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噴水池邊。
因為羅小微的緣故,這里已經沒有學生再敢靠近噴水池,所以暮落等人到來的時候,這里也沒有學生們閑游的身影。
歐羽逸扶著虛弱的歐子夜到水池邊的邊沿坐下,他的臉色很慘白,剛才被諾雅斯踢得特別狠,現在側腹還是發痛,走路幾乎都成問題,全靠歐羽逸一步一步扶著走過來。
“咝——”倒抽了一口涼氣,歐子夜難受地凝眉,這么一坐側腹更加痛。
歐羽逸伸手為他按摩著剛才被踢的側腹,以緩解他的痛楚。
“活該!”藍墨陽揶揄道,眼神充滿鄙夷,他覺得雅斯這樣教訓算是輕的了,如果是他上場早就抄起一張椅子朝他摔去。
歐羽逸聽后,惱怒地瞪著藍墨陽以示警告。
“哼,歐羽逸你表哥歐子夜在學院可是副會長啊!平時都是以優雅風范著稱的,其實內心狠毒得很,披著羊皮的狼!你看暮落美女現在這么充滿信心,你表哥鐵定是兇手了!”藍墨陽被歐羽逸這種眼神看得很不爽,不斷在上面加點油刺激他們,讓他們更加惱怒,“歐羽逸,你表哥也如此,那真實的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惡毒?”
“藍墨陽,我惹著你嗎?讓你這樣憎恨我,你憎恨我也罷了,羽逸他哪點又惹著你?讓你連他也一起罵。”歐子夜嘲諷地說道。
這些就是所謂的朋友、所謂的學弟,前一刻的恭敬早已經不知道飛去哪里了。
他望著在場的這幾個人,除了暮落、倫梓晨還有已經暫時離開的宮寒影之外,其余的人一概用厭惡、憎恨、鄙夷的眼神望著自己。
就因為他是主謀命人綁架諾若琳,所以他們就這樣厭惡自己?歐子夜更加自嘲地笑著,如果有一天他們知道真正傷害諾若琳的那個不是他時,他們會怎么樣,思及此,他有些期待看到他們知道事情真相后的表情。
藍墨陽別過眼睛不去看歐子夜,不料卻看到遠處走過來的宮寒影,藍墨陽忍不住興奮喊道:“你們看,冰雕他來了!”
眾人一喜,忙迎上前去,而歐羽逸和歐子夜原地不動坐在水池邊沿,臉上沒有半點情緒。
“暮落,這是法醫檢驗羅小微身體后得出的報告,這些是遺留在現場的自殺工具。我一直放在我的車尾保留著,一開始就料到你今天會來學院找我,所以我帶來學院以便讓你清楚地知道她是自殺身亡的。不過現在,看你也不會善罷甘休,非認定她是被殺害的了。”宮寒影將手中的報告和塑料袋里面的在場線索一并交由她的手中說道。
暮落感激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你也有些了解我。”
“至于警方我沒有通知他們來,我要等你說出羅小微死合理的真相后,我再去通知他們也不遲。”宮寒影淡笑著解釋,將手中的一支粉筆遞給她。
“我就想你怎么會這么快到來,原來一切早有了準備。”暮落欣喜地接過手中的粉筆,揚了一下手中的報告和塑料袋里面重要的線索,聲音響亮,“其余人退離噴水池5米。”
很快,諾雅斯等人也向后退著,等待暮落解說羅小微并非自殺的真相。
“表哥,我知道你不是殺害小微的人,是他們冤枉你的。”歐羽逸堅持著心中的想法,扶起歐子夜向前走5米在倫梓晨身邊站下。
這里除了倫梓晨之外,他說不清楚還可以站在哪邊,歐羽逸感激地望著倫梓晨,從餐廳到現在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淡定地靜觀他們,對于他的沉默,他表示感激,因為他沒有給過他們什么眼神,沒有給過他們什么冷嘲熱諷。
倫梓晨對歐羽逸回以一個淺淺的淡笑,笑中帶有無奈。
“羅小微的死亡時間大概是晚上10點左右,在這之前她曾在這里對歐羽逸說,10點鐘的時候她會在這里等他到來,并且還帶有威脅,亦或是絕望了,她說如果10點鐘前歐羽逸沒有準時來到噴水池這里,她就死給他看。結果歐羽逸在10點鐘前都沒有到來,這也應驗了她的說法,真的在噴水池這里死去。”暮落凝眉說道,她體會到當時她的絕望,日記本里最后的一頁記述著,她是何等的絕望。
歐羽逸垂下眼簾,眼底盡是內疚,那夜如果不是自己的狠心,或許他會準時到來,更不會造成這樣的后果,以至于害到表哥要忍受這些人的辱罵。
“她當時還說,如果歐羽逸準時到來,她會將她隱藏心底的所有秘密全部告訴他,她是如何陷害素雨瑾,如何做那些傷害人的事。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以至于兇手將她殺害,而且她對歐羽逸說過的話也全盤落到兇手的耳中,我猜當時兇手站在他們的身旁不遠處,或者就在噴水池另一側,被雕像擋住了,而陷入爭吵中的他們完全不知道周圍有人偷聽他們的對話。”暮落推測道,手指指著石像。
她的推測令林沫沫打了個冷戰,兇手竟然就站在附近,那感覺不用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林沫沫幻想著當時的場景,又看了看歐子夜那雙漆黑落寞的眼睛,聯想在一起,更加顫抖起來。
