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攻擊，耗光了陸牛的全部靈氣，此刻的他，甚至連孤鴻的光刃都無法維持。
把劍柄揣進懷里，陸牛直接跑回江寧雁旁邊。
江寧雁心口的冰箭已經開始融化，但傷口處，卻開始有冰晶出現。甚至比剛才她手腳的情況還要嚴重！
陸牛連忙從江寧雁的手中拿過自己的儲物袋，又翻找出一堆丹藥，繼續往她嘴里喂。
“我剛才為什么不問一問丹藥的效果……”陸牛咬牙，有些懊悔。
幾枚丹藥下去，效果甚微，江寧雁的呼吸稍微穩住了一些，但還在不斷減弱。
陸牛嘴里下意識地念叨著“別死啊別死啊”，手上，還在不斷重復著找藥喂藥的動作。
但就在這時，陸牛的懷中突然冒出了青光。
陸牛掀開衣服，發現孤鴻的劍柄居然開始“咔咔”地出現裂紋，裂紋之中，有濃郁的青色發光液體，緩緩流出，像沒有重力一般，落到了江寧雁的心口。
流出的液體越來越多，劍柄的青光在消失，裂紋在增多。
終于，最后一滴液體析出，孤鴻劍柄徹底碎裂，化作一堆似金似木的碎片。
青液涌入了江寧雁的心口。
陸牛發現，江寧雁蒼白的嘴唇，漸漸地有了些血色。
“靈劍救主？”
陸牛暫時松了口氣。
此時，天地的搖晃再次加劇。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搖晃，身在其中的陸牛卻沒有感覺到眩暈與重力的拉扯。
他大概明白，這是這片大陣即將崩潰的前兆。
于是陸牛趕緊把江寧雁背在背上，準備找機會跑出去。他也是第一次經歷大陣崩潰，所以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有戒心，深怕哪個地方爆炸一下什么的，把他帶走。
可結果出乎意料。
周圍的環境在崩碎中，出現了虛化，仿佛一切都是幻影，一些樹木土塊砸過來，只是穿過了陸牛，沒有給他造成一點傷害。
漸漸地，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老舊的墻皮，脫落，下墜，消失不見。
陰森的濾鏡也被從外界照射而來的光打碎。
陸牛踏出一步，發現腳下已經是堅實的土地。
而在他的不遠處，竟然還有一黑一白兩樣東西，在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他記得，這個位置，似乎是冷情和那女魔頭死掉的位置……
陸牛心念一動，走了過去，發現地上的，是兩坨類似于散掉的雞蛋黃的玩意兒，這兩個東西，還在不斷溢散著濃郁的靈氣。
天材地寶？類似于舍利子的玩意兒？
陸牛蹲下，將兩個東西一一撿起。一塊入手冰冷刺骨，像冰塊，另一塊入手沉重，還有些濕潤粘連的感覺。
莫非……修士死了，也會留下類似于妖丹的東西嗎？
不管了，先揣著再說，以后有機會問問別人。
知識有限的他此時并不知道，這兩樣東西，正是虛丹修士的“虛丹”破碎，所化作的殘骸。對修士而言，這東西的價值堪比天材地寶，不管是煉器還是煉丹，抑或是做成其他東西，都是不可多得的珍貴物件！
陸牛還想繼續在附近找一下有沒有遺落的東西，但此時的天地，已經徹底崩落。
一束略顯刺眼的陽光，照射在了陸牛的臉上。
周圍的幻象，此刻徹底消失殆盡。
依舊是那個勾欄的后院，陸牛所在的小樓處，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一塊墨玉質地的小樹立在屋子中央，上面放著一塊橢圓形的鏡子。
在照射到陽光的時候，這東西竟直接碎成了齏粉。
周圍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個生死不知的人。
勾欄后院的壁障已經消去，遠處還有大片凡人的尸體。
陸牛想了想，還是向天上打了個信號。
這樣的殘局，只有讓宗門的人來收拾了。
……
三天后，惠安城在城中各處的告示牌處張貼了公告。
某處勾欄邪修作祟，殺平民二十七人，邪修已伏誅。
一時間，滿城風雨。
眾說紛紜的各路小道消息，也有了一個官方的結論。
吳子琪根本沒想到自己費心結識的修士之中，居然有一名邪修，不過在她被抓起來的時候，也顯得十分平靜。
畢竟當日跟冷情有過交集的，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都被蒼霞劍派一一找到，并抓起來統一問話。
正道宗門行事，她還是放心的。
調查清楚之后，果然就把她放了出來。
那位被散修們奉為座上賓的蒼霞內門歐至誠不幸殞命，冷情是邪修，宴會上出現過的劉正被冷情害死。出來后，其余散修，也都有意無意地，跟吳子琪保持了一定的疏遠。
吳子琪知道，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部化為烏有了。
復仇大計，暫時無法進行，她現在的打算，就是參加蒼霞劍派的升仙大會，如果被收入門中，那么就可以靠自己，過個十年八年或者更久，回老家去復仇。
但如果資質不夠，吳子琪便只能物色一個仙師，用自己作為籌碼，換得他出手相助了。
可這樣的仙師，太難找了。
可惜，自己費盡心思散播關于寧雁仙子的故事，擴大她的影響力，最終是沒能引起她的注意。
也是，不入俗世高高在上的女仙，怎么會關心凡人怎么看她……
吳子琪在屋內嘆氣。
一名青衣女修，卻突然落到陽臺，緩步走入。
“小女子見過仙師！”
“你是吳子琪？”
“是。”
“城中流傳的關于寧雁師姐的故事，是你讓人寫的？”
“正是小女子。”
吳子琪的心跳加速。
莫非……寧雁仙子終于產生了興趣，要見自己！？
“那好，你跟我走一趟吧。”
“是！”
女修抱住吳子琪的腰，御劍起飛。
這也是吳子琪第一次體驗上天的感覺。
快，刺激，嚇人，驚奇……
飛劍穿過層層云霧，跨越重重山峰，落到了一座仙氣繚繞的山峰上。
然后，吳子琪就被扔進了一間十分逼仄的屋子，女修還給屋子落上了大鎖。
“安生呆著，等雁師姐醒轉過來，再讓她親自收拾你。”
沈玉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好家伙，居然敢編排我雁師姐！若不是自己被安排調查勾欄事件，還不會發現，居然有凡人敢冒犯我雁師姐！
等師姐醒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吳子琪呆在牢籠似的屋內，欲哭無淚。
這是起到反效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