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馬不停蹄地回了警局。
沈遲瑧剛坐到椅子上,周魏平就拿了份報告過來。
他將東西遞給沈遲瑧:“經過調查,我們在農田里搜到了一把廚刀,上面血跡已經干了,但刀柄處有指紋?!?
沈遲瑧接過報告,仔細看了看。
兇手作案的兇器有兩個,一個是廚刀,一個是枕頭。
陳家男身上的致命傷是刀傷,頭部的撞擊痕跡是與人爭斗時所留下的,他被殺之后,手腳也被用廚刀尸解了。
這樣狠毒的殺人手法,可見兇手對他有多恨。
而兩個孩子,則是被枕頭捂住,窒息而死的。
但,陳家媳婦卻是…自殺。
報告的最后顯示,廚刀和枕頭上的指紋,均來自同一個人,名字是蒲玥。
這是陳家媳婦的本名。
報告上還模擬還原了案件發生時的情景。
陳家夫妻兩人起了沖突,最開始兩人都沒有拿工具,所以在推搡之中,兩人身體和頭部都受了輕傷,但不致命。
力量不足的蒲玥去廚房里拿了刀,持刀亂砍,在陳家男身上砍了許多刀。但他死后蒲玥猶不解氣,于是又將他尸解。
等她冷靜下來后,發現自己殺了人,深知自己會坐牢,于是絕望之下,將兩個孩子捂死,隨后自己自殺。
沈遲瑧看完了報告,沒說話,直接將這一份東西給了喻伽。
喻伽接過,認真看完。
越看心里越沉重。
翻完報告,喻伽看著沈遲瑧,神情有些悲傷:“她在死前,一直在遭遇家庭暴力。”
她說:“如果她沒自殺,可以算正當防衛嗎?”
沈遲瑧搖搖頭,“暫且不說當時她是否受到了家暴,就她持刀砍人又將尸體肢解這一行為,無論如何都無法判為正當防衛。”
他將喻伽手上的報告拿回給了周魏平,對她說:“我想,當日她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會喪失理智?!?
喻伽蔫蔫的:“估計是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殺了公公婆婆吧。”
她有氣無力的說:“我仍是覺得,兩個老人是陳家男所為。”
“四口人的有了結果,估計兩個老人的也很快有結果了。”沈遲瑧說。
看喻伽懨懨的,他提議:“你要不要先回去?暉真還在家里,沒人照顧。”
“嗯,”喻伽應了聲,起身就要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對了,沈玉給的酸奶呢?”
沈遲瑧從桌上拿起酸奶,自己先擰開了一瓶看。
是普通的酸奶。
確認過后才將東西給了喻伽。
喻伽接過,皺著眉說:“那個果然是毒/品,”她不解,“但沈玉是要告訴我們什么呢?”
沈遲瑧無奈地笑了一下,雙手扣住喻伽的肩膀,對著她說道:“其他的我們警方會調查,你先回去休息,能做到嗎?”
好吧。
喻伽點點頭,拿上幾瓶酸奶,走了。
沈遲瑧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明明年紀不大,也受到了很多沖擊,怎么就是這么……
他搖搖頭,坐回自己座位上繼續工作。
——
喻伽回到沈遲瑧家中時,暉真正在自己玩小玩具。
她將酸奶放在桌上,第一時間就向他道歉:“對不起暉真,姐姐今天太忙了,沒能帶你出去玩?!?
暉真怯怯的看著她,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喻伽看到他瑟縮的身子,才想起來自己循環了。
于是她又向他做自我介紹:“你好,暉真小朋友,我是沈遲瑧哥哥的朋友,這幾天來照顧你的,”她再次道歉:“但今天太忙了,沒有帶你出去玩,對不起?!?
暉真看著她,又坐直了身子,手上還拿著奧特曼,說道:“沒關系,今天有個警察阿姨帶我出去玩了?!?
喻伽坐到他身邊:“那你們都去哪里玩了呀?”
暉真擺弄著自己的玩具:“公園,阿姨還帶我去吃了好吃的?!?
“嗯,”喻伽問,“那你玩的開心嗎?”
暉真仍低著頭:“開心的。”
他又有點失落:“我想媽媽了?!彼ь^問喻伽:“姐姐,我媽媽什么時候來接我?”