站在旁邊的藍墨陽瞪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這丫頭平時兇得跟母老虎沒什么分別,此刻竟然這么害怕,真夠矛盾的。
暮落拿出塑料袋中的物品,分別是一把小刀、一瓶普通的飲料罐子,還有些許粉色的木槿花瓣,因為封花瓣時加了保鮮劑,所以這三天里木槿花花瓣還是如初,只是有細微的小小枯萎。
暮落拿起罐子:“這瓶就是大量放入藥物后混合而成的飲料,里面只有少許飲料成分。之前法醫告訴過宮寒影,雖然這些本只是普通的藥物,但如果是大劑量的話,會使人的神經系統極度興奮,產生幻覺。”
暮落將飲料罐子放在噴水池邊緣上,拿起那份報告翻到其中一頁,行至上前,遞給距離比較近點的諾雅斯:“這是藥物成分的簡介,大概了解一下你們就會知道我說的不是假話。”
諾雅斯接過之后便看了起來,站在他周圍的藍墨陽等人也走近,圍在一起看。
暮落嘆一口氣,走到噴水池邊拿起那把小刀:“她以大量服用藥物產生幻覺來死亡,為什么還要拿這把刀劃傷自己的小腿?她更可以直接拿這把刀來解脫生命,不一定需要用藥物產生幻覺自殺。”
暮落望著宮寒影:“藥物是長期大劑量食用,產生了依賴后,才會出現狂躁、自殺、自殘等暴力傾向。這就是你們認為她是自殺的重要原因之一,法醫檢驗的時候也發現她有長期依賴某些藥物的習慣,也正因藥物過量就會產生以上我所說的癥狀,按此來推理你們便認為她是自殺的了。”
眾人被她的這番解釋震撼著,被她這么一舉例羅小微不是自殺的線索慢慢浮現出來。
“你是說這瓶飲料是兇手用來掩人耳目的?”宮寒影恍然大悟,凝眉表示糾結,“當時我們只是發現她的身邊只有那瓶飲料,而那把刀柄上也全是她的指紋,所以,才會將羅小微服用過量的惡習和小刀指紋聯系起來,判定她為自殺。”
“想知道刀柄指紋是怎么來的嗎?”暮落神秘地勾起笑容,轉眸笑著刀身上早已經凝固呈暗黑色的血跡,想起羅小微打電話說的話。
“打……打開我……日、日記本……里面有重要的東西……一、一定要看!咝……啊!”
她最后隱痛的聲音,還有倒抽的冷氣,斷續艱難的話語。統統回響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當時她已經被兇手強行灌入了含有大量藥物的飲料,所以大腦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楚,并連行走逃跑的力氣幾乎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兇手對她的殘害,但她不服氣,她不甘愿死在兇手的手上,趁兇手轉身或者離開的時候,她抽出她經常貼身帶的這把小刀,一刀又一刀地割自己的小腿,因為只有痛才可以暫時緩解藥物的發作,她拿出手機撥打我的號碼,告訴我,要我去看她的日記本,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還告訴我不要靠近學長,她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兇手便再次出現在她的身邊,接下來便是對她殘忍的傷害。”暮落一直看著刀身上已經風干的血跡,一邊幻想著當時的場景,深入其中。
“水池一片淺紅色,她和兇手極力掙扎,最后的掙扎中,兇手將她推撞到石箭上,石箭刺穿她的身體,卻沒有讓她當場死亡,或許是因為瀕臨死亡的絕望,她沒再掙扎,亦或到最后讓她產生了幻覺,將兇手慢慢幻化成她最愛的人,所以她死的時候帶著笑容。”說完,暮落轉眸望著吃驚的眾人,唇片勾起耐人尋味的笑容。
“你是說歐羽逸可能是殺害羅小微的兇手?”諾雅斯疑惑。
“全學院都知道羅小微最愛的人是歐羽逸。”藍墨陽答道。
“好殘酷,竟然自己割自己小腿,那該有多疼啊!”長孫莫琪挽著諾雅斯的手,有些害怕地說。
“我覺得很奇怪。”林沫沫皺眉,聽了暮落的話后,心中就有無數個的問題。
歐羽逸滿臉驚訝和不解地看著暮落,歐子夜更是詫異地看著她滿臉不可置信。
而倫梓晨只是勾起一絲輕笑,很淡,很淡。
“你的解說沒半點實在,雖然說得很生動,也符合羅小微發生的狀況,但總體來說一點根據、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給人的感覺虛幻、不實在,就靠你的這番解說就斷定兇手,我覺得完全就是廢話。”宮寒影冰冷直言,心中隱藏著一股無名之火,說了那么長,終究也只是她的片面之詞。
暮落只笑不語,她將手中的小刀放回噴水池邊緣,拿起粉筆行至幾步蹲下畫了個圈寫下一個“刀”字,然后再走到一邊蹲下畫個圈寫下“飲料”兩個字。
