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邊誠來到美國就已經一年半了。張墨一直以來都是學校的頂尖人物,進入大三下半學期就開始陸陸續續的參加各個類型的演出,按照這樣的積累過不了幾年應該就可以舉辦自己的獨奏音樂會了。邊誠雖然到美國才一年多的時間但名聲已不亞于張墨,素有小提琴天才之稱。兩位明星人物的一言一行備受關注加上兩人經常出雙入對的出現在各個場所,被學校里一些愛八卦的學生私下評為音樂界天造地設的一對。外界私底下這么評論可張墨和邊誠都不這么認為,張墨雖然一直在邊誠的身邊,但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邊誠一直跟她保持著一個清晰的界限,能感覺到他心里一直藏著一個故事以至于和她走在一起的時候他時常會走神。不過她也不太在意這件事,她很滿足于現在的相處模式,雖然對這個故事很好奇但也不愿意去追問他,除非他愿意主動說出來。
時光在不經意間飛快的消逝著,馬上迎來畢業的張墨工作日益增多,她經常被邀請去各個城市演出所以和邊誠見面的機會也不像以前那么的頻繁。邊誠現在除了練琴看書以外自己也兼修了作曲,以前他和許潤一起住的時候就曾跟他學習過一些所以學起來也沒有想象的那么艱難,平時除了做這些經常要做的事以外他現在偶爾也會自己隨便去各處走走,不再像以前一樣機械式的生活。這一切變化跟愛拉著他四處逛的張墨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這一天邊誠跟往常一樣練完琴以后獨自在校園里散著步,他看著來來往往走過的一對又一對的人在面前經過時突然想到自己和張墨不知不覺也已經快1個月沒見過面了,她好像是快畢業了不知道畢業的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剛想拿出手機打給她問下近況時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拍了自己一下,回過頭來張墨已經站在他身后了,邊誠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說著剛想打給你問問你演出的事你就出現了。張墨調侃到:“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這么長時間沒見我是不是想我了”,邊誠也只是笑著回答到:“可不是嗎”。她習慣了用這種半真半假的方式暗示他,可他心意又究竟如何呢?原來張墨被邀請去各地巡演已經快1個月了,這將近1個月的時間一來是她很忙沒太多時間聯系邊誠,二來她也想測試下自己對邊誠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故而不曾主動聯系。可是她離開將近1個月的時間邊誠也不曾想起她甚至于連一聲問候語都沒有,但一下飛機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第一時間奔向邊誠了。邊誠提議要請張墨去吃飯,為她的演出圓滿而慶祝。他們又像往日一樣一起走著聊著,邊誠問了一件張墨最近一直在很苦惱的事,“畢業的事準備的怎么樣了,畢業后打算直接回國還是留在美國或者有其他選擇”,張墨回答到自己也正在為這件事頭痛,按照自己跟父母的約定是等畢業后不管怎樣都直接回國的,這幾天父母也在追問這個問題生怕張墨改變主意,而且這兩天國內外很多的公司都在聯系自己問簽約的問題,國內的公司更是給出條件等她回去按她現在的水平完全可以給她開個人的演奏會。而這件事在邊誠出現以前是絲毫沒有為難的,她問邊誠:“你覺得我應該怎么選?”,如果他表現絲毫的挽留之意那她都會義無反顧的留下。而邊誠冷靜分析了當前的各種情況以后回答到:“從長遠來看還是應該回國去的,你的名聲和水平在圈內已經是可圈可點的了,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想跟你簽約的公司都已經排成長隊了,可是你最終還是會回到國內去的,現在國內給出的條件那么誘人你何不直接簽約國內的公司”。雖然他的分析很有道理,落葉終究要歸根,更何況一個人不管在異鄉生活的多么如意,內心都始終會割舍不下對生他養他的土地的那片赤誠之情,可是她的臉上還是不由得泛起了一絲失望。她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擇,你雖然離畢業還有兩年可你已經在面臨這個問題了不是嗎,我的名聲可圈可點可你卻早已名聲大噪了不是嗎,現在跟你接洽的公司都已經不在少數了吧”。邊誠被她問的怔住了,他自己還不愿意去想這個問題,一切都等拖到畢業之后再考慮,多拖得一刻是一刻。這段對話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張墨想問的話終究還是沒問出來。
