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婚禮
- 愚蠢之人所奉獻的純情
- 周荔枝
- 2292字
- 2022-07-14 11:11:00
斜對婚禮場地的客房內,蔣瓏翹腳坐在陽臺上,對著草地上猶如昆蟲攢動的人群,面無表情。身旁的小桌上放著幾樣小食,碼得整整齊齊,動也沒動過。
他低頭揉了揉眼睛,掏出那根咬了幾天的雪茄,擺弄著。
身后傳來動靜,知是古崇康回來了。
蔣瓏拿起桌上的雪茄剪。
“怎么樣?”
“沒問題,會是一個很好的婚禮。”
“廢話。”蔣瓏拿起火機慢慢的燒著雪茄,隨后吸了一口,嫌棄地吐了出去。
“什么味道?你過來坐,一起。”說完又叼起雪茄,注視著草坪。
古崇康倒是自覺,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上,抓了幾顆葡萄放進嘴里嚼著,拿起望遠鏡。
***
婚禮終于要開始了,馮周洲緊張得一塌糊涂。慣于熱鬧場合的他,這一回反而拘謹了。
來的賓客不是很多,不過阿木、fail還有大象的幾個成員都從泰國來了,sen也專門從香港趕來。
Neinei穿著粉色的公主裙,扎著兩只沖天辮,靠在爸爸的懷里,手里緊緊的握著一根棒棒糖,緊張又小心的看著四周。是那種完全純粹的孩童眼神,觀察著這個世界,學習它的喜怒哀樂。
婚禮開始,fail帶著這支小小的泰國代表團上臺,他雖然中文不行,還是憑借豐富的主持經驗擔起了司儀的工作。幽默詼諧惹得臺下多次的掌聲和笑聲。Sen和阿木搭檔,sen伴奏,阿木用他沙啞的聲線唱了一首《all of me》。Fail繼續加把火,一曲《??????????????????》造作的歌聲中,大象整齊熱情的舞蹈,點燃了全場。
馮周洲摻在其中,越跳越前排,越跳越上癮,fail的歌聲才落下他條件反射的拿起話筒開始控場,只被fail識趣的調笑了幾句。
這不就是馮周洲日常搶話筒的豪華配置嘛。一曲《sugar》在臺上扭成一團,臺下的人也癲了起來,幾個年輕的還忍不住連連驚叫。
馮周洲發揮著他的日常偶像修養,全場放電。連平時不茍言笑的馮春華也忍不住起身笑喊,“周洲。”
***
半天不見芮現身,蔣瓏嘴巴都歪到耳朵了,拿下望遠鏡,反手指著樓下。
“耍猴戲呢?”
古崇康點著頭,遞上香檳。
“其實還是蠻帥的。”
蔣瓏接過香檳一口悶了。
“哼,一個娘炮自有他的精致。”
說完,又舉起望遠鏡。
***
Fail和阿木等人一列排開,sen重操“鍵盤俠”的舊業,馮周洲坐在高腳凳上拿著吉他,輕輕撥動琴弦。
“Not sure if you know this
But when we first met
I got so nervous I couldn't speak
In that very moment
I found the one and
my life had found this missing piece”
《beautifull in white》從細語中流淌出來。
芮陽身著白色的婚紗在芮西的陪伴之下緩緩走向舞臺。
馮周洲抬眼,只是看著她就覺得頭腦發熱,目光再也移不開。
幾分鐘之前在舞臺上的自信一掃而空,仰望著向他走來的天使,不自禁的放下吉他。待芮陽走到面前的時候早已經淚流滿面。
接下來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馮周洲一概不清楚,只記得自己當時哭得太慘,簡直就像是丟了心愛的變形金剛的六歲男孩。只不過他丟的是過去、現在及未來的自己的所有,那些所失被一個新的光團填滿。
夫妻戴上戒指后,Fail濃重的泰國口音,“對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想說的嗎?”