”你!”宮寒影后退一步,震驚地看著她的舉動。
她竟然知道那些線索擺在哪些位置,他記得當時線索已經被他全部收起包裝好之后,她才趕到現場的,她根本就沒理由知道這些東西擺放的位置。
暮落玩味的笑容漸漸收回,唇片輕啟:“石箭長度為25.1厘米,厚度為2.3厘米,箭頭寬3.1厘米,羅小微被整支石箭穿入,背脊距離箭頂端還差0.9厘米,石箭穿過身體后前端距離她的身體還有11.7厘米。如果是她自殺刺穿,不可能刺穿得那么深,除非被人撞擊受到力的作用下方可以讓整支箭穿入身體,而且石箭很粗糙,并非利器。”
“你怎么會知道?”宮寒影無比震撼,他記得羅小微死亡現場,她根本就沒有量過那支箭的尺寸,為什么可以知道得那么清楚呢?而且她現在的解說是最合理的,如果說她上面的說法沒有理論可言,那么這次毫無疑問是有根據了。
“這個是證明羅小微不是自殺的最重要證據之一。”暮落抬眸望著宮寒影。
“嗯,也許。”最后兩個字他說得很輕,這次判羅小微是自殺,的確是他的失誤,這兩三天他的心情低落,全盤都是倫梓晨和暮落相處的畫面,還有倫梓晨對他的隱瞞,暮落對自己的欺騙,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心情特別煩躁,什么都做不好,以至于錯誤得判斷了羅小微案件,更沒有想到石箭的問題。
的確,當時的羅小微在藥物的作用下,她會渾身無力,根本就沒有力氣自行撞擊石箭,而且石箭做工是粗糙的,不是利器,要刺穿身體必須在力的沖擊作用下才可以讓石箭穿入,這樣毫無疑問就是人為的殺害,兇手將她推到丘比特的石箭上狠力一撞,石箭刺穿她的身體后,她沒有當場死亡,卻因為流血過多而死。
“你說她為了保持一定的清醒自己拿刀劃傷小腿?為什么她只打你的電話不打給其他人?在現場我們根本就沒發現她的手機,你又去哪兒聽到她的電話?你確定嗎?”宮寒影一次連問幾個問題。
他這樣說證明了他有些相信她剛才的解說,暮落將視線轉移到倫梓晨身上:“那天晚上10點鐘左右羅小微的確打過電話給我,當時倫梓晨站在我身旁,他可以作證的。”
倫梓晨聞聲抬眸望著她,眼底有著淡淡的疏離,抿緊的嘴唇啟開:“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他說得很輕、很淡,更像是一種吊兒郎當的語氣。
暮落原本有些笑意的臉,在聽到他的話后慢慢僵硬,不去思考他眼里的淡漠,她轉移視線望著宮寒影:“你聽見了吧?那晚她的確打過電話給我。”
“我剛才說了,在現場沒有發現她的手機。”宮寒影搖頭。
“那是因為她在打電話過程中,兇手發現了,既然發現了當然不會讓她的手機保留。如果你還不相信她打過電話給我,你可以看我手機這里,里面還記錄著她打過來的手機號碼。”暮落將手中的粉筆放在地面,站直腰掏出手機,按下了電話記錄,她望著歐羽逸,向他的方向走去:“羽逸,我相信你這么愛羅小微,一定能記住她的手機號碼。”
說著還將手機遞到他眼前。
看著手機屏幕上清晰的號碼,歐羽逸有一刻失神,其實他也不太記得羅小微的手機號碼,畢竟當初離開龍鈺學院時他已經打算將龍鈺學院所發生的一切忘記,那個時候他也和羅小微斷絕了一切聯系。他以為他不會再踏入龍鈺學院一步,不會再到這個令他傷心的地方,可誰又料到他會再一次和龍鈺學院有糾纏呢?
再次見到羅小微時,她就坐在噴水池邊沿哭泣,她哭得很傷心,那個時候他把她帶回了歐宅,繼而發生以下一連串的事……
深吸一口氣,他說道:“這是羅小微的手機號碼。”
暮落又將手機拿到宮寒影面前,得意一笑:“你聽到了吧?羽逸也說這是羅小微的手機號碼,而且上面撥打時間是10點零8分。我說過她打過電話給我,現在有證據在此,現在我看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宮寒影看著手機上面的記錄只能啞然失笑,上次他讓她回去作證,她沒有去而已,如果她有去,他根本就不用急著肯定羅小微是自殺的。
暮落收回手機:“我繼續解說你剛才問的問題。羅小微小腿上的刀傷有三處,最淺的深0.2厘米,最深那道深得見骨,你也說過她是因為藥物發作后開始自殘的,所以刀柄上有了她的指紋。但實際上她是為了保持自己清醒才劃傷自己的,打電話時她的語氣也是由虛弱再到堅定,其中她還倒吸過一口涼氣,那是忍痛時才會發出的聲音,當時她就在劃著自己的小腿。至于羅小微為什么偏偏打我的電話,因為她在維護那個兇手。”說最后一句話時,暮落轉眸用冷冽的目光直視著歐子夜,讓歐子夜硬生生打了一個冷戰。
歐羽逸忙穩定他的身子,擔憂地皺眉。
“你剛才不是說兇手是羅小微最愛的人嗎?怎么又演變成了歐子夜?”藍墨陽一時迷惑地問了出來。
站在他旁邊的林沫沫直接鄙夷他:“人家說羅小微因為在幻覺的作用下將兇手幻想成她最愛的人,所以兇手不是歐羽逸!拜托你沒聽清楚就別亂說出來,丟臉!”
