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落看了眼在場的人,視線慢慢轉到倫梓晨身上,心底疑惑著倫梓晨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樣子看起來很不開心。不再去思考原因,暮落走上前,將日記本放到桌面上。
“宮寒影,羅小微不是自殺的,請你刪除那條假消息,重新為羅小微翻案!”她的聲音很堅決。
眾人詫異地看著暮落。
“羅小微不是自殺的嗎?”諾雅斯率先質問起來。
“她不是自殺的,而是他殺!”暮落一口咬定。
宮寒影冷漠地望著暮落:“她是自殺的,這份報告證明了一切。”
“報告是假的,你先看一看日記本里面的內(nèi)容,看完后你就會明白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一本日記本能說明什么?”宮寒影挑眉。
“請你一定要看,你不能這么草率地就判定羅小微是自殺的,她有什么理由要自殺?”暮落不滿地看著宮寒影,他變了,好像整個人換了靈魂一樣,這樣的宮寒影很陌生。
“什么理由?要就要看你最愛的人做了什么好事。”宮寒影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眼睛看著暮落身后的歐羽逸。
歐羽逸注意到宮寒影的眼神,內(nèi)疚地垂下眼簾。
“他只是沒去赴約而已,羅小微至于自殺嗎?如果那是她的意氣用事呢?”暮落不禁怒吼道,她實在無法忍受宮寒影變得這么不可理喻。
“你怎么知道的?”宮寒影驚訝地看著她,眸光帶著探究。
暮落拿起日記本,從密碼輪子處快速劃入字母,然后解鎖日記本攤開遞到宮寒影的面前:“你自己看,你認真看一看里面的內(nèi)容,里面全部都有,包括諾若琳被綁架一事,里面說得很詳細。”
諾雅斯最先跑過來想要搶日記本,不料被一直沉默的歐羽逸搶先,他顫抖著雙手翻開第一頁,諾雅斯不服氣,想繼續(xù)搶奪,卻被歐羽逸受傷的眼神停住了動作,他只好僵硬著身子站在歐羽逸的旁邊看。
【一見鐘情,你相信嗎?】
遇見他是在那個雨天,我獨自跑到某一個地方哭泣,這一次我很傻,選在了大樹下,因為樹下有我美麗的童年,而這一刻我又開始陷入了無邊的回憶。
媽媽因為病魔的折磨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當時我很難過,只知道一直哭,直到長大我也忘不了媽媽離開的那天,記憶很深很深……
而這個時候,一把雨傘出現(xiàn)在我的上方,也遮擋了我痛苦的回憶。
我迷惘地抬眸,看到了他——我生命中最愛的歐羽逸,他像天使一樣降臨在我身邊,他長得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男生。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或許只是我一個人的一見鐘情,就那一眼我喜歡上了他,滿腦子都是他天使般好看的笑容。
我決定勇敢地挑戰(zhàn),這個日記本就是為了紀念和他相遇后的點點滴滴而存在的。
【保守這個秘密】
我不知道這是怎么了,明明是偷偷跑去看他,被發(fā)現(xiàn)后我竟然對他說來找雨瑾學姐的。而此時素雨瑾學姐剛好從教學樓出來,我順勢將雨瑾學姐介紹給他認識,雨瑾學姐是學生會文學社社長,她高貴、活潑、漂亮,集很多優(yōu)點于一身,當看到他失神地看著雨瑾學姐時,我不禁揶揄他,男生也有犯花癡的時候。
他笑著搖頭,說了一句很老土的話語,他說雨瑾學姐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和雨瑾學姐道別后,我忽然覺得肚子很疼,我痛苦地蹲在地上,希望可以緩解我的疼痛,他卻抓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腕處熟練地把了一下脈,用職業(yè)口吻說出我因為吃錯東西,導致腹痛。
我問他,他是不是懂醫(yī)學,他點頭,還叮囑我這是他的秘密,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點頭答應。
第一次知道別人的秘密,而且是知道他的,我由心底感到欣喜,我決定為他保守這個秘密。
……
看完好幾十頁,歐羽逸的手隱隱顫抖著,他不敢相信羅小微將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寫進去。
“繼續(xù)往下看啊!”站在旁邊的諾雅斯皺眉,雖然說里面記錄的事都是真實的,讓人很感動,但他對羅小微著實沒有什么好感,他只想盡快看到,到底是誰綁架諾若琳的。
歐羽逸繼續(xù)翻動著。
【他愛上了別人,不知道我的心痛】
他竟然向我最崇拜的雨瑾學姐表白。
我第一次感到心很痛,痛得無法呼吸,只想找一個地方哭,也許他說得對,我是眼淚做成的,只懂得哭。
我跑去傻傻地問他,學長你很喜歡雨瑾學姐嗎?
他說,很喜歡。
短短三個字,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祝福著他們,而我自己卻狼狽地逃跑,我希望上天能下場雨,把我淋醒,讓我不要再愛上他了,愛一個人很痛苦。
我忍著身邊的流言蜚語,她們說我是個自作多情的女生,說我是個黏人的蒼蠅,說我是個破碎家庭的孩子……
我的心很痛,卻沒有任何人知道。
【開始墮落,從這一刻開始】
我第一次來到酒吧,來到龍市最雜亂的LL酒吧。
我不會喝酒,卻強迫自己喝下一杯又一杯,因為酒精可以麻醉神經(jīng),這樣我就會忘了心中的痛處,更會忘了今天那些人的流言。
也就是這一次,我徹底墮落了,在我喝得迷醉間,有個男生遞給我一支香煙,對我說,這是可以忘記煩惱的東西,很多男生吸煙就是因為可以去除煩惱,當時我真的被這番話陶醉了,竟傻傻地相信了他的話。
或許是對的,我從中感到很快樂,漸漸地陷入了自我幻想的世界。
……
【她是天鵝,讓我有種想毀掉的沖動】
今天無意間經(jīng)過偏園,我看見晨少和子夜學長在爭吵,當時我很好奇便躲在木槿花叢后面偷聽他們的對話。
令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秘密,歐子夜也喜歡素雨瑾。
我憤恨,為什么這么多好男生都圍著她轉,羽逸學長一個不夠,招惹了晨少爺還要招惹子夜學長,她可真是一個禍害人的狐貍精!卻天生像個高貴的天鵝,讓我很想毀掉她!
