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燒丹并未告訴翁銜燭心湖發(fā)生的事情,天門關乎天下練氣士,對于不少辟道境一步可入形上境的練氣士來說,天門是不可繞過的難關。
如今翁銜燭堪堪物辨境,離此還極為遙遠,可是天門似乎認翁銜燭為主一般,洛燒丹強入辟道境也無法運轉(zhuǎn)星辰之力挪動天門,嘗試多次無果后,決定先返回大熙看師父華蓮真人有無辦法了。只是,以后麻煩會越來越多了。
翁銜燭醒來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見洛燒丹一副心事重重模樣,只好默默跟著洛燒丹退出了心湖境。
“你可知天門。”洛燒丹從大作中醒來,開口問道。
翁銜燭有些詫異,點頭道:“傳言練氣士辟道入上境界時候,必須經(jīng)天門步仙之光、云湖幻境和遙夜池洗禮褪去凡軀才可一步登仙。”
“而天門常年坐落于北天之巔,常人難見,你問它干什么。”翁銜燭低頭思索片刻,反問道。
洛燒丹淡淡道:“如今天門已在你心湖之境,適才困住你的灰芒便是步仙之光。”
翁銜燭滿臉驚容。
洛燒丹把來龍去脈都對翁銜燭說了一遍,翁銜燭張大了嘴巴,閉目回神返回心湖,而星河末端便是那高聳入云的登天之門。
翁銜燭臉色極為難看,那就是說,以后他要面對無數(shù)欲以天門成就上境界的辟道高手,自己一個物辨境的小小練氣士,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了某一個脾氣不好的辟道境,那不就是人家揮揮手就粉身碎骨了。
“等回到熙京,看看老師是否有法子解決。”洛燒丹早已思考好辦法,接著又說道:“此時我們必須早些回到熙京,現(xiàn)在若是遇到一個辟道境高手,憑我修為可保護不了你。”
翁銜燭心中一安,雖然被一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子說要保護自己,心里有些不自在,可考慮到小命,連忙點頭。
卓相柳得到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熙京的命令后,路過城池也不再停留,在驛站補給一波后便直接啟程,不敢耽擱。
林秋彤也在這高強度的趕路中有些不耐煩了,埋怨道:“什么時候才能看到有些人氣的地方,每天都是滿眼的黃沙,感覺都不知道方向了。”
翁銜燭笑了笑,對著窗外卓相柳說道:“越過圖沙城就離開西北道了,到時候去寧江府停留幾日吧,最近一直趕路,大家都辛苦了。”
“是,殿下。”
翁銜燭見卓相柳一路上對自己畢恭畢敬,對其身份極為好奇,向洛燒丹問道:“這道門分身到底什么術法,我看卓相柳有自主意識,跟我在攬星閣所見的分身之術大有區(qū)別。”
洛燒丹點頭道:“道門分身之術乃道門‘一氣化三清‘的簡化術法,天下分身之術皆以自身修為化成一具毫無情感意識的行尸走肉,而道門分身卻接近分魂術,可以一縷分魂嫁接在分身身上,所以分身完全可自主行為。”
“可分裂出一縷分魂不是形上境方能做到的事嗎?”翁銜燭想起老孫頭曾經(jīng)說過的分魂術,于是又問道。
“道門分身培育之時需以施術者一縷分魂和完整的人魂魄融合,而且融合之時魂魄之力不能相互排斥,且是以完整魂魄為主導的,可普天下能如此契合的找到一個人完整的魂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洛燒丹說出了道門分身的弊端。
“原來如此,那是否可以認為,卓相柳仍舊是卓相柳,而那一縷道家高手的分魂只不過是為人做嫁衣而已,跟老孫頭一縷分魂修煉到形上境完全不同。”翁銜燭思索片刻,說出自己見解。
“可以這么說,所以道門分身是許多道門高手大限將至,不舍自身修為,便找了一個人傳承他的衣缽,若他日傳承其衣缽之人步入形上境,重塑魂魄之時,那一縷分魂便能借助步仙之力重新練氣。”洛燒丹緩緩點頭道。
翁銜燭弄清卓相柳來歷,摸出陸豐年臨走時候送的司魂玉,不禁對其背后的那個道門高手來了興趣。
“你不必白費心思,如今氣十三宗都以五行術法為根基,道門練氣士大多也都依附于各大王朝,大熙王朝也有不少道門練氣士依附,可到天會境的都寥寥無幾。”洛燒丹淡淡說道。
翁銜燭嘆息一聲,感慨世間變化無常,曾經(jīng)輝煌一時的道門,如今如此境地,誰能想得到呢。
林秋彤根本不知道二人所說,只知道提到了卓相柳,腦海中浮現(xiàn)了卓相柳呆呆的樣子,不由會心一笑。
翁銜燭早已發(fā)現(xiàn)林秋彤和卓相柳的異樣,原本以為是因為二人同出威遠城,如今又在異地他鄉(xiāng),故而兩人關系頗為親近,哪知道林秋彤說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卓相柳,只知道威遠營中有一位年輕的將軍,叫卓相柳。
于是,翁銜燭瞬間恍然,看來這個活潑的威遠城丫頭喜歡上了木木的小鼻涕蟲了。
翁銜燭滿懷心事,把目光轉(zhuǎn)向一張精致的面容上,回想起鯉山外,月光下的那一個笑容,不禁癡了,咂摸咂摸嘴,感覺怎么也看不夠。
洛燒丹眉頭微皺,見翁銜燭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自己,再也忍不住,睜開眼薄怒道:“你看我作甚。”
翁銜燭一副沒正經(jīng)的樣子,無賴道:“男人看女人,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嗎?”
洛燒丹怒極,干脆不再理會眼前的無賴,閉眼強行壓著心中怒意,可那灼熱的目光絲毫沒有收斂樣子,橫眉愣豎,咬牙說出三個字“你找死。”
說完,甲子劍憑空出現(xiàn)。
翁銜燭暗叫不好,剛欲往后退,卻發(fā)現(xiàn)馬車內(nèi)已經(jīng)退無可退,甲子劍已經(jīng)來到眼前,于是雙手往下一壓,雙腳朝天,堪堪躲過。
洛燒丹御劍上沖,只見翁銜燭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大喊道:“洛仙子,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一邊說一邊哭的稀里嘩啦,洛燒丹冷哼一聲,甲子劍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馬車內(nèi)。
林秋彤嗤嗤笑道:“有人耍流氓被揍了。”
卓相柳聽到馬車內(nèi)傳來的聲音,扭頭看向馬車,見再無動靜,便招呼著眾人繼續(xù)趕路。
而此時的翁銜燭一臉委屈的蜷縮在馬車角落里,心里直呼“女人都是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