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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越過源初之青(6)互通的孤獨

  • 殘骸罪鍵
  • 涯舜梁
  • 8252字
  • 2025-06-30 20:19:29

記得那個少年。

他也是學堂的一員。

同時兼職自己的玩伴、管家、代理人。

或許是因為兩位虛無之人所產生的共情,她和那位少年很合得來。

少年白天基本都在學習和讀書,他很有天賦,一個月就掌握了漢語和英語,但自己清楚那一定是日夜苦讀的結果,不能全部歸功于天賦。

每當自己需要,只要搖一下兩人的鈴鐺,哪怕是在上課,他也會來到自己面前。

他總是能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在自己因為一件小事而崩潰時做出安慰,在自己情緒低落并想要暴飲暴食時加以控制,哪怕十分不擅長,也會笨拙的表示自己的擔心和陪伴。

只是這份敏銳,或者說是敏感,卻多少有些讓人為他心累。

但自己確確實實的從他那里獲取了什么,是活著的感覺?恐怕不止如此,她能明確感覺到,自己開始期待每一天的到來了,哪怕說不定明天,自己就會插上沉重的機械器官,只能抬頭看向自己看了12年的天花板了。

我確實得到了很多。

屋外的朗讀聲不再那么刺耳,因為有他的聲音。

這灰白慘淡的世界也因為他這一幕紅而多出了許多顏色。

我永遠都是從他那里獲取,但并沒有回報過什么,我用他的身心俱疲來獲得活著的滿足感,他也像是在憐憫一個將死之人一樣的一次一次的妥協。

或許,我們并不是一類人?

小黑山羊問道。

………………………………

第三日的天空有些灰暗,不知是因為昨晚的火災還是什么的,空氣中始終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焦味,并帶著些許什么東西腐爛的味道。

窗外無色的光透過虎頭窗,聽斯塔克先生說今晚恐怕會有暴雨,因此,大家都呆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這個理由誰會相信呢?事實上所有人或多或少的被影響到了。

那就是死亡的結果。

神在成為人類以后是可以被殺死的,當他們成為人類時,哪怕永世不老,哪怕有著對于任何文明來說都無法理解的的知識,他們也總是會缺少什么。

安全感?被重視感?被夸獎的開心?奉獻所帶來的自我安慰?亦或是一句最簡單的活下去。

這些或許會很離譜。

若是將生命的線拉個過長,那么許多東西都不再出奇了。

可死亡便是長線的截點,故而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最公平的結局。

所以,從事實上來說,凡是成為了人類后的神,都害怕著死,并被其深深影響。

以至于在看到同類死去后,害怕的不敢出門,像是過去的那些神奇都不存在了一樣。

桐祈合上書本,無言的看向窗外的烏云。

“閾惘……”阿格尼尤斯呼喚著夢中的名字,但聲音沙啞,看得出來不是什么好夢。

小黑山羊緩緩起身,身上的被子也隨之落下,她看向坐在窗臺上的桐祈,涼嗖嗖的,且帶著水汽的風撩動著她的發絲,黑色的面罩讓人看不全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眼神格外的復雜,并帶著深深的嘆息。

純黑的眼眸和那雙藍色的漂亮眼睛對視后,她緩緩開口:

“桐祈……我做錯了什么嗎?”

“沒有,你什么都沒做錯。”

“是……我……殺了格拉絲碧絲小姐和哈塔克圖亞斯先生嗎?”

“不,人不是你殺的。”

“為什么?為什么那么篤定呢?”阿格尼尤斯急切的問道,她似乎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尸體的焚燒程度和你身上的燒傷不成正比,而且你也沒有理由引起大火,冒著被燒死的風險去毀尸滅跡……”

“所以你根本不是兇手,只是一個擾亂視線的紅鯉魚而已,并且根據斯塔克先生對房間的回憶,那個房間里并沒有能意外引起火災的東西,也沒有在房間里找到大功率電器的殘骸,所以基本可以確定是人為點火。”

這也是阿格尼尤斯到現在還沒有被關起來的原因。

“一場案件里,一個殺人兇手如果是故意要制造某種現場,那么就一定是要傳達些什么,如果不算尸體,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那火是為了提醒目擊者當中的某人。”