讓我更加氣憤的是,她竟然喊名律少爺為表哥,真夠諷刺!我千方百計去查她的身份卻沒半點消息,到頭來她竟然和神秘的名律少爺是親戚關系。
我很疑惑,為什么他們會來龍鈺學院就讀,卻要掩飾他們是表兄妹的關系,這個秘密竟然無人知曉。
真慶幸我一天下來收獲了兩個秘密,她就像個謎,終有一天會被我一一揭開,只是時間的問題,現(xiàn)在我先讓她享受這種幸福感覺,屆時我會將她的幸福搶走,讓她由天堂摔向地獄,我要讓她知道奪走我羅小微的幸福,總有要還的一天。
【這個是愛情弱點】
我心情很低落,獨自走向學院玉湖的方向走,每當我心情不好我就會來這里坐,看著湖面,感受湖面被風輕吹顫抖的漣漪,難過的心情慢慢就會像湖面一樣平靜。
也許心情靜了很多,我站起身準備離開,無意中看到晨少爺拽著名律少爺?shù)氖直巯蚱У姆较蜃呷ィ液芎闷姹愀松先ィ瑓s讓我看見震驚的一幕。
晨少爺有一拳沒一拳地打著名律少爺,名律少爺完全不還擊,他很優(yōu)雅地擦去嘴角的血絲,只是警告地對晨少爺說,從來沒人敢打他。
接下來他們的對話更令我震驚,原來晨少爺很早就知道素雨瑾與名律少爺是表兄妹的關系,而這一次他毆打名律少爺目的是為了阻止名律少爺帶走素雨瑾。
到底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呢?名律少爺竟然要帶走素雨瑾,還聲稱羽逸學長包括任何人都不可以愛上素雨瑾……
看著前方子夜學長和宮少爺漸近,為了避免他們發(fā)現(xiàn),我偷偷地躲在一邊然后離開,可是我心中的疑惑仍舊沒有消除。
最近晨少爺?shù)呐e動這么怪異,而且他對素雨瑾情深一片。這些天,羽逸學長和素雨瑾經(jīng)常吵架都是因為晨少爺,那是否他們中間的弱點就是晨少爺呢?
……
【一切又重新開始】
尊貴的名律少爺已經(jīng)逝去,而他的離去在學院成為了一種禁忌,沒有人再敢提及關于他的半點,與此同時素雨瑾也一并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去處,只聽說她被家人接回家休養(yǎng),我不知是真是假。
關于晨少爺很多人都說他出國旅游了,其實只有我知道他還躺在醫(yī)院嚴重昏迷,不知是死是活,而我只能在心底對他無聲地送上對不起……
至于羽逸學長他選擇了再次離開龍鈺學院,我一遍又一遍地打著他的手機,再也打不通。我知道他接受不了事實,獨自離開龍鈺學院這個傷心的地方。
一下子所有人與事都變了,所有的都變化得太快,我好想哭,好想哭,我的世界與他再也沒有交集了……
我開始有些后悔,我不應該那樣拆散他們,以至于造成這樣的悲劇。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寧愿他們在一起也好,至少那個時候沒有誰離開,他們還在龍鈺學院當一對羨煞旁人的情侶,我仍舊可以看見羽逸學長,可以看見他的笑容。
只是一切都已經(jīng)太遲了,現(xiàn)在的龍鈺學院又像以前一樣,只是此刻輝煌的龍鈺學院令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因為在這里我丟掉了我的良心。
……
又是幾頁下來,才發(fā)覺上面的日期漸漸不對路,里面描述的事情一下子跳進了很多,歐羽逸的手越發(fā)顫抖地來回翻閱,才發(fā)現(xiàn)中間被撕去了一小部分,為什么日記會無故少了一部分,那里面又隱藏著哪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諾雅斯不耐煩地從他手上搶過日記本,翻到缺少的地方,雙眸布滿驚訝,手指撫摸著被撕開的裂痕處,他偏眸疑惑地看著淡定的暮落,說:“日記本這里被撕了一小部分,怎么回事?”
諾雅斯的話語震撼了所有人,雖然他們都沒有上前看那本日記本,但不難看出他們的情緒,開始,歐羽逸的眼神是帶著心疼,慢慢轉變?yōu)楸瘺觯Z雅斯的眼神里一直布滿不耐煩,到最后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慢慢轉變?yōu)轶@訝。
宮寒影沒有被他們眼神里的情緒牽動半分,他優(yōu)雅地站起身,上前拿過諾雅斯手中的日記本,掃了一眼裂痕處,淡漠的眼神不帶半點色彩地看著暮落說:“看裂痕,被撕去的日記大概有十幾頁。”
“被撕掉的地方,我無法解釋,我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少了,而且我認為那并不重要。目前我認為最重要的是知道殺害羅小微的兇手是誰……”
“不!少了的那一部分很重要!”諾雅斯立刻打斷暮落的話,“缺少的那部分,碰巧就是名律死去的那部分!”
聽完諾雅斯的話,大家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氣,再次聽到“名律”兩個字,他們還是忍不住心底的驚顫,林沫沫和長孫莫琪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雖然當時她們?nèi)嗽诿绹嗌僖擦私饬艘恍╆P于上官名律的事情。
“我覺得羅小微是名律遇害的關鍵,從里面的記述來看,她應該目睹了名律遇害的整個過程,除此之外,里面還透露了素雨瑾的去向。”諾雅斯神色凝重,繼續(xù)說道,“而最重要的那一小部分,竟然被撕去了,這樣是不是足夠證明名律不是自殺的呢?”
