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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這些姑娘們的妝面

趙瀾尚未從鎮(zhèn)上回來,軍囤便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

張春花臨走之前雙手一拍,“壞了,我才剛想起來這回事,咱們軍囤里的這些軍屬啊,給人梳妝的手藝實在是不怎么樣。”

“這之前啊,都是蕓娘幫忙收拾的,但蕓娘她……”

張春花把后半截話吞了回去,“我看寧鸞你通身的氣度都和我們這些粗笨的人不一樣。”

寧鸞只會五分鐘速度化妝出門法那種妝容。

但好在她審美不錯,手也夠巧。

“我去給她們梳妝?合適嗎?”

實不相瞞,她對軍囤里的這些喜事也實在是好奇的很。

“怎么不合適?今天晚上可是有十個新娘子在等著呢,”張春花見她沒有立馬拒絕拽著人就要走,“現(xiàn)在那十個人都在同一個空屋子里。”

“就等著梳洗打扮好之后,一個一個被她們的相公背回家去。”

“更何況,負責給她們梳妝,也有紅封拿呢。”

有銀子賺!

還能看熱鬧。

寧鸞立馬點頭,“花姐,我跟你去看看。”

“走走走。”

“寧寧。”

謝昕洲立在窗邊,見到寧鸞興沖沖的背影喊住了她。

“花姐你等等啊。”

張春花了然點頭,站在旁邊一臉興味。

這小旗大人可真是粘人啊,真真是一刻都離不開寧鸞。

“想出去玩?”謝昕洲走到院中,抬手把寧鸞身上的襖子系緊了一些,“你的手才好一些,仔細別再凍裂了。”

他把一小瓶藥膏塞進寧鸞的掌心。

“若是覺得手冷了,就涂一些這個藥膏。”

“那邊都是女眷我不方便過去,等時候差不多了,我去接你回家。”

章春花在旁邊笑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見。

寧鸞不好意思的將藥膏塞到懷里,而后輕輕推了他一把,“晚間天冷,我和花姐會結伴回來的,別擔心啦。”

謝昕洲沒有吭聲,握了握寧鸞的手而后松開,“去吧。”

寧鸞點頭,跟在張春花的身后離開。

謝昕洲一直站在院子門前看著她的背影消失。

“到了。”

軍囤的房子蓋得密切,一百多戶也沒占太大的地方。

寧鸞跟著張春花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地方。

這間臨時收拾出來的安置新媳婦的房間,門口雖然布置的不夠華麗,但卻足夠喜慶。

門檐上掛著的兩只紅燈籠,雖然看著有用過的痕跡,但保存的還算干凈完整。

寧鸞剛進院中,便聽到了里面?zhèn)鱽淼陌ОЭ蘼暋?

“寧鸞你說她們在想什么,”張春花一臉不快,“從上京被送到咱們這里,路上怎么都要走上幾個月。”

“這么長時間也該傷心夠了,這當軍屬總比被送去當官妓要好,她們還在這哭什么?”

窗戶糊的并不嚴實,依稀能看到些里面的情形。

寧鸞面上平靜,卻感覺一顆心被擰的難受。

女子在這個朝代,命如草芥身如浮萍。

而她,又能不能掙脫這樣的命運?

“許是她們剛來還不適應這邊的環(huán)境,”寧鸞隨意附和了一句,“花姐,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咱們先進去看看吧。”

“對,別誤了晚上的好時辰才好。”

張春花直接推門,寧鸞緊隨其后。

屋里的十個姑娘聽到動靜身子一顫,瑟縮著靠成一團。

他們還穿著白日里的那身單薄白衣。

屋子里冷的刺骨。

“花姐,我去燒個炭盆進來,”寧鸞心生不忍,“這屋子那么冷,待會那臉都凍青了,不好用粉去遮。”

“我去弄一個進來,”張春花把寧鸞推到桌邊,“湊了大半個軍囤也就得了那么些東西,你湊合著將就用吧。”

寧鸞掃了一眼。

“差不多夠用了。”

這些姑娘的皮膚都很不錯,寧鸞也不打算給她們化太濃的妝面。

張春花出門的時候把房門順手帶上。

寧鸞拖了把椅子坐在她們面前,“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們。”

“但是不管怎么說,送到軍囤比送到軍營為妓的好。”

“今天晚上你們的妝面是我來化,你們想化成什么樣都可以跟我說,我會盡力滿足你們的要求,我目前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寧鸞不會做那些放她們離開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情。

這群姑娘沒有路引,沒有腰牌。

即便僥幸繞過守衛(wèi)偷溜出去,她們也只能在上原鎮(zhèn)躲躲藏藏見不得光,寸步難行。

對面十個姑娘中有一人接話,“我們都已經(jīng)淪落到這了,是美是丑還重要嗎?”