至于是誰,這需要更多的線索進行調查。

不過比起這些,桐祈更加在意的是奈亞的那份地契,她不清楚為什么奈亞拉托提普會被卷進來,但就光從這里的機關還能被阿格尼尤斯的血所激活,那么就說明阿格尼尤斯和上一代這座宅子的持有者有很大的關系。

可就是這一點讓桐祈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阿格尼尤斯和這棟房子有聯系,那么時間就對不上,這座島轉交在奈亞的手里是一個月前,可阿格尼尤斯是一周之前才誕生的……

而且那個日期很奇怪,4月14日,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估計是隨手刷過的視頻,或者是在街上瞄過的報紙?

這種隨眼記的信息怎么可能記得住嘛!

桐祈使勁的揉了揉已經有些油的長發,說起來,自己昨天好像還在尸體堆里睡過一覺來著……

而在一旁被忽視的阿格尼尤斯,卻默默的看向自己無力的手指,癡癡的看著那發白的被褥,卻突然感到一絲熟悉感,像是許久以前,她便只能這樣,等待著他人拯救,讓他人為自己背負責任。

“桐祈。”

她輕輕的呼喊起桐祈的名字。

“如果可以,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一定會幫你的!以森之黑山羊之子的名譽起誓。”

至少現在,母后大人的任務什么的可以暫時拋在腦后了,最起碼不能再像夢里那樣一事無成,做一只溺死的山羊。

“那我就不客氣的麻煩你了。”

若是此刻說什么:你幫不上忙的,恐怕會嚴重打擊這孩子的信心吧,于是桐祈便微笑著回應道。

“嗯!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阿格尼尤斯再次恢復了那天真卻充滿活力的笑容,但與以往不同的是,她走出了一步。

屋外的風依舊那么無情,天空的烏云更甚,壓的所有人喘不上氣。

“先去找閾惘吧,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從他那里知道。”

“好的。”

桐祈瞄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只是默默的嘆了口氣。

她真的不喜歡陰天。

……………………………………

“閾惘?在嗎?”

咚咚咚。

深色橡木的門發出陣陣悶響,可結果是無人回應。

“果然不在呢。”

阿格尼尤斯坦言道。

“是啊,我們去外面看看吧。”

扶著墻下了樓,兩人便在敞開的大門處看到了閾惘和露爾西克絲正在交談。

一黑紅,一藍白,兩人似乎有著天生的敵對感,就是這兩個完全不合的色調在昏暗的天空下。

“我由衷的感謝您,露爾西克絲大人。”

“說了多少次,不必言謝,這是我作為同族應該做的。”露爾西克絲擺了擺手,似乎并不喜歡閾惘這幅樣子,明明看著已經很累了,明明心里比誰都難受,可臉上永遠保持著那一副微笑的樣子。

“勞煩您了。”

“先不說這個,幫忙安葬只是小忙,但你真的覺得把他們埋葬在這里是件好事嗎?閾惘,本王不認為這是什么好提議。”

“而且,你還是關心一下如何不讓哈塔克圖亞斯的畢生心血都毀掉了吧,哪怕商會內部的斗爭相比國家來說孱弱許多,但也是斗爭。”

“這個您不用擔心,在下都已經辦妥了。”閾惘鞠躬行禮道。

“你該不會是早就有安排了吧?閾惘,你讓本王感到悲哀,你理智的太不像樣了,至少表露出來,本王難不成是什么趁火打劫的人嗎?”

“您教誨的是,在下銘記于心。”

還是那宛如刀刻的溫柔笑臉,明明是那種一眼便會讓人覺得他值得信任的感覺,但就是會感到異常的反感。

“你……唉……”露爾西克絲嘆了口氣,似也是在無力的控訴些什么,卻找不到自己該面向誰,該打倒誰,又該做些什么。

“至少別把命送進去,好嗎?我實在不想看到那孩子珍視的你變成這幅模樣。”

“我……我明白了,我自有分寸。”