很早之前他就開始懷疑名律不是自殺的,只是礙于當時一點證據(jù)也沒有,就連一向冷靜聰明的影也肯定了他是自殺身亡的,久而久之,他也認為上官名律是自殺的。可今天這本日記本打破了他的推斷,日記本里面寫下的種種跡象,都在否認名律是自殺的。
“名律是自殺的,羅小微也是自殺的,你們不覺得這真相很假嗎?名律死在玫瑰園里,從照片上他看起來就好像睡著了一樣,羅小微死在噴水池的石像箭上,帶著笑容死去,也像睡著了一樣,我不明白為什么警方一次又一次地認為他們是自殺的,我很懷疑!”
諾雅斯望著宮寒影眼神帶著凄涼的期盼,他想知道原因,為什么都判定他們是自殺的。
然而被諾雅斯這么一說,藍墨陽也疑惑起來:“影,我也覺得他們不是自殺的,為什么還要判定他們是自殺的呢?”
林沫沫和長孫莫琪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歐羽逸垂在兩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還帶著微微地顫抖。
坐在一邊一直沉默的倫梓晨,雙眸閃過一剎那的傷痛,那傷痛帶著無盡的痛苦和黑暗,但很快就被他淹沒下去,他保持剛才的鎮(zhèn)定,拿起桌面上的咖啡輕啄一口,繼續(xù)沉默。
“答案也只有你知道了吧?”暮落平靜地注視著宮寒影,心底隱隱盼望著他的回答。
宮寒影蹙著眉,徐步走到暮落面前,將手中的日記本遞還給她。
“你不看兇手是誰嗎?”接過日記本,暮落淡淡地問,心中倒有些詫異起他的舉動。
宮寒影沒有回答暮落,他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轉身淡然地回到他的位置,優(yōu)雅地坐下,冷峻的臉依舊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他輕哼地勾起笑容,帶著點點嘲諷。
“影,真相到底是什么?告訴我。”諾雅斯目光緊緊地鎖住宮寒影,他一定要從宮寒影口中得到答案,要不然他不會甘心。
“我也很想知道真相。而且發(fā)現(xiàn)名律是自殺的時候,我記得當時你反應是很激烈的,你堅決說名律不是自殺,悲傷沉重地對我們說,他是被人殺害的。而事后的第二天我不解為什么你也肯定了名律是自殺身亡的事實。當時我很疑惑,是什么一夜之間改變了你的想法,然而當天晚上你拖著我去酒吧瘋狂地暢飲,我一時間被你悲傷的神情觸動,我拋開了心中的疑惑,我只以為你是受不了名律已經(jīng)離去的事實,也接受不了他是自殺身亡,才胡亂地說他是被人殺害的。現(xiàn)在想來,我覺得當時的你很怪異。”
一向只知道嬉皮笑臉的藍墨陽忽然間變得嚴肅起來,他將視線轉移到宮寒影身上,冷冷地述說著當時的情景。
聽了藍墨陽的話,暮落微微震驚,偏眸不可置信地望著宮寒影,一開始他就知道他們不是自殺的。他明明知道的,可最后為什么又改變了他心目中最原始的想法呢?難道說其中有什么隱情嗎?
“我記得上次,晨昏迷醒來時。你說過名律可能是被人蓄意謀殺,被兇手故意營造成自殺的現(xiàn)象,當時我們并沒有留意你的話。現(xiàn)在想來,你應該早就猜到這是兇手策劃出來的自殺案吧?”諾雅斯雙眸凄然地看著宮寒影。
“宮寒影你明知道他們不是自殺的,為什么你要肯定他們是自殺的想法,第一次名律自殺,第二次羅小微也是自殺,這樣的真相你不覺得很假嗎?”暮落追著問。
“影,你說句話啊?為什么要沉默。”
“你是重要人物,不可能不知道內(nèi)情的。”
不停地追問聲,宮寒影不耐煩地皺著眉,他霍然站起身:”夠了!你們可以安靜一些嗎?”