藍墨陽咬牙瞪著她,心底仍是那句話,現在不適宜和她爭吵!別過臉,藍墨陽直接忽視林沫沫。
“歐子夜和歐羽逸是表兄弟的關系,他們氣質身形乃至樣貌上也有幾分相似,羅小微產生幻覺也是正常的,最后她的笑容也是因為看到歐羽逸到來了吧?”諾雅斯清淡地解釋著,心底也開始對羅小微產生同情,畢竟她愛歐羽逸愛得很深,到死亡的最后產生出來的幻覺也是歐羽逸。
長孫莫琪的手挽著諾雅斯的手臂緊了幾分,她心底也開始佩服羅小微,雖然她并不是很了解這個女孩是誰,但她愛一個人的深情她由心底欽佩。
忽然她想到了一句話:“聽說人死前的最后一刻,會產生某些美好的幻覺,這是我在美國留學時一個老教授說的,現在看來還是有一點點真實性呢!”
聽后,諾雅斯偏眸對她露出寵溺的笑容。
而歐羽逸心底卻一片苦澀,他的手再次開始隱隱地顫抖。
“沒錯,正是因為他們有幾分相似,羅小微才會將歐子夜幻想成歐羽逸。殺害羅小微的兇手便是他,歐子夜!”暮落伸出食指冷冷指向歐子夜。
被暮落冷冽的眼神,冰冷的語氣震懾,歐子夜顧不了側腹的疼痛,驚訝得僵硬了身子。
與此同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往歐子夜身上看。
“暮落,你憑這些話就斷定我表哥是兇手,證據呢?你有哪條證據證明他是兇手?”歐羽逸率先反駁,他注視著暮落的眼神很冰冷。
歐子夜勾起嘲諷的笑容,咬牙忍著側腹的痛一把推開歐羽逸的手,他如抖風的落葉一樣搖搖欲墜,歐羽逸想繼續扶他時,他強忍著后退一步阻止:“不要過來!”
“表哥?”歐羽逸看著他滿是不解。
“暮落,你說我是兇手,為什么不說歐羽逸是兇手?”歐子夜抬眸,仇恨般的目光望著暮落。
歐羽逸聽后剎那大驚,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歐子夜:“表哥,你在說什么?”
眾人也是一片震驚。
“搞什么?歐子夜你還是人嗎?你表弟那么維護你,你還真有良心反說他是兇手啊!歐子夜你良心到底是不是被狗吃了?”藍墨陽忍不住諷刺,一想到歐羽逸剛才維護歐子夜那個樣子,他就來氣,現在好了吧?被自己表哥反咬一口。
歐子夜唇邊再度露出諷刺至極的笑容:“歐羽逸也有可能是兇手,他也知道羅小微10點鐘前會一直等他,而且羅小微當時也向他坦白是她害雨瑾的,他懷恨在心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謀殺羅小微,你說她最后把我幻想成歐羽逸,你怎么不說是他本人呢?憑什么一口認定我是兇手?”
他這話一落,眾人也覺得懸疑了,他說得并不是沒有道理,然后眾人目光一致轉向歐羽逸,讓歐羽逸一時措手不及驚訝得后退了一步,他沒有反駁,低垂下頭,像在思考著什么,再次抬頭的時候,他的眼神很堅定地望著歐子夜:“我是兇手,小微是我殺害的。表哥說得很對,我懷恨在心,一直惦記著雨瑾,如果不是小微當初的陷害,我會和雨瑾永遠在一起,就因為她的錯誤,所以我要置她于死地。”
他的話一出更是讓在場的人震驚。
歐子夜看著歐羽逸,唇邊的笑容僵了僵:“暮落,你聽到了吧?他自己也承認了,所以殺害羅小微的是他不是我!”
他說得很果斷,細聽會發現他的聲音有些打戰和壓抑。
“歐子夜,知道我為什么認定你是兇手嗎?”暮落朝歐子夜的方向走去,她的手指夾著一塊木槿花花瓣,來到他面前時,她松開手指,粉色的木槿花花瓣如一片粉色的雪從她手間飄落地面,“據我所知,你別墅后面栽種有很多木槿花,都是粉色花瓣,就像這片木槿花花瓣一樣,還有我派人潛入你后院搜索到一堆作案工具,上面的指紋經過化驗全是你的,這張就是派人去你的別墅后院拍攝下來的景象。”
暮落從斜挎包里拿出一張照片,亮在眾人面前,相片里是一個優雅的后院,靠墻的地方是一片堆靠而生的綠葉,細看綠葉上有幾朵正含苞待放的粉色花苞,很容易看出那就是木槿花。
看著照片,眾人的目光轉移到歐子夜身上,臉上各自流露出不同的情緒,有震驚、有得意、有嘲諷,還有無奈……
歐子夜看著眾人又看了看暮落,唇邊略過一抹嘲笑:“我無話可說。”
“不!我才是兇手!”歐羽逸迫切地看著暮落,企圖可以改變她的想法。
暮落直接忽略歐羽逸眼里的哀求,轉眸望著前方的一棵大榕樹:“小龍你可以出來了!”
