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衛正在對趙清進行詢問,喻伽小心翼翼的進屋,然后坐到了他身邊。
他對喻伽點了下頭,兩人算是打過了招呼。
說是詢問,但徐衛壓根沒問趙清,他一直在紙上寫東西,一邊寫一邊說出聲:“趙清,對吸/毒一事供認不諱。親口承認殺害黃家兩個老人,且……”
“警官,我沒有!”趙清知道徐衛是在什么地方寫下這些話,他有些著急:“我承認我吸/毒,但黃家兩個老人不是我干的。”
徐衛沒搭理他,繼續寫著:“且親口承認殺害了自己的父母姐妹,動機是懷恨在心……”
喻伽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審訊法,有些好奇,她湊近看了看,徐衛真的在寫下了這些東西。
她側過眼,看著趙清,可惜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趙清別開眼,不看她。
徐衛還在繼續:“殺害了父母后,將毒/品據為己有,離開了興旺村逃到了縣城的朋友家里,將毒/品拿去販賣,涉嫌販賣毒/品罪,且數量超過一千克,按照刑法,當處十五年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并處沒收財產。”
說完這些,他合上筆,作勢就要走。
趙清這次是真急了,他怒氣沖沖:“都說了老子沒做!”
徐衛還是收拾著東西,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
喻伽看了看徐衛,又看了看趙清:“你要怎么證明你說的話是實話呢?”
喻伽像塞壬一樣引誘他:“你說點徐警官愛聽的東西,說不準他就把記錄改了。”她語氣十分惋惜:“你還這么年輕。”
說著,她把徐衛按住,唱了個紅臉:“徐警官,趙清選擇坦白從寬,您就聽聽他說的吧?”
徐衛被她一按,身體有些僵硬,他僵著身體坐下,只說了句:“我很忙,只給你十五分鐘。”
趙清見事情有轉機,也不敢再哽著,忙開始說:“黃家老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就是在那晚去他們家找毒/品。這兩個老人吸得兇,在我家賒了不少粉子,聽說他們死了我就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東西。”
喻伽好奇的問:“不是你又是誰呢?你想要粉子,所以殺了人,這動機很充分。”
“關我屁事,”他爆了句粗:“他們兩個老骨頭那么大歲數還吸那玩意兒早該死了。在死前一天他們就來我家賒賬,我媽本來死活不給,結果他們說女兒沒死,可以再埋一次,等找到八字相合的人就能把錢還上,我媽就額外給了他們粉子,誰想到他們就那么過量死了。”
喻伽坐直了身體,語氣有些冷:“那個道士呢?”
“什么道士?”趙清一臉莫名:“我不認識什么道士。”
喻伽給他形容:“很瘦,很矮,有一個口大齙牙。”
“他啊……”趙清想起來了:“那個是我們這一個主持那種婚禮的道士,黃家女兒那婚事就是他一手操辦的。”
聽完他說的話,喻伽心中一跳,那么他的死果然是……
暫時擯棄這個念頭,她又問:“那你為什么要殺害你的父母?”
“他們該死!”趙清突然爆喝了一句:“他們就不是人,他們該死!”
徐衛和喻伽都沒叫他冷靜,他收不住脾氣,臉上全是恨意:“他們不配做父母,不對,是不配為人。”
他突然笑了,彎下身靠近喻伽:“你見過性/侵自己兒子的父親嗎?你見過從小就被親生父親玩/弄的小孩嗎?哈哈哈我見過。還有那個被稱為母親的人,她幫著那個男人!她竟然幫著那個男人!那個男的不僅糟蹋自己的兒子,還把自己的女兒送給合作者,這還不夠,他還專門建了間屋子關迷路的人。我真是受夠了!受夠了!!”
“我要他們死!”他臉上盡是癲狂:“他們都想殺了他們,我就幫了個小忙,幫他們開了門,告訴他們粉子在哪里,我看著他們被凌遲。真是痛快!只是可憐了我的弟弟和妹妹。他們太弱了。”
他說的話沒有指名道姓,喻伽仔細想了會兒才意識到兩個“他們”是不同的代表。
他突然又軟了下來,臉上全是鼻涕和淚水,他抓徐衛的手:“警官,人真的不是我殺的,我全都說了,你給我一點,讓我吸一口,啊?就一口。”
看來是癮又犯了。
徐衛甩開他的手,習慣了一般走到趙清身后將他牽制住,趙清一邊掙扎,一邊示弱:“爸,就讓我吸一口,我只吸一口。”
徐衛恍若未聞,從椅子旁邊拿出繩子往趙清身上繞。將人綁好后直接將他丟在地上。
徐衛拿上自己的本子,又從口袋里摸出錄音筆,按下了暫停鍵,然后招呼喻伽:“可以了,我們走吧。”
趙清躺倒在地上還在喊:“爸,爸,媽,求求你們,給我點,求求你,我太難受了。”
喻伽看了他一眼,抿緊了嘴,跟著徐衛出了審訊室。
徐衛去整理趙清說的話,喻伽便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趙清也……挺可憐的。
她心里一陣悵然,根據他說的話,基本可以說,破了三個案件。
黃家老人是毒/品過量而死,而趙茹作為提供者,為了擺脫嫌疑于是報了案。而道士,應該就是黃家兩個小輩殺的。
喻伽嘆了口氣,既然離開了,又為什么要回來呢?
想來,即使自己的父母將自己的命拿去換錢,但那個女孩還是原諒了父母,回了家。可沒想到自己的父母卻死性不改,想要將她的命二次變賣。所以才會對道士痛下殺手吧?
而趙家。
實屬是自食惡果。她原以為趙家頂多就是……沒想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趙清說的他們,是指那些吸/毒的村民吧?
這些村民…也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有。
她正在沉思,周魏平拿著資料急急的進了局里:“來了來了,指紋信息來了。”
她趕忙站起身,跟在周魏平身邊。
周魏平將東西給了沈遲瑧,他自己都沒看呢,就等著看會不會有奇跡發生。畢竟那個兇手真的太縝密了。
沈遲瑧接過資料,在眾人期待下打開檔案袋。
他面無表情,喻伽卻好像被周魏平感染了,無端也生出幾絲緊張感。
沈遲瑧從頭看到尾,越看眉皺得越深。
“怎么了怎么了?你快說啊。”周魏平等不及了。
沈遲瑧看了眼喻伽,將資料放到幾人眼前,說道:“瓶子和用具上的指紋,都來自沈玉。”
“什么?”喻伽瞪大了眼,滿臉不可置信:“會不會這個不是連環殺人犯做的?是他吸毒過量自殘,然后和沈玉……”
喻伽說不下去了,她突然想起上次和沈遲瑧去市里,偶遇沈玉和一個男人一起。
之前沒多心,現在想想,金石安那張臉,不就是……
但她還是不敢相信:“沈玉…沈玉怎么會是連環殺人犯呢。”
證據在前,沈遲瑧說:“不管她是不是連環殺人犯,金石安這個案子她都有很大嫌疑。”
他迅速吩咐:“周魏平,帶人去興旺村,將沈玉帶回警局。”
周魏平應聲,轉過身準備離開。
徐衛趕了過來:“誒誒,等等,沈隊,你看看趙清的口供,興旺村要抓的人不少啊。”
他剛剛整理好趙清說的話,沈遲瑧他們在看指紋時他進審訊室問了趙清具體的人,現在名單已經整理出來了。
沈遲瑧拿過看了眼,他嘖了聲:“我也去。”
他抬起眸,掃視了一圈:“喻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