本來想不停追問的諾雅斯等人被宮寒影冰冷的聲音喝住,頓然怏怏地閉上了嘴巴,一臉凝重地看著宮寒影。
宮寒影雙手握成拳,冷峻的臉寫滿不甘,還有隱忍:“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他們不是自殺的嗎?我比你們都知道得早,從他們遇害的那一刻起,我早就判定了他們不是自殺的。”
“你判定他們不是自殺的?那為什么結果還要那樣宣判?”暮落疑惑地看著他。
“發(fā)現(xiàn)名律死在玫瑰花園的那一天,我趕到現(xiàn)場,只看見他很安然地躺在玫瑰花上面,他的樣子很安詳,唇角帶著微微的解脫笑意。我想走上前查清他的死因,卻被人員攔截在外,我很憤怒,我很不服氣,硬要掙扎著上前,卻被一個西方的中年男子嚴肅地阻止,并聲稱,名律不是我們這個地方的人,他是英國國籍的,應交由他們?nèi)ゲ迨植槊髡嫦唷D莻€時候我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只能遠遠地看著他的遺體,卻不能近身觀察,這樣的觀察我找不出他的死因,只能看著拍攝下來的照片判斷猜想,得出的結果很可笑,他渾身都沒有傷口,只有那些玫瑰花花瓣貼在他身上,在我失神地思考時,他的遺體已經(jīng)被抬入一幅水晶冰棺,那個西方中年男子說,要將他的遺體帶回英國,給予我們的結果就是自殺身亡。”宮寒影一張俊臉瞬間融化了冰冷,滿臉懊惱,一想起當時的場景,他記憶猶新,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他不會忘記自己是如何掙扎的,他哀求著要看名律的遺體,他堅決對那個西方中年男子說名律不是自殺的,而那個西方中年男子依舊一臉的嚴肅,對他說,這件事不要插手那么多,名律是自殺或者是他殺,都輪不到他來管。
接下來,警方都不接受他的指控,宣布名律是自殺的,還在學院揚言這是一個禁忌,不能在學院大肆張揚,于是學院便將名律死亡的事件劃分到沉默的區(qū)線,不再討論任何關于名律的事。當時他深深地自責著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和那些被蒙蔽的人一樣認定名律是自殺的。雖然很不服這個結果,卻不能改變半分,第二夜他只能去酒吧暢飲來忘記自己心中的痛苦和無奈。
聽著宮寒影這番解釋,眾人都看到他臉上的不甘和無奈,大家也大致地了解了當時的情況。
“影,就連你的身份都不可以干涉名律的事,難怪我和陽當時連見名律最后一面都見不上。”諾雅斯坐在旁邊的藤椅上,心中充滿苦澀。
“為什么他們不讓你干涉呢?這是命案啊!他們怎么能這么草率呢?還有名律怎么會是英國國籍的?他不是意大利的嗎?怎么回事,我聽得糊涂了。”藍墨陽緊皺著眉,很多疑問他得不到答案,心情一下子變得煩躁起來。
林沫沫和長孫莫琪也是一臉糊涂地皺著眉,她們兩個頂多屬于旁觀者,畢竟她們和上官名律相識不是很久就去了美國,對整件事都處于迷糊狀態(tài)。
“他的遺體真的在英國嗎?”暮落雙眸隱忍著一股凄然,她望著宮寒影,話語像是質問。
沉默的倫梓晨聽到她說話后,偏眸詫異地望著淡然的她,雙眼閃過一絲無名的亮光,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漂亮的眼瞳。
躲在一旁一直看著整個場面的小龍再也控制不住低喊出聲:“小姐破什么案不好,偏偏討論上官名律自殺的案件,這個案件已經(jīng)被判定了,就算再翻案也沒有用了,真是傻瓜小姐!他都已經(jīng)死去了,還不死心,就算知道遺體在哪里又如何,她不可能會看得到!笨蛋!笨蛋!真是笨蛋小姐!”
“小龍大人,你小聲點說,被他們聽到就不好了。而且小姐喜歡名律少爺很久了,不是一直可以改變得了的。”路維緊抓小龍的手臂輕聲說道,如果不是他這樣抓著,以小龍的性格恐怕早已經(jīng)沖出去大罵小姐是笨蛋了。
“我忍著。”小龍自我安撫著心中激動的情緒,繼續(xù)靜觀其變。
“那天我聽那個西方中年男子說,的確是在英國,而至今名律逝去已經(jīng)四個多月了。”宮寒影握緊的手指慢慢松開,“那個男人說得對,名律是英國國籍的,他的事都應該由英國那邊說了算,我們管不了。即使知道他不是自殺的,我們也只能袖手旁觀,什么也得不到,你們別再糾結這件事了,就讓它隨著時間慢慢變淡吧。”
繼續(xù)說下去,他的聲音竟有一絲壓抑不了的沙啞,很輕,卻被暮落捕捉到了。
“啪——”暮落手中的日記本脫手掉在地板上。
歐羽逸行前幾步,從她身旁彎腰拾起日記本遞回給她,眉宇間有淡淡的不安,卻也說不清那是什么,輕聲詢問:“暮落,你怎么了?”
暮落接過歐羽逸撿起的日記本,苦笑著搖頭,她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宮寒影。
諾雅斯等人聽了宮寒影的話后,也不再追問什么,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而諾雅斯和藍墨陽疑惑的是,上官名律竟然是英國國籍的,記得他曾說過他是意大利人,他有一個父親,父親在他年幼的時候就因病逝去了,成為了孤兒。不同的身世塑造了不同的人生,所以他比他們?nèi)魏我粋€人都懂事很多,他不喜歡多說話,眉宇間總是顯露出淡淡的憂郁,他們想這多少與他的父親有關。
難道這些都是騙他們的嗎?還有他不是孤兒嗎?為什么英國那邊的人非要干涉他的事呢?難道就因為他是英國公民,所以大動干戈來龍市運送他的遺體回去嗎?
越來越多的疑惑解不開,換成以前他們會埋怨他,兄弟一場為什么連這些基本的都要欺騙他們?而現(xiàn)在他的離去讓他們的埋怨銷聲匿跡。
或許他并不是孤兒,而是英國皇室里面某個尊貴的少爺。
小龍唇角滿意地輕佻:“那個冷冰冰的男生說得不錯,他們根本就插手不了名律少爺?shù)氖拢M〗憧梢詮闹蓄I悟到名律少爺已經(jīng)逝去了幾個月,不要白費心機在名律少爺身上。”
路維不解地皺眉:“小龍大人,當初女王不是這樣說的,她不是說要小姐在龍鈺學院找出兇手嗎?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期盼小姐不要理這次的案件了?這不符合女王的要求啊!”
小龍瞪了路維一眼:“女王后來對我說,不要小姐查名律少爺?shù)陌讣耍始曳ㄡt(yī)查清楚名律少爺是自殺的,服用大量安眠藥,既然他是自殺的,還讓小姐傻傻地在這里查什么?當然是要小姐早點收手和我們一起回倫敦啊!笨蛋!”
路維一下子尷尬地松開小龍的手臂,愣愣地輕笑了一下,心底小小地不服,小龍大人你又沒有對我說清楚我哪知道這些事啊?
