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回到醫院時,手表上的指針正好指向三點整。我將白珊送到住院部的樓下,臨走時她一把抱住了我。
“我真不知道怎么說才好,”她說,“謝……”
我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再道謝了。”
“嗯,那下次來的時候,我會叫上葉萍今天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放我倆鴿子”白珊笑道。
我想起中午葉萍的那通電話來猶豫再三還是沒能向白珊說出實情。
“下會可要叫上她。”我回答道。
之后白珊目送著我走出住院部門前的小路。
周一的上午我跑去班主任的的辦公室向他說明白珊的情況并表示,希望發起募捐來幫助她。
“要發起募捐的話便不是這么容易的,首先要募捐著本人或是其家屬,帶來確切需要這筆錢的證明,其次再……”
班主任的話我只聽進去的一半不到,便潦草的對他說了句了解就匆匆走出了辦公室。
萬惡的形式主義我心想,既然這樣我就自己來不就好了。
想到這里,我立刻從四樓飛奔到位于操場邊的溫室。這里是我們園林專業上植物識別課的實踐基地。在上周四時,老師提到位于盛開季的月季要在這周采摘。于是在我氣喘吁吁地打開溫室大棚的塑料門時,那些穿著工作服的護工大叔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不過也是畢竟上課鈴才剛剛打響照理來說這個時間是沒有學生會來這個地方的。
“那個……老師和我說這些摘下來的月季不需要丟掉,額……上課的時候還有用。”我看著角落里堆起來的月季花,雖然有一些已經枯萎但大多數還保持著開放狀態。
“是你們專業的年級主任說的嗎?”一個看起來像是這批護工領導的男人說。
“是的”我急忙撒個謊眼睛有點不敢看他。
“行吧,這些花我們弄完會堆在這里。”
“多謝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豁出去了,不管之后是吃處分還是什么我都接受。
在下午最后一節課鈴聲剛響完的十分鐘后,我便以肚子不舒服為理由偷偷溜回溫室,看見角落的那堆月季還在不由的松了口氣,看來我的計劃還沒泄露。我用了二十分鐘將月季一支支的挑選出來。再去體育倉庫里找了只沒被拆掉的瓦楞紙箱子,用記號筆在上面寫下募捐箱三個黑色的大字。做完一切后我將月季放進紙箱中,并將它抱到兩座教學樓之間的中庭里。這里是放學后校園里人來往最密集之處。
四點的放學鈴聲準時響起,伴隨著嘈雜的桌椅碰撞聲,學生們陸陸續續的走出教室。有不少人看見我再中庭的樣子向我投來異樣的眼光。要是換做在平時這樣的眼光足以讓我死上幾千次,但這次一我沒有害怕。
我從紙箱內抱出一大束月季,將其中一支遞給離我最近的那個女生。
“給。”
她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一般抖了下,“哦,謝謝。”隨及她看見我腳邊的募捐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我……我沒有現金,抱歉。”
“沒事的,拿去吧。”我對她笑道。
隨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我漸漸的忙碌起來,有許多人來問我是怎么回事,我便向他們講了白珊的事。有的人表示同情向箱子內放入錢,有的人只是面無便請的聽完就走。我也看見了我們的班主任,不過他并未阻止我,只是在走廊上看來我一會兒。手上的月季花逐漸變少但身邊的人卻依舊很多。我只好不斷的向周圍人鞠躬道謝。直到五點天色暗下來時我才抱起募捐箱走出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