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仙草？”
許書亦寫完了一套題，靠在椅子上緩神兒，目光又落到旁邊的貝仙草身上。
睡相真是，，，都不能閉著嘴？
他出聲輕喚，毫無動靜，“貝仙草”
“醒一醒？欸，醒了，回去睡”
他伸手捏了捏她胳膊上的軟肉，將人掐醒，“嗯~”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醒來身上一陣涼意，“醒了就回去睡，把這張卷子給我曬干再拿給我看”
“哦”貝仙草抹了抹唇邊的口水，內心一陣尷尬。
隔天就泛起了愁，要見沈子堯，還不知道穿什么好，柜子里的衣服都快翻遍了，校服丑的要死，高二已經不怎么管了，只要外套是校服就行，最終她穿了那條白色的到膝蓋的有黑色繡花的連衣裙。
對著鏡子化了個淡妝，口紅顏色倒是不怎么重，她用手指又蘸了點兒，抿上。
“你們學校讓你們化妝上學啊？嘴上擦得什么玩意兒？給我擦掉”
貝母揪著她的頭發仔細端詳，“哎呀，學校有節目我報名參加了，人家都化妝，總不能蓬頭垢面的上臺吧，，”貝仙草撒了謊。
“學習學習不行，歪門邪道倒是有的一拼，我怎么生出你這種玩意兒？你就不能學學人家隔壁書亦？你看看人家！”
“那他也打籃球啊，又不是一直學”
“呵，人家打籃球怎么了？打籃球也不當誤人家年級第一，你呢？你給我拿出什么成績了？”
“我也不差啊，干嘛這么說我”
“就靠你學校二百五的成績？我看你長得就像二百五”
“。。。。”
“我不吃了”
她嘴里嘟囔著，心里越發的討厭許書亦，怎么什么都要跟他比，每個人的活法又不一樣，“再走就撞桿了”
沒留神，一條腿兒橫在了面前，差點兒撞上，貝仙草歪了歪身子站直，“謝謝”
“不客氣”
許書亦站在一邊，斜著眼從下打量她的裝扮，唇邊彎了彎，發出嗤笑聲。
“我媽都不穿這種裙子”
“我和阿姨能比嗎？有可比性嗎？”貝仙草咬著牙瞪他。
“也是，我媽年輕的時候挺潮的”
“。。。。。”
“仙草，裙子不錯！”有同學投去羨慕的目光，她昂著頭看了許書亦一眼，不識貨的玩意兒，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這可是老娘的壓箱底兒。
“也沒有，隨便穿穿，你也不錯啊”
許書亦嘆了一口氣，“虛偽”
“。。。。”
“你能不說話嗎？”
“嗯”
————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眼見著就可以下課了，該死的老師偏偏不給力，直接拖了堂，她焦急的看著時間，也不知道他等不等的上。。
“屁股上長針眼了？”
見她不停的動來動去，許書亦往旁邊看她。
“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呵”
“今天就先講到這兒，時間上當誤了大家幾分鐘，實在是不好意思，大家可以下課了。”
聲音剛落下，貝仙草直接沖了出去，“臥槽，她投胎啊？女生八百米也沒見她跑這么積極”
“今天不打球了，先走了”
“干嘛啊？你也有事兒？”
“嗯”
“什么事兒啊，帶我一個唄”陶冶攔著不讓走。
“嫖娼，去嗎？”許書亦一只手推開他，背上書包，“我靠，牛逼，其實我拍照技術挺不錯的，”
“。。。。”
————
“前邊那個路口停一下吧，師傅”
“好的”
“不下去嗎？”陶冶在一旁打著游戲，見車停下剛準備擰開車把手，旁邊伸手壓下。
“不下去”
“干嘛啊？”陶冶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他一眼。“玩你的游戲，廢話那么多直接下車回去。”
“我閉嘴”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后，許書亦從公司出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有他一個，看到車開走時，伸手拍了拍前排的車座，“師傅，跟著那輛車，黑色的”
“好的”
“玩追擊啊？我喜歡”
許書亦眼神兒射了過來。
“我閉嘴”陶冶吞了口唾沫。
————
“還進去嗎？”車駛進了一條偏僻的小道里，“再往前會被發現的”司機師傅忍不住提醒。
“不了，就在這兒停吧，陶冶下車”
“不了，就在這兒停吧，陶冶下車”
兩人一深一淺的緊隨其后，“怎么停了？”
“噓，蹲下”
“哦”
許書亦眼睛緊盯著前面那人，四處看了下，連忙帶著陶冶往下壓。