他偏眸望了望還不知情的暮落,頓時感到心酸,小姐,你清醒一下吧,名律少爺不是被人殺害的,是自殺身亡的。
“本來,我以為你有能力推翻名律自殺的案件,看來是我錯了。這根本就是死案,沒致命傷口,沒有在場兇器,沒有目擊證人,什么都沒有!呵!”暮落嘲諷地冷笑了一聲,身體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對名律的案件這么了解?”宮寒影一聽,眉毛緊皺,大為驚訝。直覺告訴他,她三番兩次對這些案件如此感興趣,還有她查羅小微現(xiàn)場時的認真,所有現(xiàn)象加起來,她跟他是同類人。
宮寒影一聽,眉毛緊皺,不禁驚訝:“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對名律的案件這么了解?”
直覺讓他知道,她三番兩次對這些案件如此感興趣,還有她查羅小微現(xiàn)場時的認真,這些綜合起來,除了他們是同一類人,他沒法想出她是誰!
倫梓晨被她此刻的神情震撼著,他凝眉用探究的目光看著暮落,心底透著隱隱的不安。
歐羽逸更是震驚得后退一步,心中的不安徹底了然,他苦笑著望著暮落。
“是誰重要嗎?”暮落淡笑著,她優(yōu)雅地將手中的日記本攤開幾頁放到桌面,“好好看一看殺害羅小微的兇手是誰,你會意想不到。”
她的笑容帶著惑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把視線定在她的臉上。
宮寒影不悅地皺眉,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表面她是在笑,但她的眼睛卻如冬日的寒冰,由于對她口中所說的兇手感到好奇,宮寒影順手拿起桌上的日記本,隨意地翻看。
原本只是隨意翻看的宮寒影,雙眸突然轉為驚訝,握著日記本的手也隱隱顫抖。
諾雅斯等人也不禁好奇起來,到底兇手是誰?竟然令宮寒影這么驚訝,坐得比較近的藍墨陽斜過半個身子偷偷看著,可是偷看了半天卻沒有看到一點,只好郁悶地放棄。
良久,他雙手淡定地放下日記本,倔強地看著暮落:“一本日記本而已,里面的內(nèi)容可以是假的,隨便幾個字你認為我會相信里面所寫的東西嗎?”
“你可以不相信,但里面黑白分明地寫著,是真是假,你應該會了然。”暮落淺笑著,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可能接受不了他就是兇手,你現(xiàn)在慢慢回想你才會發(fā)覺有很多的破綻。諾若琳被捆綁在天臺那個時間,完全與他不在學生會的時間吻合。”
“當時他去理事長室拿資料了,不可能是他。”宮寒影堅決道。
“他去拿資料?你親眼看到他去理事長室那里拿資料嗎?”暮落反問。
“他不是!”他咬牙望著暮落,第一次說話覺得有些顫抖,被她這么一說,他竟然感到一絲慌亂,心中不停吶喊兇手不可能是他,不可能……
“你嘴上說不是,可你的心卻不是這樣想。”暮落緊接著說。
“他不是兇手,兇手另有其人!”
“有動機的兇手不止他一個。”
“你的想法真是異想天開。”
……
宮寒影和暮落相互你一句我一句爭論著,完全忽略了在場的其他人,而他們也沒有打斷和阻止他們的對話,靜靜地看著他們。
藍墨陽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在諾雅斯站起身想拿桌面的日記本那一刻,先一步拿起來,自己翻閱著看,藍墨陽正看到開頭幾個字,便感受到冰冷的目光橫掃著自己。
“給我看!”諾雅斯冰冷了一張俊臉,雙眸布滿警告地看著藍墨陽,藍墨陽摸了摸鼻子,尷尬地將手中的日記本遞給諾雅斯。
坐在他旁邊的林沫沫搖了搖頭,輕哼了一句:“多管閑事。”
氣得藍墨陽咬牙,但目前的氣氛不適宜和她吵架,狠狠地瞪了林沫沫一眼,便靜靜地等待諾雅斯說出兇手是誰。
諾雅斯一字不落地看著里面的字,雙眸也由原本的冰冷化為刺痛,他握著日記本的手很鎮(zhèn)定,只是眼睛已經(jīng)泛些許通紅。
宮寒影停止了爭論,他擔憂地看著諾雅斯,這樣的諾雅斯他沒有見過,他的眼睛充滿了恨,那恨很深,就這樣憤恨又悲憤地看著日記本。
長孫莫琪不忍看見這樣的諾雅斯,走上前,手指在他寬厚的肩膀,無聲地給他安慰,她知道諾雅斯很疼愛諾若琳,傷害諾若琳的人他都不會放過,何況上次綁架若琳差點讓若琳丟了性命。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逝去。
“啪——”諾雅斯將手中的日記本甩到桌面上,他還保留些許懷疑地看著暮落:“綁架若琳真的是他們嗎?”
“里面不是寫的很清楚嗎?”暮落反問。
“歐子夜!”諾雅斯低低地喊著,雙眸染上從未有過的恨,“我不會放過他的!”
說完,他像瘋了一般沖了出去。
“雅斯!”藍墨陽呼喊著,也隨著跑了出去,他沒有直接跟上諾雅斯,而是站在這里俯視諾雅斯的身影穿梭在學生們用餐的公眾地帶。
“嚇死我了,我以為他差點就看見咱們了。”看著旁邊的藍墨陽,小龍拍著胸膛,一邊抹了一下冷汗,往旁邊縮著,以免被藍墨陽發(fā)現(xiàn)。
路維笑了一下,也往旁邊挪動。
“不可能,表哥不是兇手!”專屬天臺上,歐羽逸臉色煞白,滿臉不可置信,他頻頻后退,明顯就不相信歐子夜是殺害羅小微的兇手。
“羽逸。”暮落轉身看著歐羽逸,一時沒有想到他的反應會這么強烈,雖說他們是表兄弟關系,但他們不是接觸很多,歐羽逸與他的關系應該不是太親近才對。
宮寒影凝眉道:“我也不相信他是兇手,他與羅小微根本就沒有仇!”
