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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宿回之命

昏迷后的宋月詞被送到了醫院,而守在她身旁的便是早前那位“奚落”她的男生。

宋月詞醒來看到側身在椅子上的他,想起之前兩人出現了可悲的厚障壁,對他就生不出什么好感。

但看到他正微閉著雙眼入睡,好像已經守著她很久了似的,犯困到端坐在椅子上都能熟睡。

這時的宋月詞好像也沒再想白天和他爭執生氣的事,而是把視線放在了外面的夜景,此時的夜空已經露出了月牙似的形狀。

眼見月色漸漸深邃起來,宋月詞的腦海又想起甲骨文“月”形字的事情,她至今都無法破解,所以十分困惑,古人用月半表示月亮之后,為何在歷史的長河中,能將月之形態徹底改寫成如今“月”的筆劃,這之中到底還有什么環節,被自己遺落。

她默默注視著月亮,心里不斷追問自己,暗想:若是夢回三千年以前,從人們開始用甲骨文記事開始,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吧!

已然不知多久,宋月詞被倦意襲來,再次昏昏入睡。隨著她入睡,她身旁的男生卻悄然醒來,他看著宋月詞幾分出神,想起早前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身上的甲骨受到了感應,所以他故意引起她的注意,去打探關于她的事。

景亦輕輕摸了摸脖子上的一根細繩,順著那根細繩他拿出一塊,雕刻著甲骨文“日”之形的半邊龜殼。

這個東西是之前云游四海的“老先生”贈予他的,說是能替他找到命定之人。

對于景亦而言,似乎不太相信什么命定之事,但眼前的少女一出現,他便知道是自己輕敵了。

即使不是命定之數,他也已經被她吸引了。

此刻,景亦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滑動手機打開了MIS(聊天通訊),里面顯示著他之前命人查的宋月詞資料。

他一覽而過,便知曉,她與自己既定!

之前他只是猜測,她與宋宅的關聯,如今確定之后,便更十拿九穩。

不過幫景亦查詢宋月詞資料的人,不但把宋月詞身世挖了出來,還把宋月詞如今就讀南懷大學,漢語言文字學專業標注了出來,以及他們最近研究的文獻學,都一一給景亦標注了出來。

這下,景亦便知道了,宋月詞為何往“甲骨文”去了。

摘下龜殼的景亦,放在了宋月詞的枕邊,他算準卦位之后,以宋月詞所在的方位開始列陣八卦圖,他用古老的秘術指引著她回到千年之前。

——

公元前1600年,鬼方部落(夏商之際的諸侯部落)。

夏朝末年,商湯的勢力由黃河下游發展到中游,商湯即天乙,姓“子”,甲骨文稱大乙,后世習慣上稱之為成湯,是一位很有修養的商族首領,他在成商部族首領后,看到夏王朝日益腐朽,夏的暴政已引起眾叛親離,便著手建立新的王朝。

他以德立威,厲兵秣馬,使臨近部落紛紛歸附。而鬼方部落就是歸附部落之一,受商王朝管制,因而事事皆應商王朝。

商湯完成滅夏重任,建立了歷史上的第二個奴隸制王朝——商。

商王朝在夏朝奉“天”罰罪基礎上,更加強調“神權”尤其是祖先神的作用。在這種天命觀的影響下,商人十分迷信鬼神。商王自稱是上帝的兒子,即“下帝”也稱天子。

因此,執掌占卜的神職人員——巫,史,在商王朝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在王權神授觀下,商朝的法律也都是以“天”,“神”的名義制定的。

如對夏朝的討伐,商王朝給出昭告天下的卜告:“有夏多罪,天命殛之,爾尚輔予一人,致天之罰,予其大賚汝!爾無不信,朕不食語。爾不從誓言,予則孥汝,罔有攸赦。”

商王朝以天的名義對夏進行討伐,并如此昭告天下諸侯。

其次,商王朝對外實行大統,對內則進行分階級管理;職官有中朝任職的內服官和被封于王畿以外的外服官之別。內服官中又分外廷政務官和內廷事務官。最高的政務官,是協助商王決策的“相”,又稱“阿”、“保”、“尹”。

其中高級官吏統稱卿士,并設立三公,雖是因人而設的一種尊貴職稱,但實質地位卻十分高。另外有:掌占卜、祭祀、記載的史,掌占卜的卜、掌祈禱鬼神的祝,掌記載和保管典籍的作冊(又稱守藏史、內史),武官之長的師長,樂工之長的太師、少師。

內廷事務官是專為王室服務的官員,主要是總管的宰和親信的臣。臣管理王室各項具體事務,有百工之長的司工,掌糧食收藏的嗇,掌畜牧的牧正,掌狩獵的獸正,掌酒的酒正,掌王車的車正,為商王御車的服(又稱仆、御),侍衛武官亞,衛士亞旅,掌教育貴族子弟的國老,掌外地籍田的畋老。外服官主要有方國首領的侯、伯,有為王朝服役的男、有守衛邊境的衛。

