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說：“蔣助理讓我把這兩份材料下班前交給她，但我有地方不太會，所以想帶回家慢慢做。既然碰到了您，我就偷個懶，直接請教您一下。”

“哈哈，行。”李黎明笑起來，將文件資料接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半晌后蹙了起眉。

“這個地方……”黎璃將筆拿了出來，勾畫了一下。

李黎明將資料翻看了一下，半晌后問道：“這是蔣蕓讓你翻譯的？”

黎璃一愣，點頭說：“是的，有什么不對嗎？”

將材料一拍，李黎明笑著說：“資料我先拿著，你今晚不用加班了。”

“可是蔣助理……”黎璃有些擔心。

李黎明笑起來，問黎璃：“怎么？她比我官兒還大啦？”

“沒有。”黎璃一笑，最后說了一句，“謝謝李老師。”

第二天一大早，黎璃剛一進門，李佳怡就賊兮兮地笑著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黎璃的桌子上，李佳怡嘴巴朝著李黎明的辦公室努了努，笑著說：“蔣蕓被批了。”

黎璃也是一笑，將包放下，整理了一下桌面，問道：“因為什么？”

“不知道。”李佳怡好奇地搖了搖頭，但隨后一樂，“管它因為什么呢，反正她被批我就爽死了。哈哈哈，讓她整天跟在老林后面耀武揚威。活該！”

蔣蕓和翻譯部部長林京的關系，辦公室私底下傳得沸沸揚揚的。林京去哪兒都帶著蔣蕓，蔣蕓狐假虎威，把自己當腕兒了。本來她和李佳怡差不多時間進的公司，李佳怡兢兢業業，業務能力也比她強，但績效向來不如她。因為這個，兩人關系很不怎么樣。

黎璃倒沒閑心思管這些八卦，她收了收心，開始做手上的工作。

李黎明教訓蔣蕓也沒教訓多久，但蔣蕓出來時臉色很不好看。李佳怡還在她桌子上沒走，一臉幸災樂禍的笑。蔣蕓氣得踩著細高跟回了自己的位置，包臀的短裙，小短西裝，背影風情萬種。

“我平時罵江晚歸罵蔣蕓，但你也要多跟她學習學習。”李佳怡說：“你看她，有好身材就秀出來，哪像你似的，捂得嚴嚴實實的。”

李佳怡說著，抻了抻黎璃的高領毛線衣。她速度太快，黎璃一下沒來得及攔。李佳怡抻起來后，被黎璃一把抓了過去。

李佳怡愣了三秒，邊伸手邊說：“哎，你脖子怎么了？”

黎璃臉一下紅了，她抓住李佳怡的手，臉急得有點紅，邊阻擋李佳怡邊著急解釋道：“貓抓的。”

見黎璃抗拒，李佳怡也沒繼續堅持，她不解道：“你家貓不是挺溫順的嗎？”

手指捏住領口，黎璃紅臉低頭，悶聲悶氣地說：“受刺激了。”

李佳怡就被這么糊弄了過去，臨走還跟她說了一句：“貓咪再干凈也是貓咪，別忘了消毒啊。”

黎璃想起男人從后面咬住她的脖子時的場景，渾身一熱，點點頭說：“知道了。”

沒了多余的工作，黎璃這天下班很早，走出公司大門時，太陽斜斜照著，將涼意也照暖了些。

黎璃坐上公交，在菜市場那個站點下了車。菜市場外熙熙攘攘，充滿了生活氣息。黎璃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笑了笑，她已經好久沒有自己做飯了。

陸景淮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黎璃正在水產區挑魚。她垂眸看著水里活蹦亂跳的小魚，賣魚的大哥正準備給她撈。手機鈴聲一響，黎璃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眸光一動。對賣魚大哥說了句抱歉后，退到一邊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端，陸景淮的聲音閑閑地傳了過來。

“很高興？”

黎璃不是個情緒鮮明的人，陸景淮這么一問，讓她有些驚訝。她拿著手機，低頭看著水中的魚，輕聲說。

“嗯，今天下班早。”

陸景淮聽著她刻意壓下去的聲音，和電話那端嘈雜的人聲，想著人群里她孤身站著，穿著紅裙，紅著臉……

陸景淮輕聲一笑，身體往后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沿著杯子轉了一圈，語氣輕佻。

“所以，你是在約我？”

黎璃哽住了。

她急了一下，說：“沒……沒有。”

電話那端是男人的輕笑聲，笑聲穿透耳膜，能想象得出男人笑起來時眼尾上挑的模樣。

“在哪兒呢？”陸景淮問黎璃。

見他恢復正常，黎璃的情緒也漸漸放下，她看著活蹦亂跳的魚，抿了抿唇。

“菜市場。”

“哦~”陸景淮尾音上揚，笑著問，“今晚做什么菜？”

黎璃攥緊了手中裝著豆腐的塑料袋，淡淡地回復道：“燉魚湯。”

陸景淮眸光一頓，辦公室窗簾大開，夕陽越過幾棟高聳的大廈照射了進來。陽光如線，像是纏繞在了他的手指上。陸景淮想起他第一次去菜市場，黎璃也是買了一條魚。

“你要一起吃晚飯嗎？”黎璃問。

男人那端沒了聲音，一會兒傳來了一陣笑聲。

陸景淮說：“好。”

掛了電話，黎璃加快了速度。賣魚大哥將魚給收拾齊整，黎璃交錢道謝后，拎著魚去了菜品區。

菜品區多是些大媽們在賣菜，黎璃來買菜的次數多了，知道哪家更新鮮便宜，現在基本上都固定在一家買。

那家賣菜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姐，胖乎乎的，操著北方口音，還有兩抹高原紅，說話十分爽利。

“來啦。”賣菜大姐也認得了她，剛給人削完萵苣，擦著手過來和黎璃打招呼。

“嗯。”黎璃笑了笑，拿了塑料袋，開始挑菜。

黎璃挑好菜，賣菜大姐邊給稱重邊和她閑聊。

“好幾天不過來買菜了。”

食指和中指對著拇指擦了擦，上面有剛拿土豆沾上的泥，黎璃笑了笑，解釋說：“最近工作有點忙。”

“那是，工作忙就沒什么時間做飯了。”大姐深表理解，低頭看著電子秤上的重量，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們兩口子工作都挺忙吧。”

大姐話一出來，黎璃一愣，以為她不是和她說話。

見黎璃半晌沒應，大姐將頭抬起來，目光里盛著笑容看著她，說：“上次在水產區那邊抱著你的不是你老公嗎？”

黎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