“你不要忘記了,是羅小微陷害素雨瑾才讓她和羽逸分手的,到最后才導致這樣的悲劇,歐子夜殺她有充分的理由!因為歐子夜也喜歡素雨瑾!”暮落伸手捏著眉心,一陣煩躁,她看了看歐羽逸,又看了看宮寒影,為什么他們就是不能學會相信呢!
“砰——”樓下傳來嘈雜的打鬧聲。
“雅斯,不要這樣!”緊接著又傳來藍墨陽急促的聲音。
眾人聽到動靜都不再討論兇手的話題,焦急地往外走,頓時被下面瘋狂的諾雅斯震驚住。
諾雅斯一向穩(wěn)重,聽到動靜他的形象在這一刻全部盡毀,學生們怔怔地看著暴戾的雅少爺,有的茫然,有的驚恐,有的受驚地縮在一團。
他宛如地獄的使者盯中了獵物,雙眸盡是蝕骨的恨意,直直地望著坐在餐桌前的歐子夜。
歐子夜拿起餐巾優(yōu)雅地抿嘴,看著陰冷中的諾雅斯他完全不當一回事,對他露出溫和的笑容:“雅斯,你怎么了?”
“收起你那幅假惺惺的笑容!”諾雅斯低吼著,踢翻旁邊一張高背椅,高背椅倒地的巨大響聲震響了整個龐大豪華的學院餐廳。
而旁邊有好幾張倒地的高背椅,全部是諾雅斯推翻或踢倒的,但是這些都無法宣泄他滿腔仇恨的怒氣。
“啊!”女生們驚恐地尖叫著。
“煩死了!全部給我滾!”諾雅斯怒吼,眼神冷冽地看著女生,頓時嚇得她們紛紛散著逃出餐廳,一些好奇的男同學還想繼續(xù)逗留著看好戲,可當接觸諾雅斯的眼神時,他們也被諾雅斯憤恨的眼神嚇得逃出餐廳。
一向儒雅的雅少爺什么時候有過這樣嚇人的神情?
很快,熱鬧的學院餐廳只剩下剛才在場的幾個人和歐子夜。
“雅斯,你怎么了?”目睹了剛才諾雅斯的抓狂,歐子夜眼眸中略有不解地看著諾雅斯。
“告訴我,抓走諾若琳的人是不是你!”諾雅斯憤恨地道,他望著眼前依舊如玉一樣溫和的歐子夜,心中的恨意更深,無論遇到什么事他都是這樣的溫和,而這份溫和現(xiàn)在在他眼里看來是那么刺眼,他也不相信兇手竟然會是一向最淡定柔和的歐子夜學長!可事實就是這樣殘酷地擺在他眼前!
“雅斯,為什么要這么說?”歐子夜黑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他臉上溫和的笑容慢慢僵硬。
諾雅斯不回答他的話,走上前單手揪起歐子夜的衣領,另一只手一拳狠狠地砸中他的下巴,痛得歐子夜瞇起眼睛悶哼。
“雅斯,別激動。”離諾雅斯比較近的藍墨陽上前抓著諾雅斯的手臂阻止,不料被他狠狠地甩開。
“陽,你別管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說完,諾雅斯松開揪著歐子夜衣領的手,一拳用力地砸中歐子夜的臉,痛得他整個身子失去重心倒在地上,歐子夜吃痛地想站起身之際,諾雅斯一腳硬硬地踏在他的胸膛,讓他動彈不得,“為什么要抓若琳,她還那么小,她哪里惹到你,你非要這樣折磨她!”
“你瘋了。”歐子夜退去溫和的面具,擦去嘴角的血絲。
“瘋的是你!你差點害死若琳,你該死!”諾雅斯被歐子夜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空閑那只腳一腳又一腳地踢著他的腹部,痛得歐子夜咬牙強忍,他也不反抗任由諾雅斯泄憤。
宮寒影本來想上前阻止諾雅斯的,當看到歐子夜那張不反抗隱忍的臉時,他猶豫了,只覺得一股寒冷躥過身體,莫非兇手真是他嗎?
暮落等人沒有上前阻止,靜靜地看著諾雅斯瘋狂的舉動,大家都有目睹諾若琳在天臺所受到的傷害,并不是歐子夜此刻受打的痛可以對比的。他受到的是身體上的痛,而諾若琳受到的痛是身體和心靈上的,不難說這一輩子都會讓若琳心中留下深刻的陰影。
“諾雅斯,他不是綁架若琳的人,不要打他!”歐羽逸沖下階梯,滿臉痛哭和哀求,他抓著諾雅斯的手臂強力阻止。
“歐羽逸,你給我放開!你們歐家的人沒一個是好的!”諾雅斯甩開歐羽逸的手,怎么甩都甩不開,他發(fā)覺歐羽逸的力氣大得驚人,諾雅斯被他拉扯著離開歐子夜。
歐羽逸在諾雅斯耳邊慢慢廝磨了一句話,話語中帶有警告:“我不允許你傷害表哥,更不允許你詆毀我們歐家的人。”
說完,歐羽逸反手一個過肩,諾雅斯被他甩出幾米遠,還順帶撞倒一張高背椅,痛得諾雅斯俊臉泛白。
歐羽逸看著被他甩出去的諾雅斯,清澈的眼眸不帶半點悔意,他轉身彎腰扶起倒在地上痛得難以支撐起身體的歐子夜,伸手輕輕地為歐子夜擦去嘴角不斷涌出來的血,眼神由心疼慢慢變成怨恨,他偏眸望著諾雅斯,冰冷道:“諾雅斯,想不到你也會有這么狠的一面。”
藍墨陽走上前扶起諾雅斯,望著歐羽逸:“算到狠,還沒有你表哥狠毒,綁架小若琳的卑鄙小人!”
