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蕭含光滿身風雪的回到了府邸。
赫然見到穆北音坐在正廳里,神情悠然的品著茶。
他神色一怔,眉頭蹙了起來,“參見陛下。”
“大將軍這表情,是不樂意見到朕?”穆北音放下茶杯,眼含深意的問道,心里卻沒來由的有些發悶。
自表明心跡后,她對蕭含光的感情似乎變得難以克制了。
不過幾日未見,她對他就思念的緊。
但顯然,蕭含光不是這樣。
蕭含光眸光微閃,聲音微涼,“沒有。”
“沒有?”穆北音低聲呢喃了一句,眸光復雜的睨著他。
忽而,她起身踱步到了蕭含光面前,“若沒有,大將軍何必親去渝州剿匪,沿途還故作逗留,足足五日才歸京?”
“蕭含光,你在故意躲我,是不是?”
話到最后,她周身氣勢都帶上了些咄咄逼人的凌厲。
蕭含光靜默了片刻,才蹙眉道,“陛下既已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
直白的話,像尖銳的刺扎在了穆北音心上,她神色一黯,“為什么?難道,就因為我喜歡你?”
低啞的聲音,難掩傷心。
蕭含光心頭一緊,臉色卻倏的冷了下來,“穆北音,你非要我把話說的很直白是嗎?”
“你的喜歡,讓我困擾,讓我感到惡心!懂了嗎?”
絕情的話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穆北音四肢百骸都僵住了,腦袋嗡嗡作響。
惡心!
她的喜歡,竟讓蕭含光覺著惡心!
可笑她在來將軍府的途中,還對他抱有希望,幻想著只要蕭含光對自己存有好感,她就恢復女兒身,哪怕到時候會引得朝堂震蕩、宗親不滿甚至起反心,她都不怕。
現在,蕭含光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是她自作多情
一顆心像被千百根針扎著,穆北音心痛得有些難以呼吸了。
眼睛也酸澀的厲害,她紅著眼,倔強的看著蕭含光,“蕭含光,你感到惡心,是因為我是穆北音?還是因為我是個男人?”
“穆北音,你就不能給自己留點尊嚴嗎?”蕭含光聲音冷厲的呵斥著,深邃的眸子閃爍著幽光。
尖銳的指甲扣入掌心,穆北音狼狽的低下頭,她不能讓蕭含光瞧見她想哭的樣子。
穆北音可以丟臉,但大啟的皇帝不可以。
靜默了許久,穆北音才面無表情抬起了眼眸,“給蕭將軍造成困擾,朕很抱歉,往后不會了!”
微啞的聲音發澀,她清亮的眸子仿若覆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真意。
話落,穆北音轉身,頭也不回的疾步出了正廳。
她離開的干脆利落,蕭含光愣在了原地,心里無端升起了一陣惶恐。
他雙手攥起,下意識想追出去,雙腿卻像灌了鉛沉重的挪不動步。
穆北音從將軍府出來,坐上馬車,淡然的表情終于維持不住了,寸寸龜裂。
她捂著臉蜷縮在軟墊上,眼淚從指縫里溢出。
這場感情的角逐,她潰不成軍,輸得慘烈。
往后,是連偷偷的喜歡都不能了……
馬車外,飄起了大雪。
冷冽的寒風,吹得人心都是寒的。
第二日,早朝。
穆北音剛踏進金鑾殿,便察覺一道強烈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是蕭含光。
她手指微顫,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飛速移開了。
“眾卿可有事啟奏,若沒有就散了吧!”
倦怠的聲音,令蕭含光眉心一蹙,他神色諱莫的從首列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