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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槲葉冷眼看著商山在那自說自話,也不吭聲。

杜如酥和潤知雨經過這么一折騰連食欲都沒有了,看著眼前案桌上的山珍海味,大魚大肉,沒有一點心思去品味。

議事殿內也安分了不少,就算是有赤足妖嬈的美人在一旁勾著肩喂葡萄勸酒都不敢過分逾矩。

杜如酥和潤知雨這一趟來的不虧,這簡直就是“大開眼界”,在此之前他們都不知道仙門居士居然可以荒謬至此,真是仙門各派中的敗類。倘若此情此景傳了出去,那么修士的信譽在老百姓的眼中必定會大打折扣,那時民心不穩,自亂陣腳很有可能會讓異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趁虛而入,屆時定是一片生靈涂炭。

當然了,這是一種比較極端的想法,但并不是沒有可能出現的,凡事還是要多往好處想想。

等壽宴結束后天已經黑透了,前來參宴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剩余的人也大部分準備起身回去。

槲葉一行人走到議事殿的門口。杜如酥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他總覺得這里的夜晚沒有蒼杳山的那么好看,或許是因為這里的夜空看不到星星,所以顯得格外的黑暗陰沉,不像蒼杳山的夜晚,繁星點點,星月交輝,有時候運氣好或許還可以看見流星如雨。春日百花綻放,夏日蟬鳴不絕,秋日楓葉燦紅,冬日寒梅與共,春去秋又來,四季更替,總有生命的消逝,也總有著新生的蒞臨,蒼杳山的一切在蒼杲山中都是看不到。

蒼杲山一眼望去,花草樹木一樣不缺,蒼杳山有的蒼杲山也都有,明明是差不多的東西和布局,但蒼杲山就是莫名充滿著一種死寂。誒,有這樣的掌門在能指望著門派有多好么?

槲葉站在原地不動,看樣子不打算現在立刻走。

商山和商夫人把所有賓客都送走后看見槲葉還在門口候著,于是商山便不緊不慢地向他們走來,商夫人在后面跟著。潤知雨是女子,在情感上比很多人都細膩,無需多言就能感受到很多,她的直覺告訴潤知雨,商山和商夫人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般恩愛。

商山酒喝了不少,皮黑膚厚的臉頰上微微透紅,但是說話條理清晰有邏輯,還不忘諷刺調侃。

商山瞇眼呵呵笑道:“誒呀,今兒看見師兄和兩個小家伙滴水未沾莫非是怕我在酒水中下藥?”

槲葉也毫不避諱,反問道:“這難道不是師弟的拿手絕活嗎?師兄提防著點還有錯不成?”

商山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槲葉,槲葉也不在怕的,繼續問:“怎么?師弟敢做還不準讓人說了?”

商山的臉徹底的拉了下來,商夫人在一旁慌忙地打圓場,尷尬的笑了下說:“今日天色已晚,槲掌門若是不介意的話今晚就留宿在此吧。”

商山聽見這話后就不樂意了,剛想開口駁回就先被槲葉給接上話了。

槲葉笑了,這是他今天的第一個出于禮貌和感謝的笑容,不帶有諷刺,不帶有其它意思,說道:“叨擾了。”

商山睜大眼睛瞪著槲葉,他是真的不知道他這師兄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明明恨他恨的要死要活的,這次卻來參加他的壽宴,還要在他的蒼杲山留宿。

莫非……

想到這,商山將手環在商夫人的柳腰上,一把將之拉過來,硬逼著讓商夫人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商夫人被逼無奈,但又不敢反抗。商山宣示主權般得意地看向槲葉炫耀著,商山什么都沒說,槲葉卻是什么都明白。

杜如酥看見這一幕難受極了,今天一整天都未曾吃過填肚子的吃食,這會兒看見此情此景胃中一陣翻滾著冒酸水,嘔!真沒見過這么惡心的老賊!嘔!