“學長是你綁架若琳的嗎?”宮寒影從樓梯上徐步而下,他的視線緊緊地鎖住狼狽不堪的歐子夜,他想親口聽到他說,他就會相信他不是兇手。
歐子夜臉色慘白,額頭有冷汗?jié)B出。
“綁架諾若琳的人一共有三個,一個主謀,兩個幫兇,主謀就是你歐子夜副會長。”暮落字字清晰,言辭冰冷,她由階梯而下,模樣更加清冷高貴。
歐子夜倏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暮落還有已經(jīng)走到諾雅斯身邊的宮寒影。
暮落輕笑:“你抓住羅小微依賴藥物的把柄威脅她綁架諾若琳,然后你再以諾若琳來威脅諾雅斯,諾雅斯說過威脅他的是個女生,而且清楚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羅小微不就是最佳人選嗎?所以她就成了第一個幫兇。”
“你讓羅小微吩咐諾雅斯去玫瑰園摘有毒的玫瑰花,想要讓倫梓晨中毒而死。因為你恨他入骨,所以一心想要倫梓晨死,對吧?畢竟他是介入羽逸和素雨瑾之間的第三者,如果沒有倫梓晨的存在,素雨瑾會永遠和羽逸在一起,而羅小微也不可能利用倫梓晨來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暮落的聲音句句有力,像一把刀一樣刺傷他曾經(jīng)的傷口,他臉色越發(fā)蒼白,冷笑著看向暮落:“你說得真好,我的確恨他……”
宮寒影心痛地望著歐子夜,語氣充滿悲涼:“我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綁架若琳的人,就如暮落所說,我早就應該懷疑你了,在天臺的時候,站在轉角目睹我們救若琳的那個是你吧?你當時穿著白色的襯衫,我看見了你的衣角,那個黑色的身影就是羅小微。說什么去理事長室一唱一和,你們配合得真好。”
“我從未想過你恨倫梓晨到要殺他的地步,更沒想過你會為了殺倫梓晨,而去綁架若琳來威脅諾雅斯,借諾雅斯之手來殺倫梓晨。若琳是最無辜的一個女孩,她驚恐的樣子,流下的鮮血,我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竟然下得了手。”
一想起天臺上,若琳脆弱得仿佛即將逝去的殘蝶,那個可憐的模樣就讓他冰冷的心忍不住一下一下地顫抖。
歐子夜笑容落寞,嘴角的血絲如紅玫瑰一樣妖艷。
“表哥,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歐羽逸苦澀地安慰著,放在歐子夜肩膀上的手加了力道給予他力量。
諾雅斯推開藍墨陽,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歐子夜,低吼出聲:“你把若琳綁在那么危險的地方,在她身上安裝炸彈,為什么你要這么殘忍,子夜學長!就因為我殺不了倫梓晨,所以你要殺死若琳來報復我嗎?”
歐子夜轉眸望著諾雅斯,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像個鬼魅,沒有人會想到一向溫和的他也會有這樣的笑容:“炸彈是假的,看到你們束手無策的樣子真滑稽,竟然會為了一個假炸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聞聲,諾雅斯更加憤怒,他忍著肩膀被歐羽逸摔傷的痛,毅然走上前,只是還沒靠近歐子夜就被宮寒影緊抓著手腕。
“影,你放開我!”諾雅斯吃力地甩著宮寒影,可他發(fā)現(xiàn)怎么甩都是徒勞。
“你鎮(zhèn)定一點好不好!”宮寒影語氣低沉,加緊抓著他手腕的力道。
被宮寒影這么一喊,諾雅斯忍著心中難以抑制的憤怒,目光冰冷地望著歐子夜,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歐子夜早已經(jīng)千瘡百孔。
歐羽逸搭在歐子夜肩膀的手微微顫抖,表哥承認了……
“暮落,第二個幫兇是誰?”宮寒影轉身疑惑地看著暮落,羅小微日記本中只說有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人勒著她的脖子,帶若琳上天臺的也是他,卻說不清楚那個銀面具男人是誰。
事實上,上次他追蹤羅小微也從她口中得知那個銀色面具男人,卻就是不曉得那個人是誰。
“是誰?事后我有辦法引他出來。”暮落自信地笑著,視線轉移到歐子夜身上,“是不是羅小微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你要殺死她?”聲音帶著冰冷的質問。
宮寒影挑眉:“綁架若琳一事是他,但羅小微是不是他殺害的,還不一定。”
“為什么?”暮落疑惑地看著宮寒影,“水池里漂滿木槿花不是最好的答案嗎?就因為羅小微傷害了素雨瑾,所以他殺害羅小微的時候,還在水中放木槿花花瓣,目的是為了紀念素雨瑾。”
歐羽逸聽到木槿花后,雙眸漸漸迷離,開始著幻想,木槿花……