露爾西克絲咬了咬牙,最后還是走了。

閾惘悵然若失的像是一瞬間就失去了力氣,雙腳向后倒去,輕輕的靠在了門上,不敢用力,生怕門發出聲音聲響引起不必要的在意。

可意外的是,一行鼻血和血淚不知為何的流了出來,他第一次表現出驚恐的表情,然后趕緊拿出西裝胸口的紙巾去止住流出的鮮血,見血止不住,于是他飛速的跑到了公共廁所,然后不停的用涼水沖洗。

十分鐘后……

水龍頭的滋水聲還在耳旁綿綿不絕,把頭埋就冷水里的閾惘一點一點的回憶著什么,嘴里不斷往外冒的氣泡便是此時唯一的消遣,氣泡追逐著大群破水而出,然后消失在無盡的空氣里,帶著些許須臾的美夢,將他的思緒拉的很遠,時間拉的很長,直到視線不再變得血紅,才將頭從水中撐起。

那原本的發型被水打濕后便回到了最基本的樣貌,那兩縷白色的挑染變回了一縷,黑紅的長發雖然顯得陰柔,卻又帶著些許邪氣,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即便沒了許多生氣也依舊魅惑誘人。

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呢?

恐怕不多了吧。

閾惘深吸一口氣,也顧不上濕透的發型,便對著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偷聽的兩人說道:

“兩位,聽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看見你沒事,就放心了。”桐祈率先走出,并從一旁的毛巾架子上拿的塊毛巾放到了他的手上,似乎并沒有過多的介意兩人手指的輕微觸碰。

“謝謝。”

“知道謝謝就把知道的情報都吐出來。”

“呵呵,我就知道你動機不純。”

“閾惘先生!桐祈沒有動機不純,她剛剛也很關心你的!”天真的小羊似乎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話里有話,便只是做了表面理解,于是立刻站出來幫桐祈辯護,這倒是成了兩個老狐貍的笑話。

“她只是不習慣表達自己的關心,實際上人很好的,你別放在心上。”

這話格拉絲碧絲似乎也說過類似的。

“沒事,阿格尼尤斯小姐,她什么樣的人我心里還是清楚的。”

閾惘總算露出了放松的微笑,以至于身體不再筆直,略顯勞累的靠在洗手臺上。

“你最好是在說性格。”

“你們兩個真是藏著掖著勸不動,這樣話里有話的不累嗎?”

阿格尼尤斯緩步走上前來,拉住兩人的手,然后疊在了一起,卻唯獨沒有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只是握住兩人的手,充當起兩人中間的橋梁。

“既然是好朋友,那就好好說自己在意對方不就好了?”

阿格尼尤斯笑著用她那治愈的目光看向兩個身心俱疲的老狐貍。

兩個一邊吐血一邊逞強的西西弗斯,兩個在各自的山頭看到互相的兩個孤獨靈魂,在結構的存在中進行著鬼魅浮生的對視。

“唉……閾惘,我要找到兇手,找到真相,來幫忙吧。”這一次是沒有任何掩飾的,沒有任何爛話和陰陽。

“能問問為什么嗎?何必要執著一個真相?”

“明知故問,沒有為什么,這么做只是因為我能做到,既然能做到,那這次我就不會放任不管了。”

“真是個人英雄主義式的發言啊,你是什么尼采超人嗎?”

“隨你怎么想,你不想為格拉絲碧絲夫婦報仇嗎?”

“我當然想,從他們死去后便一直這樣想。”

“那就來幫我,和咱倆最開始約定的一樣。”

上一次是互相試探的懷疑,這一次便是最基礎的信任被緩緩建立,若是沒有阿格尼尤斯,兩人恐怕還會拉扯上好一陣子,因為兩人都不愿說出自己的真心所想和全部信息,但如果兩人是朋友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阿格尼尤斯給兩人提供了一個好理由,那就是朋友,或者說,阿格尼尤斯本身就是那個理由。

“那就請多多指教了。”閾惘露出笑容,桐祈翻了個白眼,但無非是想掩蓋自己的害臊。

“雖然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但朋友之間就是該這樣嘛!”

“那……”

“把你知道的都吐出來。”

“你其實有的時候閉嘴挺好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問題嗎?”

