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玉追出去的時候,只看到楚云婉上馬車的背影。
那輛馬車他認識。
有景王府的標志,是他皇叔專用的馬車。
他臉色大變,對著旁邊門衛吩咐,“立即把我的馬車遷過來!”
馬車內。
楚云婉看向旁邊的周景淵,有些不明所以。
周景淵端坐著,姿態優雅慵懶,明明是征戰多年的統帥,卻看不出他身上的血腥之氣。
只是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太強烈了。
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她困于他的方寸之地,成為他的籠中獵物。
楚云婉有些怵他的,她往旁邊挪了挪,“景王爺,你怎么.....”
“你喊我什么?”
周景淵狹眸微瞇,透著壓迫的威脅。
楚云婉有幾分啞然,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轉移話題,“你的要事處理好了嗎?”
周景淵并未打算放過她,纖細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她散落在玉肩處的秀發,“王妃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了。”
楚云婉臉羞紅了幾分。
想起之前在景王府應下他的婚事,本想著找吉日再成親,可他像是怕她反悔一般,硬是讓她先跟他拜堂,才肯放她離開。
無奈,她只能答應。
現在想想,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知道叫我說什么?”
楚云婉愣神之際,周景淵已逼至眼前,斜長的眉眼,俊朗的五官,更不用那如墨的眼眸。
她心的猛地一滯。
“景王爺,我們.....”
楚云婉話還未說完,下頜便被輕輕捏住,“需要本王手把手親自教你,我的景王妃?”
楚云婉杏眸微睜,心跳加快了幾下,嬌嫩的紅唇抿了抿,“夫....夫君。”
周景淵薄唇微勾,深邃的眸子閃過一抹愉悅,他帶著涼意的指腹磨了磨她的下頜,“嗯,很好聽。”
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著幾分喑啞。
楚云婉臉更紅了,再次往旁邊挪了挪,小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剛拜堂的妻子參加舊相好的婚禮,不看著,要是跑了,我豈不是成孤家寡人?”
周景淵看著她羞紅的小臉,眸光越發的幽深難測。
楚云婉瞥了一眼他的臉,對于他最后一句話的自謙,十分不贊同。
雖傳言攝政王冷血殘忍,但他的好樣貌以及在朝堂之上的地位,想入他王府的女子數不勝數。
她剛想說什么,馬車外趕車的影七突然開口了,“主子,后面有馬車在跟蹤我們,你跟王妃坐好了,我甩掉他們!”
說完,他一扯手中馬鞭。
馬兒嘶叫一聲,撒開蹄子奔去。
楚云婉不用掀開簾子便知,是周如玉追來了。
畢竟她送給他的賀禮,可不是什么值得他高興的東西,而是讓他夜不能寐,提心吊膽的重要物件。
甚至還有可能毀掉他奪嫡的美夢。
不過,她原本以為周如玉寧愿舍棄她,也要救林玉蓮,甚至讓一個庶女當上正妃,是對她有幾分真情的。
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想到林玉蓮處心積慮想要嫁入二皇子府的美夢破了,她還是有幾分愉悅。
但相對于她被毀容的痛苦,被踹入萬丈懸崖的絕望。
這場拋棄遠遠不夠。
“周如玉悔婚,你很開心?”
突然耳邊響起周景淵低沉的嗓音。
他壓迫的目光透著不悅跟打量。
楚云婉搖頭,認真說道,“他悔不悔婚,跟誰結婚,都跟我沒有關系,我只關心,他的悔婚能夠林玉蓮痛苦,我就開心。”
她的仇人是林玉蓮。
周如玉是她眼瞎,才沒有看穿他溫潤面容下偽君子的嘴臉。
不過想周如玉這種自負又自信的男人,她嫁入景王府,成為他的皇嬸,就足夠讓他痛苦不堪。
周景淵把玩著腰側玉佩,幽深的落在楚云婉的小臉上,似乎在思索她話里的真假。
經過這三年的歷練,楚云婉雖不像其他閨中女子含蓄,但面對如此直白的目光,仍有些招架不住。
哪怕此人已經是她夫君。
“你是不相信.....”
嘶——
她話未說完,馬車突然猛地搖晃起來。
她沒坐穩,身子朝周景淵旁傾斜,而周景淵因車身晃蕩,握拳抵嘴,不受控制的輕咳起來。
本就有些病態的神色似乎更加蒼白。
楚云婉下意識湊用手輕輕拍他的后背,剛拍了一下,她手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