喻伽一愣,幾秒后拿起酸奶給暉真,才說:“我今天見到你媽媽了,家里比較忙,她還沒有時間來接你。你媽媽說你愛喝這個,叫我帶來給你喝的?!?
暉真接過,“那好吧,謝謝姐姐?!?
他嘗試自己擰,卻沒擰開。
喻伽從他手里拿過酸奶瓶,幫他擰開后又遞給了他。
“謝謝姐姐。”暉真很有禮貌。
天已經快黑了,喻伽看了眼手機。正是吃晚飯的時候。
她又問暉真:“我們去找沈遲瑧哥哥吃晚飯好不好?”
暉真點點頭:“嗯,好?!?
兩人起身往外走,剛到門口,喻伽又叮囑他:“以后要記住不能隨便跟別人走知道嗎?即使別人說你媽媽的朋友,也不可以。”
暉真又點點頭:“我知道,媽媽教過我的。”
那就好。
兩人到警局時,里面還在忙碌。
喻伽牽著暉真走進去也沒人在意,警員們僅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沈遲瑧不在位置上,喻伽撇了撇嘴。
恰逢周魏平從一個房間里出來,她攔住了人問:“你們吃飯了嗎?”
周魏平見是她,心里腹誹了一句:這妹子還真自來熟。但面上卻不顯,他笑了一下:“還沒呢,都在忙?!?
他又問:“是要找沈隊?他現在正在處理案件,短時間內抽不開身,有什么話我幫你帶給他?!?
“不用了,”喻伽擺了擺手,“只是看你們好像很忙,打算去給你們買些吃的。”
聞言,周魏平也沒跟她客氣,他說:“那就謝謝妹子嘞,從警局出去往右拐直走,那邊有一家快餐店,我們經常在那吃,幫我們買個十份來就好。”
“好,我知道了?!庇髻び謫枺骸按蠹矣惺裁醇煽诘膯??”
周魏平想了想,“沒有沒有,我們大家都糙,不挑食的?!?
喻伽點點頭,牽著暉真去買飯。
暉真很乖,出門也沒有提什么要求,就連買飯的時候都是喻伽問要吃什么他都點頭表示可以。
真的太乖了。
喻伽心想。
再回到警局時,沈遲瑧已經在自己位置上,周魏平眼尖,見喻伽和暉真回來,連忙接了她手上的東西。
他招呼眾人:“誒誒誒,都來吃飯了啊,今天沈隊請客,大家都別客氣。”
聽到自己名號的沈遲瑧抬起頭,才見喻伽和暉真在,他起身走到喻伽跟前,問:“這些你買的?”
喻伽應聲:“嗯。”
“待會兒我把錢轉你,”他拿過三份飯,帶著喻伽和暉真,推開一個房間,等人進來后又把門關上。
他坐在喻伽和暉真對面,打開盒飯放在暉真面前,問他:“今天玩得開心嗎?”
暉真垂著眼,不是很敢看他:“開心?!?
他又問喻伽:“怎么不在家里吃?”
“想出來走走?!庇髻ふf。
“嗯?!?
沈遲瑧應了話,就不再開口。幾人沉默著吃完了一頓飯。
吃完了飯,坐著休息,沈遲瑧突然開口,問暉真:“你們村子里是不是有個傻子?”
問一個五歲的孩子這樣的問題。
喻伽不贊同地看了沈遲瑧一眼,覺得他話語太生硬了。
暉真愣了一下,才回答:“媽媽不讓我叫他傻子。”
那就是有了。
他雙臂搭在桌子上,俯過身靠近暉真一點,“你覺得他人怎么樣?”
被他這么一靠近,暉真有點緊張,他求助地看了眼喻伽,怯怯的回答問題:“他很奇怪?!?
他說:“他老是欺負女同學。老師都叫我們班的女同學見到他要逃走?!?
聞言,喻伽問:“他是怎么欺負女同學的,你見過嗎?”
暉真想了一下,說:“他,他會在路上脫下褲子。”
沈遲瑧和喻伽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露/陰/癖。
喻伽摸摸暉真的頭:“這是不好的行為對不對?”
暉真點點頭:“嗯嗯。”
喻伽又說:“我們暉真不要學哦?!彼秩崧晢枺骸八€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