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大年三十,不過還是會有很多反骨不樂意呆在家里,還有很多人是為了在年三十討個好兆頭跑到寺廟里去燒香,還有些人專門跑到政府劃出的那片地上去放煙花,孫羽清和馮軒就是選擇的那里。
買了兩把煙花,孫羽清和馮軒置身于眾多放煙花的人之中一人手中拿著一支煙花,點好之后等了不到半秒火花就出來了,把孫羽清高興地跳了起來:“快快快,來把你的點燃!打火機裝回去!”
馮軒趕緊依言行事,孫羽清也把手里另一只煙花拿起來引燃,兩人在人群中煙火中喜笑顏開。
一把的煙花很快就放完了,孫羽清也不準備再買,置身于人群中有點像另類,便和馮軒退到了人群外,馮軒在孫羽清后面抱著孫羽清,人群里面鬧哄哄的,反倒是孫羽清他們這邊安靜得很好,孫羽清側著頭在馮軒臉上蹭了蹭,被這樣抱在懷里還是挺暖和的。
一下子孫羽清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終于有了一種她就要嫁給馮軒的感覺,一直以來對男人的猜忌與不信任好像都沒有了,不管怎么樣,只要那個人是馮軒都可以,心里暖暖的。
把孫羽清送到家樓下之后兩人又在樓下膩歪了一陣子,看時間實在是不早了,孫羽清再不舍得還是把馮軒給趕走了。
回到家之后孫爸爸孫媽媽都還在電視機前一邊看春晚,一邊包抄手,聽到孫羽清回來之后頭也不會就說道:“回來啦,去送個人送這么久,我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想給你打電話你連電話都沒有帶。”
“嗯,和馮軒去轉了一圈。”孫羽清說道,然后坐到沙發上和孫爸爸孫媽媽一起包抄手,沒過多久孫羽清發現自己實在是不敢恭維今年的春晚,不,應該是這幾年的春晚都不敢恭維,吐槽了兩句之后就撒手不干了,拍拍手就要回房間,孫媽媽在孫羽清背后直罵,孫羽清全當沒聽見,反正都聽了這么多年了,不在乎這一兩句。
“孫志楠你看你教的什么娃娃!都是你慣的!”
在關門的時候孫羽清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這個,聳聳肩,每一次自己老媽管不住自己都拿老爸開涮,難為孫爸爸這幾十年是怎么過來的哦。
換上睡衣之后孫羽清便去洗漱了,回來坐在書桌前抹水和乳,才抹完電話就響了,還以為是馮軒呢,手上還沒干就拿起電話,可是來電顯示竟然是張信,孫羽清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沒了。
“喂——”
“喂,孫羽清,你在家嗎?”
孫羽清坐到床上,手上的水乳都已經干了:“在家啊,怎么了?”
“那個,馮軒在你家嗎?”
問馮軒?什么意思,難道是想來討好馮軒嗎,孫羽清心里想著:“不在,我家太小了,住不下那么多人,所以他就去住酒店了。”
“哦。”那邊明顯語氣輕快了一些,“孫羽清,我有話想和你說,你出來一下吧。”
孫羽清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語氣也不怎么好:“現在這么晚了,我出去遭賊惦記啊,而且我都已經換衣服了,有什么話就在電話里說吧。”
“沒關系,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你下來一下吧。”
孫羽清嚇了一大跳,跳起來往窗邊疾走,因為孫羽清房間是靠著大街的,樓層也不高,所以樓下的東西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打開窗子冷風就吹進來了,孫羽清把穿在睡衣里的外套再裹了裹,往樓下望去,張信果然就站在樓下,仰著頭,耳朵上還放著電話。
“你等一下我馬上下來。”
說完孫羽清就關上窗戶,換了一件厚實的外套,穿上襪子往外走。
“怎么晚了你去哪里啊。”孫媽媽問道。
“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孫羽清出去的時候連門都沒有關。
下了樓之后就看見張信就在樓梯口等著,孫羽清下樓的速度慢了下來,把手揣進外套兜里,走到張信面前,說道:“說吧,什么事兒大晚上的把人叫出來。”
看得出來張信情緒不怎么好,幽幽地看著孫羽清,孫羽清心中頓生警惕,張信是個演員,從來不屑于隱藏自己的遭遇,不止如此,還會往大了說讓人以為他難受的事情,以前孫羽清就常常被他騙。
“我們走走吧。”張信幽幽說道,眼中還泛起了紅。
孫羽清看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心里還是有些發憷,倒不是怕張信,雖然張信這個人不怎么樣,可是孫羽清還是有信心他不會對自己怎么樣,只是現在畢竟已經晚上十一點過了,大街上又一個人都沒有。
“就到對面去吧,在這樓梯門口怪奇怪的。”看出了孫羽清的糾結,張信又說道。
“好吧。”
連孫羽清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現在在引導張信往對面那盞路燈下走,因為這片區域已經是舊房子了,政府現在在忙著規劃新區,所以這一路的路燈好多都瞎了或者是忽明忽暗,只有對面那盞,依然頑強地堅守著崗位。
