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璇回到家后。

沒讓外婆看見自己這幅狼狽模樣。

進屋給季冠霖打了電話：“爸，我現在能去英國不萊梅找你和媽媽嗎？”

季冠霖高興的不得了，忙對旁邊的李媛喊到“女兒說要來英國了，你趕緊給她和她外婆訂機票。”

“啊璇璇要來英國，太好了，當時若不是她說舍不得外婆，我才不想讓她待在國內了，這下正好，還能把她外婆帶來。”

季璇躺在床上聽到后，沒忍住抽泣，笑著流出的眼淚：“爸媽，我想你們了，機票越早越好，我都收拾完了。明天和同學們告個別就行。”

那正好，就訂四月十一那天的國際航班了。

一個星期以后。

“好，不萊梅有時差，爸媽你們早點休息吧。”

季璇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轉天到了學校。

紀旸有意躲著她。

季璇看穿：“好了，紀旸別躲了，我要出國了。”

紀旸聽后震驚道：“什么？你要出國？那阿硯…”

話沒說完，季璇打斷他的話，“你別說了，我和他沒可能了，本來打算高考結束后去申請英國的大學的，還沒想好怎么跟他和你們說，現在只不過提前了罷了，況且我爸媽也在英國不萊梅。”

“阿硯，他沒想放棄你的，真的。”

“紀旸，他放棄物理競賽，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這些你和他們都知道對嗎？你幫他瞞著我，可最后無論怎么樣，結果依然如此。我像個傻子一樣，阿硯他母親來質問我的時候，我像個啞巴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真的，真的夠了。”

季璇有點哽咽，強忍著淚說完這些話。

回到班里。

和所有同學，老師告別。

唯獨她前面的那個空位。

第四天了他依舊沒來。

一直被關外房間里置身黑暗的少年不知，再過三天。

他的女孩就要永遠離開他了。

這三天，季璇沒忍住，給那個備注已經變成一堆號碼的電話發了很多短信。

說了很多心里話。

她笑了笑，想起了當初見到他的時候。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心都在戰栗。

好像漫長的時光里終于等到了誰的那種感覺。

［阿硯，四月十一的飛機票，我要離開西城了。以前你從不會不回我消息的。］

［阿硯，離開的時候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回頭，我怕我會忍不住，忍不住去找你。］

［阿硯，我們現在都太年輕了，沒有能力去反抗父母，我不怪你。所以好好長大吧。］

［阿硯，我說過你要選擇前途，我會完成你的夢想的，答應過你的。］

［阿硯，還有記住，我不止喜歡你，我很愛你。］

［阿硯，我想你一定會好好生活，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地做自己。］

［阿硯，我要走了。說過的約定可能都要不做數了，再見江石見。］

再見西城。

飛機起飛的時候，季璇的心也落了地。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少年的事一直在心里，久久不肯褪去，每每想起，愁從心來，夢里哽咽，唯有自知。

“阿硯，我理智到極端，可以親手毀了自己在乎到不行的感情，甚至可以承受任何代價，默不作聲，及時止損，希望你的原諒我的自私。我不強求，即使我很在意。”

季璇閉上了眼睛。

一滴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