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

大王子、二王子跪在地上，北莽王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信，整個氛圍顯得壓抑。大王子求助似的看向站在父王身邊的小妹。

“給他看看吧。”男人將信遞給身后的侍從，侍從恭敬接過呈于大王子面前，大王子一把抓過，當(dāng)看清楚信上所寫內(nèi)容后，大驚失色道：

“父王，冤枉啊，這是誣陷，誣陷，絕不是兒臣所謂。”

二王子奪過大王子手中的信，看過后一臉悲痛道：“大哥，二弟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我們不過是平日里有點小摩擦，你竟然要毒死我。”

“不是我，不是我，二弟你休要胡說。”大王子辯解道。

“大哥，這是韓碩的親筆信，整個北莽誰不知道這戍兵司校尉韓碩是你的部下。”

“父王，我沒有，冤枉啊。”大王子喊冤、磕頭。

“好了，冤不冤枉不是你說了算的，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這讓父王今后怎么放心把王位交給你。”北莽王本不想說什么，但看見自己這大兒子沒出息的樣子，就一時沒忍住，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大王子灰敗的一屁股歪座在地上，心里的聲音告訴他，他完了，父王要放棄他了。二王子則是內(nèi)心歡喜，認(rèn)為自己的時機(jī)到了，正要繼續(xù)開口賣賣慘，讓父王心疼心疼，座上的父王卻開了口，讓他到嘴的話只能咽回肚子里。

“云兒，這件事父王交給你來查，現(xiàn)在，你和他們說清楚。”

“是，父王。”

碧云看著自己的兩位哥哥，道：“二哥，這件事背后另有隱情。”

二王子內(nèi)心一突，但面色不該道：“小妹，二哥知道你和大哥親厚，但你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啊，看，這信上說的清清楚楚：末將韓碩，未能完成殿下所托之事，無顏再見殿下，羞愧難當(dāng)，愿一死而報殿下昔日之恩。”

“是啊，信上確實是這么寫的，韓碩也確實是自殺而亡，但二哥可知，韓碩在自殺之前他唯一的兒子卻是在一周前就被一伙人給悄悄帶走了，究竟是誰帶走了韓碩的兒子，二哥不知道嗎？”碧云公主問道。

“小妹，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懷疑我嗎！”二王子憤怒道。

碧云沒有理他，而是轉(zhuǎn)而問一旁的大王子：“大哥，你王府的管家呢？”

“管家，管家怎么了？”大王子一臉的迷茫，小妹怎么突然問起管家。

“大哥，就是你府上的管家啊。”

“奧，管家啊，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小妹，管家怎么了。”

“唉，大哥，你好歹也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府中的人啊，管家可是你府中仆人之首，他人都沒了你不找找的嗎？”碧云無語道。

“奧，對了，我想起來了，管家可能回老家照顧他生病的妻子去了，就在我生辰宴的前兩天，說他妻子生病了，需要買一些名貴的藥材，向我借錢，可是他要的有點多，我就沒給，管家倒也沒說什么就離開了。”

“大哥，你真是小氣，你知不知道給二哥下毒的就是你府上的管家，管家先是讓珠兒在二哥的酒里下毒，然后就將珠兒殺害，以此來達(dá)到死無對證的目的，幸好被我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著急救人的同時又不太肯定，因為我的侍衛(wèi)只是看下手的人身影和管家相似，她將此事稟報我之后，我便派人監(jiān)視管家。”

“小妹，你說了這么多不還是大哥要害我嗎，管家可是大哥府上的，你可別把所有的罪都推給一個管家，我可不信他有這么大的膽子。”二王子直接打斷碧云。

“二哥不要著急嗎，小妹又沒說是管家一人做的，管家的背后另有其人，而這個人絕不是我大哥。”碧云十分肯定。

絕對不是我大哥，聽到這話，二王子都?xì)庑α耍舐暤暮葐枺骸澳阌惺裁醋C據(jù)證明。”

“就憑我知道，生辰宴當(dāng)晚管家去見了校尉韓碩，還有二哥你。”碧云也沒好脾氣給二王子。

“二哥，小妹還有一事不明，你當(dāng)日可是中毒被下人抬回府中的，按醫(yī)師所說，要徹底治好你的毒是需要三日的，而當(dāng)時你見管家的時候不僅給了他許多的錢，還一點不像中過毒一樣，你若是不信，小妹就只好請二哥最疼的小妾上殿問問話了。”

“碧云，你竟然派人監(jiān)視我。”二王子憤怒。

“這么說二哥是承認(rèn)了。”

“承認(rèn)，承認(rèn)什么，我承認(rèn)什么，我確實是中毒了，只不過我的府中恰好有解藥罷了，所以當(dāng)晚就解了毒，怎么，不行嗎？”二王子辯白道。