她瞪著寧鸞。

“與其這樣茍活,還不如死了算了。”

寧鸞是有些善心,但她又不是圣母。

“從你們被押解出來的時候,應該便知道自己的命運。”

“這一路幾個月的時間你們沒有尋死,被送到這房間里大半天也沒尋死,現(xiàn)在說要尋死?”

寧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們嫁了人之后,一年之后可以擺脫現(xiàn)在的賤籍。”

“等你們有了良籍,屆時要走要留,你們都可以自己做主。”

“你說的輕巧,”依舊是剛才那位姑娘,“等上一年,殘花敗柳,說不準還有了孩子,到時候想要離開,我們能去哪?”

“又有誰還愿意娶我們?”

寧鸞眼底的暖意也冷了下去,“既然你覺得離開也是為了嫁別的男人,為何不看看你們待會要嫁的人?”

“他們能娶到你們,是因為他們在軍中勤懇且立了軍功,至于他們私底下品性如何,以后你們跟他們相處久了,可以問問自己,是留在這里,還是靜等一年然后離開。”

“南梁地大,若真心想走,這天下總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哎呀,寧鸞,”張春花弄了兩個炭盆進到屋里,“怎么還沒開始?等會接親的人就要來了。”

“還有嫁衣,我得去看看她們把嫁衣弄好了沒。”

張春花忙忙叨叨來了又走。

寧鸞言盡于此,不欲多說。

“你們誰先來?”

方才開口的喬羽容安靜片刻,先從床上下來坐在了寧鸞的對面,“我先來。”

寧鸞將桌上的東西按照類別一一分好。

看著是她先出來反倒訝異。

“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只是覺得你剛剛說的有道理,”喬羽容坐姿端正,“我先看看,我要嫁的這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喬羽容瞅了一眼寧鸞,“我看你跟其它婦人的氣質(zhì)完全不同。”

她突然湊到寧鸞跟前,“你該不會,跟我們是一樣的人吧?要不然你怎么會那么好心,跟我們說那么多。”

今日她們接觸到的婦人,每一位都在說她們無比幸運。

見到她們臉上難過,也都在指桑罵槐的說她們不知好歹。

只有眼前的寧鸞,剛才甚至還勸她們以后可以離開。

寧鸞淡定用指腹在她的眼上抹下一層淡粉,“我相公是借調(diào)過來的,我本來就不是這里的人。”

喬羽容倒是乖乖任她動作。

只嘴上不停,“你現(xiàn)在心里也不好受吧?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女人。”

“你看這房子,小的只有一個房間,你們家怎么住的下啊?”喬羽容看起來已經(jīng)認命,還有心情跟寧鸞閑聊,“這天下的男人哪有肉在眼前還不偷腥的。”

“若是你相公負你,你怎么辦?”

寧鸞端詳了一下喬羽容的妝容。

手頭沒有趁手的工具,她依舊用指腹蘸了抹殷紅涂在她的嘴上。

“我相公不會負我,若他當真辜負了我對他的期待,天大地大,總有我能待的地方。”

男人不可能是她的全部。

喬羽容在寧鸞靠近的時候,悄悄把手塞在她的衣角下面取暖,“你真不像一個女人。”

“你跟我見過的所有姑娘都不一樣。”

寧鸞后退一步檢查了一下她的妝容。

喬羽容相貌清麗,安安靜靜的時候活脫脫就是一位清冷美人。

但看到她略有些散亂的長發(fā),寧鸞有些頭疼,“我不太會挽發(fā)。”

她平時工作,留長發(fā)是因為能隨手一扎全都束在腦后。

再多一點花活,她就完全麻爪。

“這個我自己來,”喬羽容抓起旁邊桌上的梳子,隨意的將長發(fā)束在腦后,而后找了個木棍隨意的別進發(fā)間把它們固定。

“其它姑娘們的頭發(fā),我來弄,以后都是鄰居。”