這時藏在榕樹后面的兩人才姍姍地從大榕樹后面走出來,面對眾人一派疑惑的眼神,小龍靦腆地笑了笑:“小姐……你知道我們藏在這里啊?真是厲害。”
路維尷尬地撓了一下頭發,尊敬地喊了一聲小姐。
“小龍,你一直躲在暗處偷聽我們對話也不少了,現在我要你幫我做件事。”暮落唇片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小姐,你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一定會鞠躬盡瘁。”小龍也露出一抹優雅的笑容,眼睛直視著暮落。
倫梓晨身體頓僵,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冰涼,看到小龍出現那一刻,他心中的擔憂終于還是降臨。
這時他腦海里又再次憶起歐羽逸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她有一道透明的翅膀,當她記起的時候,一定會無情地離開,逃離我們的身邊。”
心酸澀得發痛,他直盯著她看,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希望她并沒有恢復記憶。
“那男的是誰啊?長得跟個娃娃似的。”藍墨陽忍不住好奇地問旁邊的人,目光卻直盯著貿然走出來的小龍。
“長得很可愛啊!我第一次見男生也有娃娃臉,看起來粉嫩嫩的,好想捏一捏。”林沫沫雙眼冒著愛心般看著小龍那張稚氣的臉。
長孫莫琪和諾雅斯也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小龍和路維,并暗暗在心底猜測著他們的身份,看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兩個人都好尊敬暮落……
宮寒影冷眼看著他們,其實剛才在學院餐廳里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兩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偷聽他們的對話,本來想教訓他們一下,但因為暮落突然指認歐子夜是兇手,急于想知道答案的他忙著去幫忙找證據,如果不是這會兒暮落把他們叫出來,他還真差點忘記有這兩個人在旁偷聽。
就在大家都疑惑小龍和路維時,被忽略在一旁的歐子夜身體搖搖欲墜,一股濕熱的液體從他嘴角流出,他看著旁邊直盯著暮落看的歐羽逸,趁他沒發現自己再次流血時,迅速用衣袖擦掉嘴角的鮮血,站直腰強忍著側腹一股又一股的酸痛。
“小龍,前兩天我不是讓你派人去監視歐子夜嗎?幫我把那些搜查出來的證據和拍到的照片全部交給他。”暮落指了一下宮寒影。
小龍立即苦了一張臉:“小姐,我現在沒空,要趕著回倫敦辦事。”
暮落挑著眉,走到小龍面前,笑得一臉傾城:“你敢不聽我的話?”
看著暮落,小龍一改剛才的苦臉:“我知道了,我待會兒立即讓人拿給他。”
雖然送少爺回倫敦這任務很重要,但多少還是小姐在他心目中分量遠遠大得多,要是大主人問起為什么延遲送少爺回倫敦,他就隨便找一個借口就說少爺身邊的David太厲害了,所以延遲回去的時間。
一想到這個借口小龍心中忍不住樂了一下,因為這個借口,比任何理由都要來得真實。
暮落將剛才拿給眾人看的照片塞到小龍手中:“等會兒把這張照片也一并交給他。”
小龍接過照片然后點點頭。
“這是我的小管家,簡稱小龍,旁邊這個是保衛我安全的路維。”暮落轉身向疑惑的眾人簡單介紹了一下。
“宮寒影,待會兒小龍會拿那些證據和照片給你,現在你可以叫警方人員來了吧?現在兇手已經找出來了。”
“我知道了。”宮寒影點頭,伸手拿出手機撥打號碼。
歐羽逸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他偏眸望著歐子夜,聲音沙啞地喊了一聲:“表哥。”
很快,穿戴嚴肅的警察趕來,和宮寒影商討幾句之后,他們便向歐子夜走來,一開始歐羽逸極力將歐子夜護在身后,不讓任何人靠近歐子夜半分,他護得很緊,每次有人上前一步,他就護著歐子夜后退一步。
最好警察將兩人圍起來,歐羽逸承受不住他們的猛烈搶奪,加上他身體最近特別虛弱,在他感到片刻昏眩之間,歐子夜還是落在警方手上。
“不要抓走他!我才是兇手!”歐羽逸急急地呼喊,他無助地看著暮落,走上前抓住暮落的手臂,卻一把被小龍推開,“不要亂碰小姐!”
“暮落,我表哥不是兇手,殺害小微的人是我。”歐羽逸祈求地看著暮落,又看了看一臉冷漠的宮寒影,“我表哥不是兇手,他不是!”