“那二哥又為什么要給管家錢。”

“我，我，我只是可憐他。”

“真的嗎？”

“我讓他幫我傳遞一些大哥的消息。”面對碧云的質(zhì)問，二王子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老二你…”大王子怒啊，可他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是嗎，我怎么有些不信呢。”碧云還要繼續(xù)說，卻被其父打斷了。

“行了，這事就這么算了，下毒的人是管家和韓碩，派人追捕管家，韓碩已死，將二人罪行公布。”又沒好氣的對著大王子道：

“老大，回去好好管管你的家。”

“老二，敢在自己親大哥身邊安排人，你很行啊，罰你在府中思過半年，罰俸一年。都回去，云兒留下。”

“是，父王。”

二人離去，北莽王又揮退身后的侍從，房間內(nèi)就剩下父女二人。

碧云不滿道：“父王，你為什么要打斷我。”

男人沒好氣道：“不打斷你，讓你繼續(xù)針對你二哥，說，是你二哥自導(dǎo)自演，自己給自己下毒，你有什么證據(jù)。”

“只要找到管家就有證據(jù)。”碧云執(zhí)拗道。

“哼，找管家，你能找到就有鬼了，估計管家早就被處理了，你還想找到他。”隨后還贊嘆一句：“老二不錯，有勇有謀，也夠狠。”

“父王你…”碧云一臉的不理解。

“云兒，你跟隨道妙真人學(xué)藝十年，兵法、謀略等都很好，唯獨王道不行，或者說道妙沒教，或者他也不在行。父王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老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王是要帶領(lǐng)北莽走向強(qiáng)大的，你大哥，優(yōu)點是仁慈，能夠聽人意見，可缺點也很明顯，小氣、沒魄力、偶爾腦子發(fā)熱了還特沖動，如是在和平盛世，北莽交給你大哥沒有錯，可如今不是和平盛世，東云皇朝有衰落之勢，西戎、南疆、東荒蠢蠢欲動，我北莽要想在將來能夠有所收獲，那么下一任的王就不能只是個仁慈的王，他要夠狠夠膽，要不擇手段，才能在將來的亂世中為北莽打下一片天地。而你二哥就有這個能力。至于老三，我就沒考慮他，當(dāng)個將軍還綽綽有余，讓他當(dāng)王，我還不如直接將北莽送給東云皇朝。”

“云兒，父王知道你和你大哥關(guān)系好，希望你能多和他談?wù)劊迥辏以诮o他們五年的時間，若是他還不能改變，超越你二哥，為父也就只能廢棄這祖宗傳下來立嫡長子的規(guī)矩了。去吧，云兒。”

“是，父王。”碧云離開，她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這次，他幫你了。”耳邊傳來父王悠悠的聲音。

“嗯”碧云應(yīng)聲，她知道父王說的是誰。

黑夜里，大王子的臉被燭光印著，看起來稍顯恐怖，低沉的吩咐道：“小石，找到他，敢背叛我，本殿下就讓他絕后。”

“是，殿下。”

輕輕吹滅蠟燭，大王子又恢復(fù)了滿臉笑容，笑著道：“我得做點什么。”

……

明歷十二年十月，使團(tuán)在冬季到來前回到北莽。察哈爾?榮琦向北莽王稟報：王上，此次雖有小小波折，但總的目標(biāo)達(dá)到了。東云已經(jīng)同意開啟東西南北共十二城與四國建立互市，并同意了鹽鐵的公平交易，而且此次五國會武，三王子殿下取得第二的成績。

“公平交易，倒是出乎意料，東云的老頭子能答應(yīng)？”

“王上，東云皇帝是不答應(yīng)的，他要求我們用兩倍的牛羊才能換取一倍的鹽鐵，但是東云的宰相勸說過后減少了半成，最后私下里宰相李大人又減少了半成。”

“原來如此啊，看來這位李宰相有大圖謀啊。”

“第二，誰得了第一，不會是東云吧。”

“王上，自然不是，東云第四，第一是西戎。”

“西戎”王座上的男人輕輕敲打這手指。

“西戎的焰心公主，是她打敗了三王子殿下。”

“愛卿辛苦，快些下去休息，后日與三兒一同封賞。”

“為王上效力是臣的本分，豈敢再要賞賜，微臣告退。”察哈爾?榮琦推諉道。

出了宮的察哈爾?榮琦僅自去了二王子府，許久未見，他還挺想念這個聰慧的外甥。

……

弘歷三十六年十一月，天子發(fā)布詔書。詔曰：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百國來朝，蠻夷臣服，圣德天子感念其心，賞賜邊關(guān)一十二城互通互市。布告天下，咸使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