………………………………

三人找斯塔克先生要了塊黑板,據說是以前倉庫里拾到出來的。

并邀請了露爾西克絲作為顧問。

小羊……小羊她主要負責情緒價值,娃可可愛愛的就好了,讓她推理估計會一晚上睡不著,有礙孩子睡眠質量,會對孩子身體健康造成影響,被閾惘和桐祈pass掉了。

“首先按著時間順序列出疑點。”

“那肯定就是兩位在上島時的爆炸了,第一個疑點:對方如何掌握我們的動向?”

炸彈是提前安裝的,計量是提前算好的,而安裝炸彈的地方只有一個,怎么想都是在知道了他們的行動路線后才執行的。

他們原本是打算坐車走空運來島上的,完全是因為阿格尼尤斯一時興起才改坐黑山羊幼崽的,所以怎么想都不可能知道才對。

“我們遇難是在晚上八點,算上改裝和推算的時間,那對方應該至少在5點到6點左右來到了島上,并進行了布置,可若是那樣,便無法知道我們的行蹤進行更改。”

“如何知道的先不論,但對方提前就了解了這附近的地形并進行踩點了呢?這樣的話就只有安裝炸彈的時間了。”閾惘問道。

“奈亞每一次會議都是在不一樣的地方,并且都是在會議開始前兩個小時才公布,如果算上安排行程的時間,所有人都沒時間。”露爾西克絲回答道。

“從地契上來看,這座島是在一個月之前移交到奈亞手上的,所以兇手完全有時間去熟悉島上的一切。”桐祈拿出那張阿格尼尤斯拼命保護下來的地契,雖說原地的主人位置已被燒毀,但還能看清此地移交到奈亞手上的文字。

“那也就是說,是這座島的原主人嗎?”露爾西克絲思考道。

“可以這樣想,可能是傭人或是其他的什么相關人士,目的極有可能是為了掩蓋地下室的那些尸體以及相連的事件。”

“那現在可以請露爾西克絲小姐說一下在我們走后你知道的各位的時間安排嗎?”

桐祈又畫出每一個人的Q版頭像,然后在下面進行標注,但突然想起來有兩位自己一直不知道名字。

“她們倆是原生的外神,是一對兄弟,但有些個人愛好不愿用自己原先的名字,并一直以金發淑女和亞洲女性自稱。”

“她們……等等!兄弟?她倆以前是男的!?”雖說拉萊耶的gey很多,自己也愛看百合和登寡郎,但直接性轉的自己真沒見過。

“那兩位的肉身是她們過去的妻子,她們在妻子死去后便將自身作為妻子意志與夢想的延續,將自己變成了她們妻子的樣子,雖然結果就是低適配度造成靈魂無法被完全容納進人類的身體……總之是兩位值得尊敬的……平民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對,純愛戰士。”露爾西克絲一遍抿著剛泡好的滾燙紅茶,一邊看向閾惘讓他給自己添點牛奶。

這誰的奴才不是使喚,一樣的,閾惘又沒說什么,就是遞水時的最佳溫度被打破對他打擊其實挺大的。

“跑題了跑題了!重回正軌!”

“在你們走后,我們聊了幾分鐘,便因為加塔諾托亞和格拉絲碧絲小姐差點要動手所以就解散了,我去了花園,又去了湖邊,但具體的時間我并不記得。”露爾西克絲優雅的講述著,似乎完全不害怕別人對她的話會有懷疑,因為平心而論,因為多出來的能力,她若是想要作案,只需要一個絕對零度過去就解決了,連冰渣都不會剩。

而兩人從探索到打開密室差不多用是十分鐘。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有機會作案是嗎?”

“對于那些尸體和密室,我有些想說的。”露爾西克絲優雅的舉手說道。

“我在被閾惘委托凈化冤魂時有進過那個密室,那里的尸體從骨齡上看都是些16歲左右的孩子,男女參半,但我在將尸體都處理了以后,便看見了一道法陣。”

“是招呼森之黑山羊的法陣嗎?”

桐祈搶先答道,但露爾西克絲卻微微鼓起臉頰,像是一個被搶了糖的孩子一樣埋怨的看著桐祈……不是,您是女王啊……誰家女王會因為被搶答而生孩子氣啊?(?⊿?)?