商山不以為然地說著:“既然槲師兄不嫌棄那便留下吧。只不過我這蒼杲山小的很,沒有多余的客房,不過在沐浴室的西南方向不遠處有間寬敞暖和的大客房,師兄不介意的話就去那兒擠一擠湊合著睡一晚吧。”

杜如酥很是生氣,蒼杲山就算是再小也是個吃穿不愁的豪氣門派,肯定是留有不少上好的客房的,讓他們四人去擠一個沐浴室旁邊的房間已經算是屬于絕對的怠慢了。況且老槲是第一大派蒼杳山的掌門人,商山這樣做無疑于是不把蒼杳山放眼里,把蒼杳山踩在腳底羞辱。

商山說完后還不忘假惺惺地補一句:“誒呀呀,差點忘了,這阿雨好像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吧,那么和幾個大老爺們睡在一起就算沒做什么那也對姑娘家的名譽不好。這樣吧,阿雨就睡在我的主室旁邊那間叫、叫,啊對叫右室吧,阿雨你就睡在那兒吧。”

杜如酥臉一黑,雞皮疙瘩起一身,這是在關心潤知雨嗎?把潤知雨放在自己寢室旁邊干什么?方便你這老賊半夜三更行不軌之事嗎?嗬呸!老牛吃嫩草,也不找面鏡子照照自己的臉,拿把菜刀往臉上刮一刮說不定就能刮下一盤純天然的“豬”油拌著菜吃呢,嘔!畫面太美想想都覺得惡心!

空氣突然安靜,潤知雨顯然就是愿意去擠沐浴室的客房也不愿去睡那個右室,一想到隔壁有個油膩變態甚至對自己有點想法的商山就睡不著覺。

商夫人是個女人,他看出了自己丈夫對潤知雨的與眾不同,也看出來潤知雨的窘迫與不愿。商夫人作為長輩,作為女人,自然是不想看見潤知雨受到傷害的,連忙出來解圍。這解圍不僅要解決問題同時還不能丟掉商山的顏面,既然商山說已經沒有客房了那就是沒有客房了,這時候要是再安排出一間客房無異于是在商山的臉上狠狠打了一記耳光,于是想到了一處地方說道:“我記得后山有一座竹屋,不如阿雨先去那里住一晚上吧。”商夫人溫柔地說。

商夫人如此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潤知雨不禁對商夫人油然生出不少的好感來。

槲葉、杜如酥和老周三人前往沐浴室附近的客房,等三人到達后眉頭都緊皺了起來。

大是真的大,三個大男人擠擠也還勉強睡得下,可就是太悶太潮了。杜如酥往那被褥上一摸雖說摸不出水來可是很明顯的感覺到被褥十分潤。炎炎夏日睡在這種又悶又潮的地方很容易睡出毛病來,杜如酥嫌棄死了,而且這里是長了什么鬼東西啊?

杜如酥之前一直在外面還沒注意到,一進屋就發現有個地方很奇怪,這滿屋子都長了一種植物——藤。

槲葉和老周兩人站在長滿藤蔓的墻壁前,兩人不在意今晚睡的地方環境有多糟糕,一心投入到怪藤上。

這藤與尋常的藤蔓不太一樣,這藤蔓中間一大片都是深綠色的,周圍一圈是血紅色的,藤葉邊上平滑無刺,摸起來并不扎手,這些藤葉都只有杜如酥半只手掌的大小,酷似小兒的手,風一吹藤葉一晃就像是小孩在招手一樣,杜如酥看著感覺怪陰森的。

杜如酥一屁股坐在榻上,他想起了如果蒼杲山和蒼杳山的構造差不多,那后山會不會也有一個一方天地呢?真不知道潤知雨怎么樣了。

杜如酥在腦子里想了一堆東西,等回神的時候看見槲葉和老周還在研究那個藤蔓,納悶道:“老槲,你們在那看啥呢?”

槲葉和老周默不作聲,杜如酥好笑道:“怎么的?這藤蔓還能成精啊?”