宮寒影冷眼看著他,俊臉凝重,本來他也不相信歐子夜就是殺害羅小微的兇手,但證據在前,再多說什么也無用。
其實他的心也不好受,他一直尊敬著歐子夜,他們的關系也很好,一時間他也難以接受他就是兇手的事實。
“請你們相信我,我表哥不是兇手,他不是!”歐羽逸見兩人都無動于衷,他又將視線看向諾雅斯,諾雅斯一臉冷漠不理會他,轉向藍墨陽,藍墨陽直接鄙視地別過臉不去看他,望向林沫沫和長孫莫琪,她們也只是低垂著臉不語。
看著這樣的歐羽逸,歐子夜只覺得心間劃過很溫暖的暖流,他很溫柔地看著歐羽逸,對著他的身影露出很凄美的笑容:“羽逸,別白費了,為這樣的我,你不值得這樣去做。”
歐羽逸身體僵硬了一下,轉身望著歐子夜,雙眼通紅得厲害:“怎么辦?表哥我該怎么辦,你不是兇手,你不是……”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歐子夜雙眸也變得通紅起來,他垂下臉,不讓這些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面對這樣的歐子夜,歐羽逸更加覺得心涼,他不死心地轉身望著暮落:“暮落,我表哥不是兇手,我最后對你說一次,他不是!”
暮落冰冷地注視著歐羽逸,看著他蒼白的臉孔、通紅的眼睛,心底對他的心疼全部抹去:“我不叫暮落,我叫爍冰昕,以后不會了你別再這樣喊我了。木槿花的別名,朝開暮落花,你以我的名字來紀念素雨瑾,對我來說是一種恥辱。”
她的話語如她此刻一樣冰冷,話語不帶絲毫的余地。
歐羽逸被她這番話刺激得后退了一步,唇邊蔓延著苦澀的笑容,還有點點嘲諷,他看著她:“你找回你的記憶了?”
“嗯。”
“什么時候?”他沙啞著問。
“就在那個雨天,我尋找姓名手鏈的時候。”冰昕抬眸注視著他,如實地說了出來。
“你終于可以回到屬于你的地方了。”歐羽逸轉身,通紅的眼睛,透明的液體從眼眶滑落,他的聲音很沙啞,“冰昕,你放過我表哥,他真的不是兇手。”
“我無能為力。”冰昕直接拒絕,聲音清冷。
小龍看著暮落,這回終于確定小姐回憶起來了,剛才他還不太確定小姐是否真的記回了以前的事情,現在看來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了,這就是他真正的小姐,無情無心,即使剛才小姐還吻著他,對他千般溫柔,一旦過后,剛才的溫柔就不復存在。
倫梓晨落寞地轉身,心中的答案終于得出來了,心底一片酸澀的苦痛。
“她有一雙透明的翅膀,當她記起的時候,一定會無情地離開,逃離我們的身邊。”
腦海里再一次響起這句話,他加快腳步,離開了現場。
“你有能力的。”歐羽逸說得很壓抑,面對她的冷漠,他竟然無法再學剛才的語氣對她說話,此刻的她很陌生。
“羽逸,多余的話我不再說了。”冰昕轉身刻意去忽略他,她走到路維面前,“帶我去見少爺,小龍你先把東西交給宮寒影,等會兒你再跟上來。”
“好。”小龍應聲,眼神卻只看著歐羽逸,心中是對這個男生的同情,遇上小姐,注定是他受到傷害,畢竟小姐心中早已裝上了名律少爺。
路維轉身邁步,冰昕跟在身后,剛邁出一步就聽到歐羽逸的聲音。
“你當真這么果斷判定我表哥?”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無助。
“這是他該得到的懲罰。”冰昕說完之后,不再理會,繼續邁步跟在路維身后。
歐羽逸仰頭是一陣無比苦澀的嘲笑:“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看著歐羽逸痛苦的樣子,歐子夜實在沒有勇氣再繼續呆下去,他轉身對身旁的一個警察說:“我們走吧。”
歐子夜剛走上幾步,回過神來的歐羽逸走上前攔住他們。
他哽咽地喊了一聲:”表哥。”
“羽逸,還記得你小時候我對你說過什么嗎?”歐子夜聲音也是沙啞。
“我記得,你說過要守護我。”透明的液體再次由他眼眶滑落,“你對我再好,我也不要你用生命來對我好,我剩下的日子本來就沒有多少了,你不需要為我付出什么,這樣不值得。”
歐子夜輕笑:“值不值得由我說了算。”
喉嚨好像被堵住,什么話也說不出口,長這么大他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哽咽地流淚,只覺得心一陣一陣抽搐,痛入心間卻又無能為力。
“羽逸,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愛哭。”歐子夜苦澀地笑了笑,他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好好活下去,不要悲傷,不要放棄一絲希望,我相信你的身體會好起來。”
說完,他咬牙別過臉不去看歐羽逸,繼續邁步向前。
歐羽逸雙眼布滿了淚水,他想挽回他,腳步卻挪動不了半分,連話也說不出口,視線被淚水弄得越來越模糊,他只能看著歐子夜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
所有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人說話,都被歐羽逸臉上的悲傷渲染,他們從未想過歐羽逸會這么在乎歐子夜,之前他們也只認為他們的關系只是親戚而已,并沒有太多接觸,如今這一幕,著實令他們震撼。
歐子夜的背影已經遠離了眾人的視線,歐羽逸拭去臉上的淚水,轉身看著眾人,他的眼睛充滿仇恨:“你們都認為他是兇手,有一天,你們會后悔的!”