“就在這里吧。”走到路燈下之后孫羽清停住,整個燈光都打在她的頭頂,張信一時晃了神,就這樣子看著孫羽清,孫羽清轉過頭來,張信馬上把眼簾垂下所以沒有看到張信的眼神,“聊什么,快說吧,我還要快點回去過年。”孫羽清知道馮軒在倒數的時候一定會給她打電話,就算馮軒不打她也要打,人家大老遠的跑過來卻一個人倒數過年,想起來都有些心疼。
張信走上臺階,半只腳站在臺階上半只腳空著,背對著孫羽清:“你媽說你都要和馮軒結婚了,日子都定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怎么聽張信這一起有些難受,孫羽清冷笑一下,不會是怕以后再也沒有一個傻子在他身后圍著他團團轉了吧。
“當然,遇到馮軒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孫羽清說道,心中有些微甜,低聲笑了一下,再抬起頭,發現張信已經不說話了,目光悠遠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橘色的路燈打在張信臉上照出了一臉的黃,這樣子的側臉孫羽清看過凝視太多次了,每一次都要凝住眼淚才敢細看,一察覺一動靜就趕快把目光收回來,孫羽清一下子覺得有些難受,心疼當年傻子一樣卑微的自己,眼淚一下子涌上來,原來忘記一個人,并不是很難,虧她還一直以為會一輩子被這樣卑微的感情折磨,眼淚落下的時候,孫羽清會心地笑了,把目光收回來,看著地上自己的剪影,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可是嘴上卻噙著笑容。
張信到最后還是沒有再說話,只是在臨走的時候對孫羽清說結婚的時候給他發請柬,他一定會封個大紅包。
“那是當然。”孫羽清笑得很燦爛,因為忙著回去,所以根本就沒有心情看張信落寞的表情,說完就跑上了樓。
“你大晚上的跑去哪里了,神神扯扯的?”
一進門,孫羽清就聽見孫媽媽在背后嚷嚷著,頭也不回一下往房間跑:“就有事兒,我回房間了。”
一進門坐到床上就把電話拿起來,打開電話的同時把襪子脫了,本來燙的暖和的腳下樓一趟又冰了,雙腳并攏搓了搓,馮軒沒有打電話過來,可是發了個消息過來說他已經到酒店了。
把下半身子放進被窩里,孫羽清看著電話時間走,還剩三分鐘跨年,把電話點到馮軒的通訊錄那里就等著零點零零的到來。
到了!到了!孫羽清趕緊點下撥打電話——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孫羽清一笑,把通話關了,馬上電話就響了,急忙接通:“喂——”一說完這個字孫羽清就倒在床上傻兮兮地笑了。
“傻子,笑什么。”對面馮軒心情也很好的樣子。
“笑你傻啊,嘿嘿。”孫羽清躺在床上用被子抱著自己說道,“我們兩個一起給對方打電話,然后沒有打通。”
馮軒也低笑一聲:“是啊。”頓了一下,馮軒又說道,“孫羽清,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第二天一早孫羽清就被孫媽媽拖起來了,今天還要和馮軒一起去拜見幾個親戚,順便和他們說結婚的事情,孫羽清起來的時候馮軒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孫媽媽一臉朽木不可雕的樣子看著孫羽清,又跑去和馮軒說話,生怕馮軒不要孫羽清了,引來孫羽清陣陣白眼。
每年大年初一的時候孫爺爺幾個子女都會來家里做上一桌吃個飯,今年最稀奇的還是孫羽清帶了男朋友回來。
“哎喲這小伙子精神——清清好福氣啊——多大啦——哪里人啊——和清清認識多久了啊——家里干什么的啊——什么時候結婚啊——”
一進屋馮軒就被七大姑八大姨拉倒一邊聊起了家常,明明每年孫羽清都是幾個孫子輩的是主角,可是今年主角變成了馮軒,孫羽清和自己哥哥姐姐站在一旁欲哭無淚。
“聽姨說你們都要結婚了,你看,我媽他們多激動。”
得,旁邊的表哥也不消停,看好戲的在孫羽清旁邊說道,孫羽清斜眼看了表哥一眼:“那是因為你們幾個無能,都要三十的人了對象都還沒有,我最了不得找回來一個他們當然稀奇。”
孫羽清是這幾姊妹里面最小的,可是卻是最早帶對象回來的,反而幾個哥哥姐姐現在連對象都還沒有找,雖然說好聽點事因為工作所以不好找,可是到底還是這么大年紀的人了說不慌是不可能的,孫羽清一句話一下子把幾個人懟得說不出話來了。
在飯桌子上孫媽媽公布了婚訊,三月十八在上海舉辦婚禮,幾個大舅子去就行了,四月二十三在成都補辦,屆時女方的親戚都要參加,這話一出來,桌上就熱鬧了,孫羽清幾個長輩都羨慕孫媽媽好福氣,然后開始指責幾家孩子沒出息,孩子們也只有低著頭白白受著,這么多年經驗告訴他們,這個時候必須住嘴,不然暴風雨會來得更加猛烈。
大年初一一過馮軒和孫羽清就準備回上海了,因為馮軒也得帶孫羽清見見家里的親戚,自從馮媽回去之后這幾天馮軒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都是打聽孫羽清的。
雖然很舍不得自己女兒,不過想著到底人家是要回去辦正事兒的,而且過不了多久就要見面了,孫爸爸孫媽媽還是期期艾艾地把孫羽清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