槲葉和老周回頭看了他一眼,杜如酥還沒意識到,接著嘀咕:“也不知道半夜睡著睡著會不會掉下來只蟲子老鼠什么的,誒,這商山啥癖好啊?怎么在蒼杲山種植這么多的藤蔓?密密麻麻地長滿看著不難受嗎?”

槲葉和老周不得不感慨杜如酥的嘴巴說好事一件不準,說壞事就沒失誤過。這藤蔓……不簡單。

杜如酥還在后邊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你們說那商山惡心不惡心啊?看潤知雨那個眼神簡直就是蒼蠅看見大糞一樣饑渴難耐!”

槲葉也不爽,但是他還是為商山正了名,說:“這商山雖然人不是很正常,但他并不好色,相反,他還十分……鐘情。”

這一點是杜如酥沒有意想到的,他沒想到槲葉會幫商山說話,他更沒想到商山居然是個鐘情之人,喃喃道:“看來這商山很是愛護商夫人啊。”

槲葉搖了搖頭說:“他并不愛商夫人,只是太像了。”

杜如酥很會看臉色,他看見槲葉的臉上有著憂傷之色便不再問下去了,轉而問道:“商山既然不覬覦潤知雨的外貌那為何他還要那般惡心地盯著潤知雨啊?看他那樣子就像是要把潤知雨活剝生吞似的。”

老周聞言看了看槲葉,槲葉沒有正面回答杜如酥的問題,他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等將來你們自然會知道。”

槲葉和老周都知道潤知雨是天界的上神下凡歷劫來的,槲葉為了盡量避免引起動亂特意在潤知雨生上布了法術,平常人看不出來,可商山和槲葉同為半仙,所以這件事當然瞞不過商山。倘若將潤知雨放入爐中煉藥,服下之后很有可能會直接飛升。

世上修煉的方式有很多種,可商山卻偏偏選擇了一條最為偏激、最為喪心病狂的道路。槲葉在心里暗自決定,他一定會讓商山付出千百倍代價的!

主室中。

商山黑臉冷語問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商夫人:“你在多事些什么?”

商夫人僅僅只是想幫潤知雨解圍,她并不知道商山的計劃。

“我只是……”

商山顯然不想與她談下去:“閉嘴!”

商夫人趕忙住了嘴,過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一顆顆豆大般的眼淚滴落了下來,抽泣道:“我只是不想讓阿雨那姑娘為難,如若你想娶個姬妾我定然不會反對,可……阿雨顯然不愿啊。”

商山一瞥眼看見商夫人哭了,心一軟,語氣不自覺地放慢了:“誒,你在想些什么有的沒的啊,我怎么會想納姬妾呢。只是我看那潤知雨聰明所以想勸她留在蒼杲山為我效力罷了。”

商夫人被商山哄住了,商夫人在沒來到蒼杲山之前是個大家閨秀,爹疼娘愛的小千金,對人性的看法過于簡單單純。商夫人只覺一時無法面對商山,她認為自己看低了商山,竟然把商山歸為了好色之徒。

商夫人雙手撫上商山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商山的胸口。他們先前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直到他們第一個孩子永遠離開他們的時候商山才對她有了點關愛。

想到這商夫人才止住的淚水又一次奔涌而出,她哽咽著說:“你說,譚兒他現在還好嗎?”

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商譚。商譚剛滿百天就因病去世。

商山聽見商夫人提到商譚就輕拍了拍商夫人的后腦和肩背,安撫著說:“咋們的孩子那么可愛,一定在那個世界過的很好,大家也肯定都很喜歡他的。”

到這,商山又安慰道:“況且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夫人就不要再憂思了。”

商夫人每每記起商譚肉嘟嘟的臉龐,粉嫩嫩的小手,笑起來看不見眼睛的模樣心里就一陣難受。商譚最愛笑了,平時見連哭都很少見,動不動就“咯咯咯”地笑個不停,看見那些花花綠綠的小玩意兒更是開心的不得了,蒼杲山的人都很喜歡商譚,只可惜……