他的聲音充滿地獄般的哀怨,沒有人會想到一向天使般的他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一次沒人反駁他。
“如果我表哥出了什么事,我不會放過你們!”歐羽逸繼續含恨道,他的聲音極其沙啞,“為什么你們都不相信,他并不是兇手,為什么……”
話還沒說完歐羽逸只感到身體好冰涼,雙腿酥麻,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漸漸出現疊影,四周好像會晃動一樣,他向前邁幾步,幾乎踉蹌倒地。
有股溫熱的液體沖入他的腦門,從上而下,他猛地捂住鼻子和嘴巴,黏稠的液體沿著他的手指滑落。
滿手鮮紅的血,灼燒他的眼睛。
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眾人震驚地看著這樣的歐羽逸,離他比較近的小龍走上幾步,扶住他即將要倒地的身體,滿臉擔憂:“喂!你怎么了!”
當觸及他滿手猩紅的血時,小龍眼前一黑,率先昏了過去,歐羽逸甩頭企圖甩掉腦海中的昏眩感,突然腳一軟他倒在小龍的身上,大口地呼吸起來。
宮寒影等人上前,將他們兩個扶起,林沫沫拿出手帕捂住歐羽逸的口鼻,一臉焦急。
“他暈血的。”宮寒影扶起小龍,淡漠道。
“不是吧?一個大男人竟然怕血?”站在一旁的藍墨陽忍不住嘲笑道,這似乎和他可愛的外表挺相稱的。
林沫沫看著整塊白色的手帕已經被血染成紅色,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擔憂地看著臉色蒼白無比的歐羽逸,他嘴角流出的血已經被止住了,可鼻間的血好像止不住,不停地涌出。
扶住歐羽逸的諾雅斯也垂眸看著那塊血染的手帕,眸中閃爍著幾絲擔憂。
“將他們扶去醫務室吧?”藍墨陽在旁建議道。
諾雅斯二話不說做好準備背起歐羽逸的姿勢,歐羽逸卻虛弱地掙扎起來,他的身體渾身酥麻,沒多少力氣,只好任由諾雅斯背著他。
眾人正想往校醫室方向走,卻被一個突然走出來的中年男子攔截。
“喂,你是哪里走出來的老家伙,沒事給我們讓開。”藍墨陽不悅地說道。
藍墨陽話音一落,中年男子身后立即涌上一群黑色西裝男子,他們面容清冷,一臉殺氣地掃視著藍墨陽,藍墨陽很識趣地躲到宮寒影身后。
“泉叔。”躺在諾雅斯背上的歐羽逸如見到希望之光,虛弱地低喃著。
一看到歐羽逸臉上的血跡,泉管家迅速從口袋拿出藥瓶,倒出幾顆晶瑩的顆粒,上前喂到歐羽逸干澀的嘴巴中,歐羽逸抗拒地吐了出來,搖頭:“我不要吃,吃再多都沒有用。”
“少爺,就是因為你這三天都把藥扔掉,你才會像現在這般虛弱。”泉管家陰沉了整張臉,看著歐羽逸蒼白如紙的臉,又恨又無奈。
“他一天不出來見我,我就一天不吃。”歐羽逸虛弱無力,眼前的景象清晰一瞬間又出現重疊,看得他腦海昏沉,困意一次又一次地襲來,他好想就這樣睡下去,永遠也不要醒來。
像是意識到歐羽逸的想法,泉管家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他慌亂叫身后的人上來幫忙,歐羽逸從諾雅斯背上脫落,被另外一個男子背起。
他呼吸開始逐漸微弱,無論泉管家塞多少藥到他嘴巴中,都被他吐了出來,而鼻間的血一直往外涌著,沒有停止的跡象,手帕換了一塊又一塊。
站在一旁的宮寒影等人也被這樣的景象驚訝著。
“少爺,他回來了,你先把藥吃下去我就帶你回去見他。”泉管家再次從藥瓶里倒出藥片,塞到他嘴里。
這一次歐羽逸竟然奇跡般地吞下藥片,他露出虛弱的笑容,像個得到糖的孩子一樣:“他終于肯見我了嗎?”
泉管家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折疊成鶴的紙遞到他手中,歐羽逸接過,小心地拆開,看著上面的字跡,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凌,他終于肯見我了。”
他的聲音很虛弱,一陣柔和的風揚起,他合上眼睛徹底昏睡過去,手中的紙從他的手垂下那一刻飄落在地。
泉管家只感到瞳孔一陣緊縮,接著是止不住的擔憂,忙喊:“快!快把少爺送回歐宅,通知人來給少爺檢查身體。”
在泉管家的呼喊下,西裝男子們都迅速加快動作,用跑的速度離開宮寒影等人的視線。
目送他們離開,宮寒影將背上的小龍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上前撿起剛才從歐羽逸手中滑落的紙打開來看:
養好身體,我在古樓塔前等你。
簡單了然的一句話,字跡剛毅清晰,一下就看出這是一個男生的字體,而話的末端只留一個字:凌。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竟然值得歐羽逸這樣看重,明知道自己病成這樣,寧愿不吃藥也要見到這個凌,看來這個人在歐羽逸心中占據著很重要的地位。
就在宮寒影糾結地思考著這個凌是誰時,躺在地上的小龍眉毛皺了皺,睜開了眼睛,陽光刺激著眼睛,使他又立即閉上,意識慢慢回歸,他尖叫了一聲,從地上彈起:“血啊!好多血!”