“這件事和母后大人有關嗎?”阿格尼尤斯突然驚呼道。

“周圍有閣下的哥哥姐姐們,他們不會憑空出現,必然是有人施展過法陣,而地下室的那些尸體就是最好的證據。”露爾西克絲說道,將視線移向了阿格尼尤斯身上。

像啊,真像。

“如果這真的和莎布尼古拉斯閣下有關,您又會怎么做呢?”

一瞬間空氣又冷了下來,對于黑山羊幼崽而言,母后的榮耀、教典就是一切,他們生便是為了傳播母后的福音,死是為了歌頌母后的純潔。

所以在過去,黑山羊幼崽的出現就必定意味著成千上百條生命的逝去。

因為他們需要通過祭司來向母后表達愛意。

所以露爾西克絲想問的,是阿格尼尤斯的敵友,以及她到底獲得了幾分的重量,又在桐祈和閾惘的保護中成長了多少。

“我會對這一切負責,若是真是因為母后大人的原因導致了這場災難,導致了無辜者的死亡,我來為這一切負責。”

阿格尼尤斯的眼里不再是滿當當的純潔愛意,而是一份存在的自我判斷。

不再是那個空殼了啊。

露爾西克絲露出欣慰的笑容,并補充道:“剛剛若是有所得罪,我對此抱歉。”

“不……沒事的,露爾西克絲小姐也是出于好意,我不覺得冒犯。”

兩人都深知對方純良的品性,所以也不會過多追責。

而一旁的桐祈和閾惘則都在默默的思考著。

“是被難住了嗎?大偵探?”

“這一切都太快了,有什么東西因為這些快節奏,所以我遺忘了……直到剛剛我才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是哪里奇怪。”

如奈亞所說,她變得急躁了許多,大部分推理顧前不顧后,若是以前或許可以以最理性的方式去看待,可現在,卻顯得格外困難。

“別急,我在旁邊呢,有什么疑點我們一起想。”閾惘安慰道。

“你知道4月14日嗎?那天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發生嗎?”

“上個月?我想想……那天晚上發生了一場全城的停電,清晨在勝利廣場上發現了兩具被燒到無法辨別出身份的尸體。”

“兩具?”

同樣是兩具……同樣是無法被分辨身份的尸體?

怎么會這么巧?

這兩者之間肯定有什么聯系……

等等……我記得在哈塔克圖亞斯身上聞到過一瞬間的尸臭……

當時還以為是錯覺,但現在想來恐怕有什么聯系,若是哈塔克圖亞斯有關系,那么格拉絲碧絲恐怕也是共犯。

哈塔克圖亞斯一家是兇手?或是參與了那場事件?

目前只有這個結論了,那這次的殺人案件是仇殺嗎?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但是如果和他們有關……

桐祈看向閾惘,對方回以不帶任何疲憊的溫柔笑臉,刀刻的感覺消失了,反倒是真心實意的放松表情。

那么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你如果覺得家主和夫人和那件事有關,很抱歉,這個想法并不合理,四月一整個月,他們都沒有閑工夫,不是在開會就是在會見客人。”

“你有他們會見人的信息嗎?”

“沒有,但我知道他們面見的人是什么身份。”

“你這么聰明?”桐祈調侃道。

“呵呵,就和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知道你是個好人時一樣,一點基本的推理。”閾惘指了指腦袋,像是在炫耀什么。

“那對方是誰?”

“是醫生。”

“醫生?”

“是的,還是主刀醫生,雖然穿的很正式,但實際上走路的姿勢符合主刀醫生的特征。”

“說來聽聽?”

“關節炎,從走路和動作就能看出,腿上的站姿,還有在拿咖啡時的手勢,會本能的手掌向下,那是在手術室時的習慣。”

“當然也可能是義體醫生或是其他能接觸到手術方面的人,只有參考價值。”

閾惘撓了撓腦袋,剛剛明明都裝上了,現在又縮了回去,若非了解他的本性,桐祈可能真的會覺得他是什么剛剛成年不久的小孩子。

“能把兩位的日程告訴我嗎?”