竹屋中。

潤知雨剛來到這竹屋后就渾身不對勁兒。她也是來到這竹屋之后才發現了這些長滿屋子的藤蔓。她不知道是只有她這屋是這樣還是所有的房屋都一個樣兒的,潤知雨只覺得待在這兒一點都不舒服,明明窗戶已經關得密不透風了,可她還是感覺道有一陣陣的陰風吹過。這風并沒有屬于夏日吹來帶有暑氣燥熱之感,這風像是來自絕望,像是來自地獄。

潤知雨走向前撥弄著這些藤蔓。很快發現了其中的疑點。

這藤蔓密密麻麻爬滿了整個竹屋,藤葉茂密繁多,這么多的藤葉和藤枝都是需要營養吸收的,這樣一來照理說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地方搶不到營養從而導致植物枯萎泛黃甚至是腐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問題就出在這些藤蔓生長的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不可思議,藤葉的大小幾乎無差,一片片的藤葉就像是從同一個模具出來似的。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沒有蟲子。

這么一片鮮嫩翠綠,生機勃勃的藤蔓可是很多蟲蟻生存延續的好地方怎么可能會沒有蟲子螞蟻呢?

一般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蟲子不能啃食這些藤蔓。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一種蟲子不能吃這種藤蔓可還有其它蟲子啊,總不可能這蒼杲山沒一種能吃這種藤蔓的蟲蟻吧。

第二種情況那就是不敢。至于為何不敢那就有很多種情況了。潤知雨不敢隨意下定論。

潤知雨走到榻邊,彎腰,她用手往被褥上一擦,抬手一看。呵,這未免也太干凈了吧,雜灰枯枝一點都沒有,就算是每隔幾個時辰來打掃一次在這種環境下也做不到一塵不染吧。

誒,看來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沐浴室旁的客房中。

槲葉和杜如酥睡在榻上,老周畢竟是個隨從,所以只好把客房中唯一的被褥鋪在地上打地鋪,槲葉和杜如酥沒意見,反正現在是夏日,不蓋被子也凍不死人。

老周心寬體胖的早早入睡了。

杜如酥心里亂糟糟的,這里又熱又潮濕,睡在這很難受,他雖然躺在這榻上,可他卻沒有一點睡意。

杜如酥小心翼翼地翻了一個身,附在槲葉的耳旁用氣音說話:“老槲,你睡了嗎?”

槲葉不想搭理他輕聲回答道:“睡了。”

杜如酥:“……你是不是不想理我?”

槲葉煩不勝煩,這孩子打小就愛鬧騰,既然都看出來自己不想理他,何必多此一舉地問。

杜如酥故作傷心,低落道:“沒關系,反正我早就習慣了。我從小就沒娘親,心里有事或者被人欺負了都沒法子宣泄出來,誒,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槲葉心里默想,你是從小沒娘親,但你像是心里有事沒處說,被人欺負無處申冤的家伙么?成天到晚你那小嘴就吧吧吧地說個不停,從小到大你那拳頭就在揍人的路上一去不復返,捆都捆不住,現在還不要臉地跑出來裝可憐,忽悠誰呢?

槲葉不語。

杜如酥沒有被槲葉的沉默而打擊到,轉而進入正題:“老槲,你覺得潤知雨她會不會有危險啊?”

槲葉這回裝不下去了,撇過頭別有深意地看著杜如酥,打趣道:“怎么的?擔心她啊?擔心她過去陪她睡啊。”

杜如酥打了個冷顫,別扭地說:“切,誰擔心她啊,我只是怕她把蒼杳山的臉全丟在蒼杲山了,會引人非議罷了。”

槲葉嘴角微微勾起:“哦~”

杜如酥繼續說:“再說了,誰敢半夜三更跑到她的臥房睡覺啊!潤知雨不把那家伙的脖子擰成麻花那都是祖上冒青煙了!”

槲葉不再回話,只覺得他們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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