等人進去了才起來，“誰啊？”
“別說話”
“哦”
許書亦正站在那扇門面前，他側身往旁邊的窗戶里看，有聲音傳出，他扣著墻壁的手青筋暴露。
電話響了幾秒鐘后才被接聽，“書亦啊，怎么了？”
“媽，我爸回家了嗎？”許書亦的語氣及其平淡，眼睛死死地看著窗戶里面。
旁邊的陶冶愣住了。
“你爸啊，還沒呢，估計又要加班了吧，這幾天挺忙的，回來都到深夜了，要有事兒你就給你爸打個電話”
“嗯，沒什么”
“這個點兒放學了吧？還沒回來嗎？”
“沒呢，快了，跟同學打籃球呢”
“好，別玩太晚了”
“知道了，我先掛了”
“里面是你爸啊？”
許書亦沖墻上重重的砸了一拳，指關節瞬間破裂出血，“不疼啊？”
陶冶從兜里摸出紙，給他握著，許書亦一聲不吭的，從哪里出來了。
“現在怎么辦啊，你媽她，遲早會知道的吧？”
“要不，你和你爸談談？”
“書亦啊，這也不是辦法啊”
“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樣我有點兒害怕”
陶冶跟著他出了街，見他伸手攔了輛車，兩人坐了進去。
“就這樣直接回去啊？”
“不然呢？我怎么面對他？當著別人的面喊他爸？”
“。。”
臨下車的時候，許書亦喊住了他，“陶冶”他回頭看他，“放心，我們是兄弟”
“謝了”
“有事兒記得喊我”
“嗯”
————
“媽”
“回來了？臉色怎么這么差啊？生病了？”
許書亦撥開母親的手，啞著嗓子，“沒事兒，出汗了，有些累，我去洗個澡”
“好，鍋里有飯，吃之前熱熱”
“知道了。”
許書亦赤著身子站在淋浴頭下，開到最大，任由水從上往下直著沖下來，分不清是不是有眼淚從臉上滑下來。
————
“嘭嘭”
“書亦媽”
“來了來了”（許媽打開門）“來了”
“怎么了？”
“書亦回來了沒啊？”貝母往里面看了看。
許媽測了測身子，“回來啦呀，剛回沒多久”
“仙草跟他一塊嗎？”
“沒有啊，我沒見到仙草，我問問啊”許媽朝里面喊“書亦”
許書亦關掉水，擦了擦身上的水，快速穿上衣服出來。
“媽，阿姨”
“你來的時候有見到仙草嗎？”
他搖了搖頭，“我們每一塊來”
“這孩子，去哪了，都這個點兒了，電話也不知道接一個，你要是聯系上她記得讓她趕緊滾回家！”貝母臉上盡顯著急，可又無可奈何。
“你別太著急了，說不定跟同學在一塊玩呢，興許忘了時間”
“但愿吧，回來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走了”
“嗯嗯，好”
————
“我回房了”
“嗯，好”
他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的題，一道都沒心思做，腦子里煩悶不已，筆在指尖飛快的轉，“去哪了？”
忍不住拿起手機，找到那個號碼猶豫著撥了過去，鈴聲一直響到停都沒人接，“呼，要死啊”
轉念撥了另外一個，很快被接聽“喂，書亦？給我打電話干嘛？”
“貝仙草在不在？”
“不在啊？怎么了？”安樂樂正坐著瑜伽動作。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不知道啊，估計找男朋友了吧，她又沒給我交代蹤跡”深呼一口氣，緩緩吐出。
許書亦捏緊了手機，“行，我知道了”
“喂，兄弟，來活兒了？”陶冶正等著他的電話呢，“別打岔，沈子堯現在在哪里知不知道？”
“沈子堯？”
“嗯”
“這我怎么，，稍等我打電話問問”
“嗯”
過了沒一會兒，陶冶的電話打了過來，“酒吧呢，怎么了？”
許書亦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手機，沉著聲問“哪個酒吧？”
————
“欸，你那小女朋友放不開啊，這么長時間了也太下面了吧”
“就是，一口酒都不肯喝”
貝仙草被人圍在中間，鬧著推搡著要她嘗一口酒，她躲閃不及被灌了一口白的，嗆得不行，臉爆紅，沈子堯在旁邊看著也不管。
“沈子堯，，”她迷迷糊糊的，想推開周圍的人，那手就像藤曼一樣纏著她，推都推不開。
許書亦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就看見被圍在中間的貝仙草，身上的衣服被拉到腰間，一只手正攀附在裸漏的大腿上。
“讓開！”他擠進人群，將人拉了起來。
“你誰啊？臥槽”
“書亦啊，來玩啊兄弟？”沈子堯磕了磕煙灰，眼睛帶著笑意看他。“都放開，這我兄弟”
“她我帶走了”許書亦脫下外套圍在她腰間，遮住了大半，貝仙草見他過來眼淚流的洶涌。
