛神醫一臉尷尬地解釋。

劉堅見狀也訕笑一聲,搭腔道:“沒事沒事,我跟燕夫人乃是初次見面,救治燕家少爺也純粹是路見惡人,打抱不平罷了。”

仿佛為了緩解尷尬,薛世仁岔開話題說到:“久聞燕家老爺是永州總捕頭,今天令郎受傷,不知燕大人可知道?”

這話說完,燕夫人臉色瞬間不好,明顯又難過起來,劉堅則直接尬住了,心想這大夫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薛世仁仿佛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表情變化,正想多說兩句,卻被劉堅止住了:“大夫,咱們還是來看病人吧。”

這薛世仁雖然看起來不太通情達理,卻十分專業,一番檢查后,似是對自己的手術還算滿意,于是語氣放松下來,告訴劉堅說可以停手了,接著吩咐燕夫人后續如何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比如如何用他特制的青蒿膏給燕六消毒,如何固定肺部等等。這中間因為薛世仁讓劉堅停手還又鬧了個誤會:燕夫人以為小少爺沒救了,又傷心了一場…

沒想到接下來,薛神醫突然告辭,理由是醫館里還有很多病人要看,燕夫人當然想將醫術如此神異的大夫留下,但是對方言辭堅決,又說劉堅醫術也頗為不凡可以代勞,便匆匆忙忙離去了,臨走燕夫人只來得及塞上一百兩銀票。劉心倒是眼里神色異動,仿佛想到了什么,不過此刻人多耳雜,便沒有多言。

望著薛神醫匆忙離去的背影,燕夫人連連夸贊對方果真是醫者仁心,不過問過家里數人后,才發現事情并不簡單。原來燕夫人派出的人很早就找到了大夫:出事的這條街道上就有一家醫館,但是這當街打斗的事鬧的動靜太大,大夫們早就聽說是知府家跟燕家作對,于是紛紛婉言拒絕出診。而且大夫們找的各種理由千奇百怪,什么不會治、藥不夠……,燕家的下人倒也不好對大夫用強,畢竟誰也不知道大夫們的理由是真是假,只得跑了老遠到東城區連哄帶騙地找來最有名的大夫,也就是薛神醫。

至于薛神醫為什么最后匆匆告辭,估計是怕惹禍上身吧,想到這里,燕夫人也是微微搖頭,不再稱贊此人,又想到棄燕家而去的刑捕頭,不禁感慨人心不古,世道炎涼。不過轉念一想,發現眼前就有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沒錯,正是劉堅。而且此人自稱是夫君好友,更沒有失了招待的道理,于是燕夫人當即邀劉堅到家里一敘,劉堅欣然應允。

永州城地處宋國北方的交通要道,所在官道聯通附近四州八縣,建有六米高墻抵御外敵,南北各開一道正門,劉心他們就是從北門而入,而東西各有一道側門。城內貫通南北的大街作為主街道,將永州城分為東西兩區,西城區有衙門,將軍府等公職部門,是達官貴人和富人居住區;東城區則集中了菜市場、染坊、幫派等三教九流之人,薛神醫以及劉堅選的客棧都在東城。燕家的出喪隊伍是從衙門處接到了燕天雙的遺體,經仵作簡單驗尸后再裝入棺桲準備運到燕家靈堂進行祭拜。而這一路都是在西城,離東城較遠,因此薛神醫來得就慢了些。

后來送靈的路上,沒有旁人干擾倒是一路順利,劉堅父子也是來到了燕家門前。路上父子倆也有過交流,按兩人打算,燕天雙作為總捕頭,從捕快家里入手,估計也能獲得關于怪人和黑蟲的情報。兩人本來只是見義勇為,此刻卻有機會完成最初的目標,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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