藍墨陽等人聞聲,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你看到很多血了嗎?”藍墨陽心中惡作劇頓起。
“我看到有很多,他的鼻子有血,嘴巴有血,手上面也有,本來我只想扶住他讓他不要跌倒的,誰知道會看到這么多血!”小龍緊張又害怕地說了一連串,當看到藍墨陽看著自己嘻嘻哈哈地笑時,小龍立刻變了一張臉,“對了,我干嘛要告訴你,你是哪位?”
“我是哪位?”藍墨陽伸手指了指自己,看著小龍那張稚氣的臉,忍不住揶揄,“小朋友,我是你的大哥哥。”
就在藍墨陽喊他小朋友時,小龍生氣地握緊雙拳,指骨“咯咯”響,整張稚氣的臉蛋緊繃。
“呵呵,你生氣的樣子更像小朋友,你今年幾歲?”藍墨陽繼續不知死活地逗著他。
站在一旁的林沫沫不停地向藍墨陽遞來白眼,這廝說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別惹人生氣,人家也只是臉蛋長得比較稚嫩一些,竟然直呼人家為小朋友……
“你可以直呼我小龍,也可以喊我小龍大人,否則別怪我叫人教訓你!”小龍小宇宙熊熊燃燒,他生平最忌諱兩樣,第一最怕血,第二討厭別人喊他小朋友。
“哈哈,還大人呢!你好可愛啊!哥哥我認定你當我的小弟了。”藍墨陽越看越喜歡這個有著可愛臉蛋的家伙。
小弟!小龍拿出剛才襲擊少爺的針盤,對準藍墨陽,他憤怒到了極限,如果路維剛才沒和小姐走,他絕對讓路維好好教訓這個嬉皮笑臉的家伙。
“你在干什么?”藍墨陽看著小龍怪異的舉動,敵視自己的眼神,一時疑惑,就在他疑惑中,小龍向他發射了一針,直直射向藍墨陽的左手臂,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藍墨陽覺得渾身無力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你這家伙。”藍墨陽說完,便倒地昏了過去。
“免疫力低得可以。”小龍收好針盤,才一針這家伙就暈倒了,而且沒一點反抗,免疫力低、沒有些底子的人一針即暈。
原本以為他們兩個開開玩笑的諾雅斯幾人才發現不對勁,立即將昏倒的藍墨陽扶起,林沫沫率先擔憂地問:“你射了什么東西?”
“麻醉針。”小龍直言,笑得一臉燦爛,“我最討厭別人喊我小朋友了,這是一點點教訓。有點底子的人一天左右就會醒來,對于他,沒半點免疫力的人來說,要上睡上三天三夜。”
眾人聽了倒是沒什么意見,三天而已,三天不長久……
“對了!我手中的照片呢?”這時小龍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未昏迷前他拿著小姐給的照片現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兩手空空的,一想到丟了這么重要的東西,小龍急得團團轉,忙彎腰掃視地面尋找。
“在我這里。”宮寒影揚了一下手中的照片。
小龍抬頭欣喜地看著宮寒影手上的照片,心中的擔憂一下子放下不少,他友善地走到宮寒影身旁:“你太好了,原來被你撿到了啊!呵呵!我們走吧,我現在就將小姐交代要給你的東西拿給你。”
說完,還一臉友好地摟著宮寒影的手腕。
宮寒影心底很不悅,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就這樣很淡定地任由小龍拉扯他,小龍看到他手中拿著一張紙,十分好奇地問了起來:“你手里的那張紙很重要嗎?可以給我看看嗎?”
“不可以,里面有血跡,是你剛才扶那個男生留下來的血。”宮寒影解釋道,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利落地收入口袋。
果然,小龍一聽“血”字之后,就不再發言。
“對了,你認識一個叫凌的人嗎?”宮寒影只是隨便問他一下,并不期望小龍會知道這個凌是誰。
“凌?我不認識。”小龍很直接地回答。
宮寒影看著小龍,不再問什么,心底對這個叫凌的好奇心卻越來越大。
忽然手機的鈴聲響起,小龍松開摟著宮寒影手腕的手,拿出手機接聽,一臉興致地聊了幾句之后便掛掉電話,他興奮地望著宮寒影:“你等會兒有艷福了!”
“你說什么?”宮寒影對小龍的話有些不解。
“我小姐讓你等會兒到偏園等她,她有事和你商量,我們小姐主動約你呢!這算不算你的艷福?”小龍曖昧地看著宮寒影。
宮寒影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興奮:“她說過什么事嗎?”
“我不知道。”小龍還是一臉笑意,在宮寒影看來,這個小龍和藍墨陽性格上有些小相似,臉上除了笑還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