她接受的速度著實太快。

搞的寧鸞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細作。

她最近抓細作抓的多了,看誰都想多打量幾眼。

“你又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喬羽容已經(jīng)招呼了下一個姑娘坐在寧鸞對面,“我是真的想通了。”

“反正我現(xiàn)在要么死,要么嫁,不如先看看我要嫁的人如何。”

“還有,我的名字叫喬羽容。”

好在寧鸞收手收的及時。

若不然她手下正在畫的這個妝容,眉毛怕是要斜飛上天。

喬羽容。

漫畫里原定的女主角。

因為出生在陰年陰時陰月,她出生的時候天降暴雨,漫天驚雷,聲勢駭人。

有一簇雷電將喬府花園最大、最被喬大人喜歡的一棵樹木豎劈兩半,焦黑無比。

因為這,喬羽容自小便被寄養(yǎng)在鄉(xiāng)下。

漫畫劇情中,喬家受寵的大小姐耍了小性子不愿嫁給圣上指婚的人,所以便將喬羽容從鄉(xiāng)下接了回去讓她替嫁。

后面的劇情作者沒寫。

如今喬羽容也出現(xiàn)在這里……

寧鸞合理懷疑作者畫到最后,心情不好來了個主角團滅。

要不然好好的女主角給發(fā)配到這里嫁人,實在是不合一般的故事邏輯啊!

“你認識我?”

“不認識。”

寧鸞果斷否認,“只是覺得你的名字聽起來很好聽。”

喬羽容已經(jīng)把第二個姑娘的頭發(fā)給挽了起來。

等張春花抱著嫁衣進來的時候,十個姑娘只剩最后一個還沒弄好。

“寧鸞妹子,你的手可真巧。”

張春花再看眼前的這十個姑娘。

一眼望過去,跟剛才蔫了吧唧的十朵花可完全不同。

人精神了不少,臉上的妝看起來不是除了白就是好,那個紅,恰到好處跟新娘子害羞了一樣。

“哎呦呦,這樣一看,今天晚上咱們這十個新郎官,今天晚上怕是眼睛都要看直了。”

外面已經(jīng)有了嗩吶聲。

張春花連忙招呼,“快把這衣服換上。”

嫁衣也都是保存很好的衣服。

衣服并不厚實,姑娘們穿在身上依舊有些冷。

“這些嫁衣一定要洗干凈收好,以后還要再借出來給別的新娘子用的。”

張春花仔細叮囑,邊說邊把給她們蓋上蓋頭,“人都要向前看,咱們軍囤除了你們,還有十來個也跟你們一樣。”

“只不過以往不像這次,一次能來十個,”張春花絮絮叨叨著檢查了一遍,“你們放心,若是你們的相公對你不好,咱們軍囤的人都會幫你們的。”

“既然進了軍囤,就都是自己人。”

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近。

有一群人先擠在了院中看熱鬧。

人聲鼎沸。

寧鸞和張春花守著房門。

寧鸞看著一個一個進來的男人,他們激動的臉色通紅,站在門口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坑坑巴巴報了自己選的姑娘的名字。

接喬羽容的兵丁最后出現(xiàn)。

“花姐,”寧鸞在他們走后悄悄拽了她一把,“剛剛那個是誰?”

“二隊的丁海,當初要不是劉良小旗立功的速度太快,二隊的小旗肯定非他莫屬。”

張春花著急去喝喜酒,“孫大江那個房子就分給了他,那里的東西都是現(xiàn)成的不用置辦,你現(xiàn)在知道上頭有多看重他了吧?”

“我就打算去他家喝喜酒呢。”

住在隔壁。

寧鸞沒有注意到隔壁今天有沒有布置的喜慶。

“行了,你看看門口是誰,那我可不等你了。”

張春花匆匆離開。

寧鸞抬頭,便看到裹的嚴嚴實實的謝昕洲站在院外。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見到寧鸞的視線望了過來,他才抬了下手。

“寧寧。”

“你怎么不喊我一聲?”寧鸞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我剛剛都沒注意門口。”

“我剛到,”謝昕洲捏了下小丫頭的雙手,“趙瀾回來了,晚上換他配置的藥膏,凍瘡很快就能好。”

小丫頭每天晚上睡著的時候都癢的忍不住去撓。

謝昕洲怕她撓破了臉到時候再自己傷心,夜里總是會時不時的幫她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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