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抬頭,接過魏秋瑯手里的茶杯,淮吾回答道:“酈城臨近西異教,受了不少麻煩。所以聯合了云浮城的人,打了幾場。”
“嘖……”魏秋瑯摸摸手指,不再說話,似在出神。
車外鈴鐺不停地搖晃,發出清脆的響聲,宮門要到了,落木就在收拾茶具,這套茶具也出自酈城。
酈城也算琉璃國半個商都,靠近西北,地理位置特殊,連接了四方城鎮,還與羲皇國相接,民風淳樸,多受羲皇國文化影響,發展得極其繁華。
這幾年突然冒出一個西異教,也探查不清楚,只知道他常年侵擾琉璃國邊境,實力雖說強悍,卻從不正面應戰,就像只蒼蠅似的,擾得人不清凈。
忽而車輛一滯,茶具晃出了清脆的響聲,鈴鐺更是響得不得了。
“怎么回事?”落木一臉不悅,看著淮吾。
淮吾叩首一拜,姍姍站起,微撩開翠玉簾子。
他的脊背微彎,是多年來習慣佝僂著腰造成的,卻因為常年跟在魏欽司身邊,養了一身優雅的舉止,恍惚看去,也是一位貴公子。
魏秋瑯看著他藏青色的衣袍很是修身,腦中不禁回憶起初見他的模樣,似乎有些狼狽?
忽而一襲白色錦緞闖入眼簾,她借著翠玉簾子的縫隙,隱約看得見對方的身形。
長身玉立,金相玉質,來人氣質溫潤,魏秋瑯不禁想起一首詩: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這位公子氣質頗為出眾。”
只是可惜了,她沒來得及看清模樣,淮吾就關上了簾子,在外面說了一會兒話,白衣才拱手離開。
落木看魏秋瑯一臉戲謔的表情,一時也猜不清楚她說的什么意思,只好垂下頭,把茶具重新理一遍。
魏秋瑯撐著下巴,眼眸閃著光彩,半瞇著,顯得異常慵懶迷人。
“嗤……”她輕輕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落木的頭上,落木手里端起一個杯子,一臉迷茫的看向魏秋瑯。“偏偏遇上了淮吾。”
這時淮吾也踩上車,直接坐在了車外,平靜的說道:“驚擾殿下,還望殿下贖罪。”
魏秋瑯伸展手臂,將肩上的長發撩開,揚起下巴,笑容燦爛,“皆是我琉璃百姓,又是我琉璃國土,路本就是給人走的,何來沖撞之意。”
淮吾似是輕笑,溫和的應道:“殿下仁慈,愛我琉璃百姓,是萬民之福氣。”
“呵呵,你可別抬舉我。不過是有個好榜樣罷了,我也是有樣學樣,但愿沒給哥哥丟臉啊。”
“殿下,東門到了。”淮吾是不想再接話了,正巧東門在前,于是趕忙說。
落木似是聽懂了,悄悄瞥了魏秋瑯一眼,抿嘴不語。
魏秋瑯直接一腳踢在她的腰間,落木微微一晃,還是笑了出來。
淮吾撩開簾子,正巧看見笑容未收的落木,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蕩漾。
魏秋瑯沒等落木抬手,徑自走下車,手上拿著繪有山海的淺藍色團扇。目光朝東門內看去,正站立兩列天使,等著魏秋瑯走進,一齊撩袍跪地,高聲呼道:“長公主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