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覺得那個制冷的東西要么在這個圓心上，要么覆蓋著這個圓。”天倫走到莫柔薔的旁邊，篤定說道。

“可這里看起來什么都沒有。”莫柔薔仰著頭，被白霧掩蓋著的更高處也沒發現什么。

“你還是覺得在地下？”

莫柔薔搖搖頭：“地下容易掩藏，但我覺得被制冷物被埋在地下的話，我們的腳底會比我們現在感受到的冷得多。”

吳倩和也走了過來：“就地面和我舉著手能看見的高度來看，縱向的空間里溫度的變化并不明顯。”

“溫度越低，空氣密度越大，就越容易下沉。我覺得制冷物應該在上面。”

科克仰著頭也往上看，嘴里應道：“在上面好啊，在上面的話我們可以用探測儀，不用挖地了。”

天倫點點頭：“沒錯，雖然探測儀的信號被打斷，但還是能飛的。我們可以讓探測儀飛上去，直接給我們傳回畫面。”

莫柔薔聽了天倫的意見后，露出點笑，問她們：“你和倩和誰來操縱？”

“倩和吧。我是理論家，倩和手穩，讓她來。”

吳倩和并未推辭，直接拿過科克遞過來的探測儀，便操控起來。

探測儀無聲地起飛。

吳倩和手套里的手指靈巧地動著，探測儀越飛越高。白霧茫茫，吳倩和將畫面的清晰度調成了最大，并打開了畫面實時處理軟件，這才能清晰地看見頭頂的景象。

“有發現了。”

在吳倩和的一聲發現后，其余三人湊了過了，看向屏幕中的畫面。

畫面總體偏白，這是處理白霧后出現的結果。而在畫面的左下部分有一個正在旋轉的東西，也是白色的，呈半透明質地。

吳倩和操縱著探測儀將那個旋轉物移到了畫面中央。

旋轉物由無數個光滑小球緊密貼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大的半透明球，每個小球都光滑潔凈，并不能看出它們是如何構建了大球的，而從大球的表面看也無法發現什么除小球外的組件。

大球附近的白霧尤為厚重，而大球本身除了帶著一絲絲白近于透明，也是因為這個，莫柔薔她們才沒能肉眼發現這個球的存在。

觀察了片刻，她們發現這個球的旋轉方向尤為奇怪，各個方向都轉過了，瞎折騰似的，沒個定數。天倫讀取著安置在探測儀上感溫器的數據，斷言道：“就是這個，這個是降溫的源頭。”

莫柔薔馬上轉頭吩咐吳倩和：“把畫面傳回總部，附上我們找到它的過程。”

科克馬上舉起了槍：“好啊，原來就是這個玩意兒害我們折騰了這么久，看我不一槍把它給打下來！”

莫柔薔伸手攔下了科克的槍：“很奇怪啊，就這么個小東西能將這么大范圍里的空氣變得這么冷，也確實太厲害了些，這么厲害的東西我之前怎么沒聽說過？”

天倫面色平靜：“我之前也沒聽說過。如果是軍隊里的東西，那我們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那也奇怪，這是教官們給藍方用的，還是綠方安置的？”

“要我說管它呢，只要不是我們自己放的，那就是用來對付我們的，先把它打失靈再說！”說著，科克又舉起了槍。

莫柔薔再次伸手攔住了科克：“莫沖動，既然是軍隊里用的，那肯定不會這么簡單，誰知道它受到攻擊時會不會自爆呢？天倫，你有辦法關閉它嗎？”

天倫認真地觀察著這個奇特的球，足足看它繞著各個方向轉過兩輪，這才搖了搖頭：“找不出開關，也看不出具體能量轉換機制。你們看，小球與小球之間貼得太緊了，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把大球做成一個整體呢？”

莫柔薔思索著點頭，繼續問道：“那依你看，我們怎么把它弄下來合適？”

天倫盯著球思考著，科克在一旁摸著腦袋問：“干嘛要它弄下來啊，我們不把破壞它就算了，還要想辦法留下它？我們現在搞清楚降溫原因了，不是已經完成任務了嗎？”

“因為它的出現本身就很奇怪。”莫柔薔看了一眼思考著的天倫，輕聲對科克解釋，“我總覺得藍方有這個東西的話不會把它放在這個地方，而且教官們也不會把這樣的東西交給學生用，所以這個更大可能是綠方的手筆。我現在還沒有線索來分析出綠方的目的，但別忘了，我們不知道藍方觸發合作機制的條件，也不知道我們具體該怎么使用我們營救的人質和從中截取到的信息，從而達成紅藍方合作的條件。這是一層，另一層是我們不了解綠方的布置，哪怕紅藍方合作也不一定能對綠方有勝算，而這個東西說不定能讓我們更了解綠方一些。”

科克“嘖”了一聲：“彎彎繞繞的，怎么被你們搞得這么復雜。”

莫柔薔拍了拍科克的肩膀：“沒關系，說不定是我多想了，但試試總沒毛病。我們探察兵，總得有所貢獻不是么？”

科克于是也拍了拍莫柔薔的肩膀，面罩后笑容燦爛。

“嗯，這里……”

莫柔薔一直分出心神關注著天倫，見她表情有些變化，連忙問：“怎么啦，有辦法了？”

“沒辦法直接關閉它，還是得破壞它的一部分機能。但當它轉到這個角度時，朝這里打，可以保證它停止工作且不會發生其她意外。”天倫指著她截的一張圖，篤定道。

莫柔薔信她。

天倫雖然在其她訓練項目中表現不佳，但在武器這一領域卻是個絕對的龍頭。她似乎天生就對器械這種東西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再加上聽說她從小就喜歡研究物理機械相關的科目，并在這上面付出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天賦與努力的雙重加持讓天倫在器械領域表現出超凡的技能，這使得班里的戰友們雖不喜歡她的沉悶，卻也不得不敬重她某一方面的脫穎。

莫柔薔現在還記得天倫第一次領到槍時就直接把槍拆得零碎的情景。她雖對器械感興趣，但對武器卻并沒有偏好，之前沒玩過槍的天倫在摸到槍時就不由自主就其瓜分了，然后在滿堂嘲笑中利索地重新組裝好。也就是這一次，讓其她人之后面對天倫依然在體能訓練里拖后腿的成績時選擇了閉嘴。

莫柔薔還記得，有一次在武器課上，她坐在天倫的旁邊，不經意地瞥見了天倫的筆記密密麻麻的，比教官所教授的內容還要多。問她時，她很自然地答道：“一通百通，想想就知道了。”

就是這樣的天倫，似乎能與武器共通的天倫，讓莫柔薔不得不信。

可問題是，誰能打準球的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