“刀柄上全部都是羅小微的指紋,還記得上次給你看過的那瓶飲料嗎?她應該是在過量服用那些藥物之后,產(chǎn)生幻覺,開始自殘。我們不清楚她幻覺到什么,竟然跑入水池中硬硬地撞擊石箭導致死亡。而她的笑容也許是因為死前幻覺出現(xiàn),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所以她死亡的時候都帶著美好的笑容。那支石箭離她的心臟還差1厘米,她并不是被刺后當場死亡的。被石箭刺穿后,她應該因為痛而掙扎,死的時候更不應該帶著那樣美好的笑容,而她之所以笑著死去,也有可能是她抱著必死的心態(tài)和藥物的作用下使她出現(xiàn)某些幻覺才會出現(xiàn)笑容,死的時候她也沒有掙扎過的痕跡。而且在場和她的衣服上都沒有其他人的指紋,這一系列的推測我們判斷她是自殺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聽了宮寒影的話,暮落心中的壓抑感一下子被松開,原本一開始她以為宮寒影是為了報復自己才判定羅小微是自殺的,現(xiàn)在想來倒為自己的猜測感到羞愧。不鼓勵宮寒影也不簡單,竟然從這幾個方向去分析了,認定羅小微是自殺的也算正常。
暮落對宮寒影露出一個贊賞的笑容:“宮寒影,你分析得不錯,不過可惜了,你道行還是不夠,羅小微確實是他殺,而且兇手就是他。”
暮落指著歐子夜,語氣堅定。
“我表哥不是兇手!”歐羽逸眼神受傷地看著暮落,心中對她的愛在顫抖。
“他是兇手!”諾雅斯憤恨地咬定。
“他不是!”歐羽逸望著諾雅斯,第一次沙啞著辯駁還夾帶著一絲恨意。
“威逼羅小微綁架若琳,他利用完了當然要殺人!不是兇手是什么!”站在一邊的藍墨陽也上前辯駁了一句。
“不是!他不是兇手!小微她是自殺的!與我表哥無關!”歐羽逸將視線轉移到藍墨陽身上,搭在歐子夜肩膀的手更加顫抖。
歐子夜側眸欣慰地看著歐羽逸,苦笑著搖頭示意他不要和他們爭吵。
“諾雅斯、藍墨陽你們懷疑他綁架諾若琳,所以現(xiàn)在認定我表哥是兇手,請你們摸著良心說,你們沒有私心嗎?剛才宮寒影說了,小微是自殺的,她與我表哥無關!就算是,害死小微的那個也應該是我,不是我表哥!”歐羽逸不理會歐子夜的提示,他毅然地脫口而出。
被歐羽逸這么一吼,諾雅斯和藍墨陽也不再爭辯,他們剛才的確是存在私心,只要一想到諾若琳那張蒼白的臉孔躺在病床上,他們就恨不得殺掉歐子夜為若琳出一口惡氣。
但是當他們看到歐羽逸拼命護著歐子夜那份真情時,他們震撼了,停止了爭辯。
暮落也被這樣的歐羽逸震撼著,一向溫柔的羽翼天使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失控,但為了得出真相,她也只能狠下心。
“羽逸,不要為他爭辯了,他的確是兇手。”
歐羽逸雙眸閃過一絲凄涼,霧氣在眼底縈繞,他搭在歐子夜肩膀上的手停止了顫抖,一時間他覺得說一句話是這樣的困難,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很干啞,很干啞。
蒼白的唇片,顫抖地吐出:“為什么……”
他的話語很輕、很沙啞,他覺得說出口是這樣的困難。
看到這樣的歐羽逸,暮落心底是一片的內(nèi)疚,咬牙,她忍著對他的憐惜:“不為什么,他殺害了羅小微,他在殺害羅小微那一刻起,他就應該知道,會有真相出來的那一天。”
“呵……”歐羽逸嘲諷地勾著笑容,他伸出空閑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雙眼,隱去眼睛里的濕潤,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眼淚,更加不要在這里,在這些人面前流一滴眼淚。
收起狼狽的神色,他放下手,漆黑的雙眸望著在場的所有人,最后視線集中在暮落身上,他冷然地說道:“證據(jù)呢?你口口聲聲說我表哥是殺害羅小微的兇手,你有本事就拿出證據(jù)來,沒證據(jù)之前,你不要以‘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表哥身上!”
他第一次用這樣強硬的語氣對她說話,如果分手那一次的狠心是假的,那么這一次才是真正的寒冷。
暮落后退一步,看了看宮寒影。宮寒影只是淡淡地嘆了口氣,眼中夾著一絲無奈,其實歐羽逸說得對,在說歐子夜是兇手的時候就應該要有證據(jù),而他一早就認定羅小微是自殺的,完全就找不出證據(jù)來說歐子夜是兇手,所以他幫不了她,只能淡然地看著暮落。
不過他相信她能找出證據(jù),剛才她可是信心十足的。
“宮寒影,你叫警方人員來學院的噴水池那里,順便讓他們帶上羅小微死亡時在場收集到的線索,越快越好,我證明給你看羅小微并非自殺。上官名律的自殺案我知道你無能為力,但是這次羅小微的自殺案件我相信你有能力讓它翻案。”暮落望著宮寒影用肯定的語氣吩咐道,她特意加重“有能力”三個字,她相信宮寒影會按照她說的去做。
果不其然,宮寒影在聽完暮落的話后,松開了握著諾雅斯手腕的手,掏出手機撥打號碼,唇邊勾起一絲笑容,他望著暮落的眼神帶有一絲寵溺,只是暮落并沒有察覺。
得到解脫的諾雅斯立即甩了甩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走到藍墨陽身邊,一同用仇視的眼光看著歐子夜。
暮落望著歐羽逸和歐子夜,兩人站在一起,身形差不多,五官間兩人也略有幾分相似,頓時她雙眸閃過一絲精光。
深呼吸,她目光緊鎖住歐羽逸。
“羽逸,我有證據(jù)證明歐子夜就是兇手,不過你要和歐子夜一同前往噴水池方向,我拿出證據(jù),讓你明白我剛才說的話絕不是給他強加‘莫須有’的罪名。”
歐羽逸不回答暮落的話,垂眸看著臉色煞白的歐子夜,看著他唇片凝固的血跡沉默。
看到為自己擔心的歐羽逸,歐子夜笑得云淡風輕:“我們?nèi)娝兀チ瞬趴梢宰C明我不是兇手。”
“好。”歐羽逸立即開心地點頭,有他這句話就足夠了,有了這句話就證明表哥不是兇手,頓時剛才悲痛凄涼的心情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