“別介啊，來了一杯酒也不喝的，就這么干巴巴的就要走啊？不帶這么玩的啊，”周圍人堵著出口，抱著膀子看他，許書亦扶著她，一只手握了又握。
“怎么玩？”
“簡單啊，她不喝的酒你替她喝”沈子堯放下翹起的二郎腿兒，往前坐了坐，臺上倒了十杯酒，每一杯都滿滿當當的，“就這些？”
“就這些”
許書亦放貝仙草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伸手一杯接著一杯仰頭干了，喝到最后的時候咽了好大一會兒才忍住想吐的感覺。
“我喝完了，人我帶走了，”
“欸”
“什么意思？”
“我又沒說喝完了就能走啊”
“就是啊”
“耍人啊？”許書亦看著他，沈子堯又點了一支煙，呼出一口煙霧，笑得很是猖狂“對啊，就是耍你，怎么樣？”
周圍人笑得大聲，攔著看他笑話，這可比那小妞有趣多了。
“行”
許書亦安置好貝仙草，活動了下身體，從桌子上抽了酒瓶就近砸了下去，場面煞是混亂了起來，饒是有功夫在身的許書亦，仗著這么多人在也有些占了下風，腦袋被狠狠的砸了一記，鮮血順著臉頰落下來，“橫的倒是不行，老子不打死你”
“別打，別打，求求你們，沈子堯，你快讓他們住手，，”
“行啊，你讓他先住手，我的兄弟可不能白白挨打，一人還一下不過分吧？”
“你怎么這樣啊，你快讓他們住手啊？！”
她晃著沈子堯，弄得不耐煩了，他甩了她一巴掌，“滾你媽的，臭婊子，裝他媽得什么純，脫了褲子還不是浪的一批，騷貨一個，碰了都嫌臟我的手，，”
“啪”她猛地甩了他一巴掌，哆嗦著手，“你，你先罵我的，你逼我的，，，”
沈子堯嘴里說著什么，猛地拽上了她的頭發，“好啊你，敢打老子，老子教教你什么叫規矩”
說著就要脫了衣服弄她，
包廂的門被打開，是陶冶又帶了幾個人，打了好一會兒，“書亦，沒事吧？”
“仙草”
“靠，滾你媽的！”陶冶上去就是一腳踹開黏在貝仙草身上的人，“他媽的，老子還不知道你渣成個渣滓，，”
不知誰報了警，說警察要來了，一窩人亂了開來，互相攙著跑路。
————
陶冶幾人架著許書亦出來，貝仙草倒是沒什么事兒，就是臉上挨了幾下，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勉強遮得住，陶冶低罵了一聲，脫了外套圍在她身上，“別哭了”
“對不起，，嗚嗚嗚。。。”
“行了，以后離他遠點就行”
許書亦被風一吹清醒了不少，對陶冶說了聲謝。
“謝什么謝，多此一舉，就他那種人渣，打死都不得行，找個地兒，給你頭上的傷處理一下，看著忒嚇人。”
“去我那吧，地兒簡陋點兒，東西挺齊全的”一胖子提議道，“行”
————
貝仙草拿著東西，給他清理，眼眶還是紅的，看他流血哭的更厲害了，“我有沒死，哭什么？”
“我忍不住。。”
“。。。。”
腦袋倒是沒什么事兒，就是額角有個小口子，用碘伏清理了一下，貼了個創可貼。
“還疼嗎？”貝仙草手摸著那處，他要說疼肯定又要哭，“姐姐，我打你一下問你疼不疼？”
“疼”
許書亦被氣笑了，陶冶在一旁，“鬧得什么事兒”
“謝謝你陶冶”
“你和許書亦一樣犯神經啊？自己注意點兒，別總被別人騙。”
“知道了。。”
幾人又呆了一會兒，各自回了家，貝仙草攙著他走，許書亦停下抽回了胳膊，帶著點兒無奈“行了，我傷在頭上，又沒在腳上，你攙著我干什么”
“對不起。。”
“總跟我說對不起干嘛？”
“你打我幾下吧，書亦，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氣你了，你打我幾下吧，這樣我心里能好受點兒。”貝仙草低著頭，哭的不能自已。
許書亦嘆了口氣，手高高的揚起來，又輕輕的落了下來，放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你。。”
“好了，扯平了，”
“你是不是不再理我了？”貝仙草抓著他的衣擺，鼻尖通紅，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許書亦笑她，“干嘛啊，你不是狗皮膏藥嗎？我還能甩得掉你？傻瓜”
“我以后保證不氣你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嗯”
“仙草”
“嗯？”
“你應該擔心一下你自己”
“啊？”
“你媽說等你回來要收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