商代在實行貢納制度的同時,還有勞役租“助”,就是要求農人助耕公田(籍田),收獲皆為統治者所得,其比例約占農人收獲的十分之一。

殷紂王加征賦稅,用以充實鹿臺和巨橋。

商王朝的政治理念是神權觀念籠罩下的政治思想,商代統治者稱為“尚鬼”、“尊神”。所奉行的最高政治原則,就是依據上帝鬼神的意志治理國家。

——

商族從一開始就是以農業為主的部落,商湯曾派掌糧食收藏的嗇去幫助洛河上游的鬼方部落種地。

可因鬼方部落以水生存,所以土壤很難種出糧食。也就為此,鬼方部落無法每年向商王朝進貢納稅。

鬼方部落為了求得生存,開始逐步搬遷,都未能找到能種植糧食的土壤。

此時鬼方國的大祭司,向鬼方首領進言:“鬼方部落以水而生,鹿王與象骨不計其數,大王為何不將這些進貢給商王朝,以求得鬼方部落安穩。”

首領聽后,連忙搖頭道:“孤不是沒想過,而是別的部落已經用了這個法子,所以不妥!”

又是一年征收賦稅,各個部落都將自己最好的東西,進貢給商王,以保自己部落不受其他還未歸順部落的侵擾。

商王朝宮殿中,除了鬼方部落其余部落都紛紛進貢上等物作。各國使臣進貢完畢后,視線都落在了鬼方使臣身上。

就連商王身邊的親信,也傳喚著鬼方使臣,詢問他有何物作的時候。

只見鬼方使臣與商王的親信附和道:“還請商王移步大殿外,進貢之物就在大殿之外!”

親信一聽,先是愣了幾秒,但還是很快走到了商王身旁,在他耳邊悄悄說起,詢問著商王的意見。

商王仁厚,坊間所言:他夙興夜寐,以致職明。輕賦薄斂,以寬民氓。布德施惠,以振窮困。吊死問疾,以養孤孀。百姓親附,政令流行。

為此他便更要在這樣的場合,顯示自己對歸附部落的友好。

一行人跟著商王走到了大殿之外,在寬敞的石壁圍欄中,一行人護送著一只灰白色的大象,從遠處城門悠悠而來。

各方部落見此,都以為鬼方部落此次終于得償所愿,勞作出了五谷,卻不曾想,大象走近中間時,在它背上馱著一個蓮花盤,外面被白紗籠罩著,周圍裝飾著琳瑯滿目的珍珠,還有些鈴鐺。

在蓮花蓬里,有一個瘦弱的影子,仔細看去便知是個女子。

在眾人有些瞠目結舌時,鬼方使臣朝著商王行禮,并解釋了疑惑:“鬼方部落受商王福照,雖無法農作,但卻得了一位補天神諭之人,得首領特許前來獻給商王。”

商王一聽,神色一直在蓮花蓬里打量,正如此也沒回應鬼方使臣的話。

倒是一旁這些部落,有些膽顫,生怕鬼方部落這般投機取巧的模樣,引得商王大怒,并牽扯到了他們。

“有何本領,若能同王朝內的巫師一般預測天命,那孤便免去你鬼方部落的賦稅。”

“但若是不能,鬼方部落這般戲弄孤,那便自此任由其他部落分割,這便是得罪孤的下場!”

商王心平氣和說著這些,但眼中卻十分冷漠,甚至有些諷刺鬼方使臣。

鬼方使臣朝著蓮花蓬吼道:“大月氏,還不快快出來拜見商天子!”

這下,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那個蓮花蓬里。

女子本是盤坐,如今微微欠身,從象身側面搭著圓鼓緩緩下來,此時隨著她的步伐,鈴鐺四起十分妖冶。

她雙手握著蒲扇,擋在面容前方,身穿交領右衽短衣并帶著些許云紋,衣長及膝,袖長及腕并做窄袖口,配以帶褶長裙直至小腿,腳下翹尖靴;右肩斜著一片白色的狐貍毛,并用束帶綁在腰間,她腰間不足贏握,但看著卻十分精神,像剛騎射回來的大漠姑娘。

她青黑的發絲垂至腰間,在頭頂盤起了一個蓮花包,留下了幾縷碎發在耳邊,合著左右都有鹿皮繩子挽起的毛圈一并垂下。

還有她額間有一些細碎的動物頜骨,穿制而成一條項鏈,露在她的額間點綴。

在她后頸,穿著一根細長的繩子,上面掛滿了鈴鐺,隨著她一步一走,一步一響!

大月氏走到了商王面前,立即跪拜在地。在眾人一陣納涼中,她忽然抬眼道:“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商王看著本是天真浪漫的少女,如今卻年少老成。看來鬼方部落為了討好他,倒是花了些功夫,培養這個少女。

對于少女的話,商王并未立即做出反駁,因為在商王朝本就信奉著天神,既然少女都說了正義之神玄鳥降落商王朝,那他自然不會反駁。

就這樣,大月氏便留在了王宮中,與掌管占卜的祭司一起為商王朝占卜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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