“可以。”

閾惘打開了自己的終端,并打開了備忘錄,找到四月份的日志后交給了她。

日志很正常,完全符合桐祈側寫出的哈塔克圖亞斯一家的人格,并且并沒有什么修改的痕跡。

還有一個點……

“話說,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你為什么穿著哈塔克圖亞斯先生的衣服?”

“因為夫人在玩換裝游戲,突然來了性子,讓我出來買布料。”這個答案太標準了。

“那為什么不用專車接送呢?哈塔克圖亞斯家不會連輛車都湊不出來吧?”

桐祈步步緊逼,看似無心,但其實蓄謀已久,首先要證明他毫無問題自己才能全權相信他,哪怕是朋友的身份。

閾惘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因為沒有錢了。”

“啊?”這個答案讓桐祈有些意外,不如說是特別意外。

“其實家族產業已經因為奈亞拉托提普大人年初的擴招而被吞并了大部分的商業版圖,再加上此次會議的大規模場景入場費,家族里實在是有些周轉不過來,于是我圖省油就沒開車。”

這個理由看似合理,但還是有些奇怪,桐祈再次看了眼閾惘,對方見桐祈在思考,也沒有再說什么。

這種明面上揭傷疤的行為在以朋友為身份的兩人之間實在是不合適,若是對方拒絕合作那就虧大了,于是桐祈便只好轉移話題,將話題轉回了最開始的時候。

“回歸原點吧,來思考一下最開始的問題……”

有什么東西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呢?

桐祈看向阿格尼尤斯……

她的眼睛里滿是活力和純潔的愛意,在自己眼里阿格尼尤斯一直都是這樣。

漆黑的長發,漆黑的眼睛……

眼睛?

“閾惘,阿格尼尤斯的眼睛是什么顏色的?”桐祈急忙問道。

“如同黑曜石般漆黑的黑色,怎么了嗎?”閾惘有些疑惑于這個問題。

“可我記得她的眼睛最開始是紅色的……”

“紅色?”

記得那是一個全身穿著白身棕底連衣裙,又有著紅色眼眸,長相十分可愛動人,還將墨黑的長發打扮成雙馬尾……

“阿格尼尤斯。”

“怎么了嗎?桐祈?”阿格尼尤斯那漆黑的眼眸一眨一眨的看著他。

“你的眼睛,怎么變成黑色了?”

“桐祈,你在說什么呀,我的眼睛一直都是黑色啊。”阿格尼尤斯漂亮是小臉上滿是疑惑。

可在桐祈記憶里,阿格尼尤斯在上島前后眼睛就變成了漆黑色。

“那你們黑山羊幼崽有沒有可以共享視野嗎?”

“共享視野?”

“是可以的。”露爾西克絲替阿格尼尤斯回答道。

“森之黑山羊幼崽的意識是有豐巢一樣的意識網絡,每個黑山羊幼崽之間不分你我,個體可以隨時看到某個個體眼中的畫面,感其所感,觀其所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解釋的通了,兇手之所以可以知曉他們的方位,是因為對方是黑山羊幼崽,并且通過阿格尼尤斯來獲得了他們的動向,加上熟悉島嶼所以提前就能做好的炸彈……

具體的時間應該是這樣的,對方先通過阿格尼尤斯來獲得兩人的信息和行程,并提前做好安排,由于曾經在這座島上呆過,所以了解島上的具體信息,于是就在登島后折返回來安裝了炸彈,目的是為了讓兩人受傷……

至于為什么要讓兩人受傷,可能是因為通過阿格尼尤斯知道了桐祈,怕桐祈打亂其計劃,所以要加以限制,但又害怕招惹到奈亞拉托提普,所以沒有下死手。

“阿格尼尤斯,你是怎么呼叫你的哥哥姐姐的?”桐祈繼續問道。

“就憑意念呼喚啊,你看……嗯?”阿格尼尤斯突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像是發現了什么。

“怎么了嗎?”兩人立刻將阿格尼尤斯圍了起來。

“整個島上,有三只哥哥姐姐……我沒法掌控大體方位……但……他們就在島上……”

島上,還隱藏著三只森之黑山羊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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