張墨最近雖然一直在學校但開始忙于自己畢業正式簽約的事,不再一直跟在邊誠身邊。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暫時留在美國發展,邊誠對她的這項決定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支持她的選擇,他絲毫不知道這項決定完全是因為自己。轉眼間,真正的畢業典禮就來臨了,作為好朋友的邊誠一定會去參加她的畢業典禮的,而正是在這次畢業典禮上他第一次見到了張墨的父母。他們一起在臺下看著張墨作為優秀的畢業生上臺致辭,看著她被授予畢業證書。但是當看著臺上的張墨幽默風趣的說著各種感謝感恩之詞時邊誠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林夏,此時的她也畢業了吧,她那么出色應該也有資格作為一個優秀的畢業生在臺上致辭吧,她的寫作功底那么強肯定會是一場非常棒的演講致辭吧。思緒再次被拉回到他陪著她一起漫步在他們學校的時光。
此時的林夏卻如他所言,正在走向那象征榮譽的主席臺。可站在演講臺上得她卻是早已泣不成聲發不出只言片語的聲音。人人都以為她對學校的感情太深不舍得離開學校才會如此,只有臺下的莫冉和小凡還有項風知道不是這個原因。林夏、小凡、許潤、項風他們都迎來了自己的畢業季,拍照、聚餐、買醉、告白等等等都是畢業季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做完這些差不多就可以收拾行李永久的離開學校了。林夏也不免會落入俗套這幾天一直在做著這些事,不過她交友范圍不廣,無非就是和自己宿舍的姐妹還有文學社的人一起拍拍照聚聚餐什么的,和小凡許潤還有項風他們三肯定會長長見面也不必做這些事了,象征性的拍幾張照片作為紀念就可以了。做完這些事就剩最后一項畢業典禮參加完就可以直接離校了,林夏作為發表過文章且小有成就的優秀畢業生肯定會被邀請做演講。這一天早上她和宿舍的其他三個人一起在那里整理著各自的行李,突然文婷接過一本書給林夏說到:“還有這個東西忘了給你了,那段時間你一直不在后來又過了一個寒假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剛剛整理東西才發現這本書壓在箱子底下,這是你大二缺考那年邊誠送來的書,說一直聯系不到你讓我轉交給你”。林夏接過書一看正是當年自己和邊誠在找了好多家書店都沒有買到的那本書,她拿著書隨便翻了幾頁正準備收起來的時候從書里掉出了一個信封,信封上面寫著摯愛林夏親啟,這正是邊誠的字,林夏拿著這封信呆坐在床上大腦里一片空白,“摯愛”這是什么意思?這封信到底是他寫給自己的嗎?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沒有勇氣去拆開這封信,腦海里面邊誠的身影再次浮現,以為已經模糊了的那個身影卻依然那么清晰的浮現,以為已經淡忘了的那種感覺卻更加的刻骨銘心。她將頭埋在膝蓋上良久終于鼓起勇氣緩緩的拆開了信封:
親愛的林夏: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應該已經是我向你表白且你答應了做我女朋友之后,這封信其實是我醞釀了很久才寫出來的,不,應該說是從見到你的第一天就已經開始著筆了。你應該很了解我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雖然寫作跟你也沒法比但我怕語言無法表達出我十分之一的情感,所以我還是選擇通過寫信來告訴你。
“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在遇見你之前我曾聽說過無數次,當然不是別人對我說的啦,更多的是很多同學之間在說的。那時候的我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概念,喜歡意味著什么,直到遇見你。回想第一次在林蔭道遇見你時的情形,依舊會不由得會笑出聲,你就像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般左搖右晃的抬著頭一直盯著那些光禿禿的樹。而那是我第一天去C中報道,我的目光被這樣一個你吸引了。很好奇你到底再看什么,我跟在你的身后順著你的目光看去并未發現任何的特別之處,你看的那么的癡迷露出了一副透著一點傻氣的樣子,跟在你身后的我看著你仰著頭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有好幾次你都差點撞在樹上,我跟在后面除了覺得有趣外也不自覺得跟著緊張擔心起來,但你都巧妙得避開了。正當我以為你肯定能一直這樣避開得時候你卻徑直的去撞向下一顆樹了,此時的的已經來不及去阻止你,只能丟開自行車一個箭步沖上去擋在你的面前,這一撞其實還挺疼的整個胸口都是悶的。當你抬頭驚慌失措的說著對不起的時候,我終于看清了你的臉,特別想說一句原來你長這樣啊但還是忍住了。整個人看起來落落大方,文質彬彬,但又有點冷冷的感覺。也許你會覺得我有些無聊,但就是這么跟了一路讓我對與眾不同的你產生了十足的好奇,想知道你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想知道你是個什么樣的人,這是我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對一個女生產生好奇心。