說完,將話筒舉到馮周洲面前。
馮周洲抬手抹了幾次眼淚,還是整理不好聲音,捂著半邊臉嗚嗚的。Fail又把話筒遞到芮陽面前。
芮陽只覺得身子軟軟的,也不是疲憊,只是被眼前的這份真情融化,紅了眼眶。她伸出手。
“希望以后都能好好的牽著手一起走下去。”
馮周洲不能自已,緊緊抓著芮陽伸出的手,幾乎站不直身子。明明是幸福,又如跨越了無數荊棘終于掙脫泥潭,死而后生的喜悅。
馮春華熱淚盈眶,感慨兒子終于長大了。
芮西五味雜成,看著身邊暗自抹淚的妻子,也抹了一把鼻子。十多年了他沒能好好照顧女兒,現在只希望這個不太討人喜歡的男孩能夠好好待芮陽,不要讓她再辛苦,再受委屈。
***
“看看,哭什么?哭什么!娘炮就是娘炮。”蔣瓏再次憤憤拿下望眼鏡,沖古崇康指著婚禮現場。“他把她惹哭了。”
古崇康尷尬的。
“人之常情。”
蔣瓏翻著白眼,自己置了一會兒氣,又轉頭。
“你說我是不是太小氣?”
古崇康緩緩移開望遠鏡,看了蔣瓏一眼,默默的低下頭。
“我也小氣。”
“你結婚了,古哥。”蔣瓏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還是借機挖苦,好釋放自己無處可投的情緒。
“我是覺得他配不上。”古崇康重新抬頭看著蔣瓏,“你怎么沒能再努一把力呢。”
蔣瓏大大的嘆了口氣,揉著太陽穴。
“不看了。回家。”他指著屋內床上的一個黑色紙袋,“這不是給她買的禮物?怎么還在那,快點給她。咱們回家。”
“是杯子,香檳杯。”
古崇康拿起紙袋對蔣瓏解釋。
“行,快去,我等你。”
待人走出房間,蔣瓏又拿起望遠鏡,偷偷朝婚禮會場望去。
***
古崇康拿著袋子,站在會場的邊緣,透過熙攘的人群,望向新人。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芮陽的父母,曾經他也想像過是什么樣的父母,才能培養出她這樣的人。只是后來才從蔣瓏的只言片語中模糊的知曉,有的人是怎么從落魄的公主將自己變成一個女皇。
那邊正在合照,兩個母親挽著手臂不知道在說什么。馮周洲的媽媽盡管年過五旬還是有著極具沖擊力的美貌,大概有一米七還多的樣子,穿著一件水墨旗袍,盤著頭發,纖細的頸子帶了一串金色珍珠項鏈,從嘴角到發絲的精致。芮陽的媽媽則溫柔了許多,穿著裸粉色的套裝,頭發往后矮矮的扎了個短馬尾,身形勻稱,皮膚白皙,看得出來年輕時也是一個美人,只是再精致的妝容也難掩臉上蒼老的皺紋。
不到一米七的馮春華,長著一個小圓臉,氣色烏黑,雖然五官長得精神在接近一米八的芮西面前還是有些虛。芮西深眉大目,雖然瘸了一條腿,板正的腰桿和難以親近的氣勢,看得出曾經意氣俊朗的模樣。
眾人中間馮周洲側身摟住芮陽的腰,她微微靠在他懷里,笑容里有中很平淡的幸福。幾人很快又調整了位置,在攝影師的口令下露出一排白牙。
古崇康此刻也同蔣瓏般有些落寞,他轉身走到工作人員的棚子前,沒找到孫經理,便將紙袋交給其中一個女孩子,叮囑她交給新娘。
剛要離去,又怕芮陽不知道是自己送的,拿出名片夾,用拇指搓著里面的名片,最終挑了一張,拿出紙袋里的禮盒,插在綢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