大概是上帝的神來之筆,當我走進新班級報道時讓我意外的是我竟然會和你同一個班,當在講臺上看到坐在下面的你的時候我內心是那么興奮,所以我選了那個離你最近的座位。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了解到那么多層面的你,脆弱的你,受傷的你,敏感的你,以及后來慢慢有點開朗活潑的你,越了解越喜歡,越了解越想要去守護。回想第一次我選擇見你時我就是一直跟在你的身后等你回頭發現,后來我想就這樣一直用自己笨拙而又簡單的方式守護著你。可是最近我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守護你這件事不是我一直有權利做的,可能還沒等你發現我的時候這項權利就已經被別人剝奪了也未可知,在我還有機會的時候我想抓住這個機會,于是便給你寫了這封信。希望你對我的感覺猶如我對你的感覺,即使只是一點點喜歡也沒關系,只要我可以一直在你身邊就好,希望這封信明天可以成功的交到你的手上。
跟你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沒想到那么快我們就面臨著高中畢業這件事。按照我和父母的約定高中畢業我會直接出國留學,可是這都是在你沒出現時的約定,你的出現卻動搖了我的決定,好長一段時間來我都在為這個問題焦慮著,思來想去都不愿意和你就此分開。所以,我選擇了上海音樂學院,一個和你在同一個城市能隨時見到你的學校。很慶幸的是我選擇了這個學校,這樣我才有這個機會告訴你我喜歡你這件事,我喜歡你不是一點點是很喜歡很喜歡你,以前很喜歡,現在很喜歡,未來會一直喜歡下去,這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第一次構想我長遠的未來,有你的未來。認定了便是一生,我認定你了。希望我們不光一起經歷了高中畢業,我們還能一起經歷大學畢業,一起見證彼此的事業,一起走向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獨立天地,有些話現在還無法清楚的說給你,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所勾畫的未來里都有你,希望以后能慢慢地清晰地向你展示吧。
——邊誠
林夏是在激動與難過交織的情況下讀完了這封信,眼淚盈滿了她的眼眶,丟落在信上,丟落在這本新書上。腦海里封印起來的關于邊誠的記憶突然像按下了啟動鍵一一浮現在眼前,心里的有個聲音在吶喊著,“原來他也喜歡我,既然喜歡又為什么什么都不交代就突然離開,在我最傷心難過的時候離開,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離開。這封信到底算什么,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出現,這樣讓我以后怎么面對沒有他的生活,用了那么多力氣好不容易才平復的生活,花了那么長時間好不容易做好準備要放下的感情,這樣讓我怎么能放得下”。她緊緊的攥著那封信心里的感覺錯綜復雜,疑問,責怪,生氣,可最關鍵的還是想念。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跑過來安慰著她,不知道她因為什么哭只以為是因為不舍離別。她努力的平復情緒后問文婷邊誠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文婷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說到:“沒有說什么特別的,只是很焦急的問你去哪里了,說他一天都聯系不到你,我跟他說你在哪這件事應該問你的男朋友項風,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你和項風在一起了而且那天你又是打扮又是來來回回的試衣服,我們都以為你第二天要和項風去約會。然后他就把這本書給我讓我轉交給你,看起來很失落的離開了”。原來那封短信息是這個意思:“原來他是因為這個離開的,可這又算什么,跟作為當事人的我確認都沒有確認過就直接給我判了死刑,這樣的喜歡也太沒誠意了。現在我該怎么辦?”除了等待我什么都做不了。她獨自冷靜了一會強撐著讓自己振作起來,等一下就要舉行畢業典禮了,她必須平復自己的情緒以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林夏將信收好以后整理了下東西就和文婷他們一起去了禮堂,馬上就到她發言了她再次調整了下情緒走上演講臺。看著臺下沖著她不停揮手的小凡還有旁邊的莫冉,許潤,項風,剛說了幾句的她就淚如雨下了,看著他們坐在下面的場景她又怎么不會想起邊誠。原本他也應該坐在下面的,此時的他到底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情緒難以平復的她示意主持人念完她的發言稿然后獨自跑出了禮堂,原本準備追出去的小凡、項風、許潤三人都被莫冉攔下示意他們留下她自己出去看下就可以。林夏雖然閉著眼躺在校園的草坪上但是眼淚還是一雙雙止不住的留下來,莫冉走近她身邊陪她躺下,她側身望著莫冉說了句“我好想他,原本他應該也坐在下面的可是偏偏沒有”。莫冉其實一直知道林夏沒有忘記邊誠只是刻意的不去想他,即使在林夏眼里博古通今、無所不能的她這時候也無法用任何言語或做任何事來安慰她,只能等她自己慢慢的痊愈,大學生活就這樣在眼淚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