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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知道的太晚了

飯后,三個人一起坐到了魏舒歡的車上。魏舒歡和張賀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必晚飯的時候他們倆都看出惠涵的意思。

溫惠涵從后座的眾多購物袋里找出了要送給張賀的車飾品。

“這個送給你,打開看看。”

張賀打開后,看到是一個四葉草形狀的水晶掛件。

“張賀,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喜歡和照顧,有生之年能認識你是緣,只可惜我們沒能走到一起是無份,不過我已經很幸運了。以前一直都是你單方面的對我好,我也沒有回報過你什么。你知道四葉草幸運草的寓意是幸運嗎?希望以后你的人生會一直有幸運相伴。”

張賀語塞的說不出話。

魏舒歡終于按耐不住,哭著對溫惠涵說:

“惠涵,你別這樣,我最近咨詢了很多醫生,你的病雖然不能痊愈,但壽命是有機會延長到更久的。”

“小祖宗,你怎么又哭了?”

“你今天做的所有事,說的所有話,你老實說,是不是在交代后事?你是不是又想自殺?”

“什么叫又想自殺?我什么時候自殺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許你這樣,你給我好好活著!”

“你放心吧,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活著。”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要非說我是交代后事呢,倒是也可以這樣理解。我讓我爸,哦不,現在應該是咱爸了。我讓咱爸認你當干女兒,其實是我的私心。等我不在了,咱爸在這個世上就沒有親人了,我希望你能代替我照顧好咱爸,幫我盡孝,這件事是我必須要托付給你的。”

“那你又給我買衣服又給張賀買禮物是什么意思?”

“怎么?我現在有錢,當然要享受了,給自己最好的朋友買點東西還不行了?”

“就只是這樣?”

“當然了?不然呢?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可不得及時行樂嗎!”

“那你答應我,永遠都不要放棄希望好嗎?”

“好,我答應你。”

聽到惠涵這么說,張賀總算舒了口氣。

“惠涵,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們盡快治療吧。”

“這個嘛,我會積極配合治療的。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再給我點時間,讓我把想做的事做完。”

魏舒歡再次緊張起來:“治療完也可以去做呀!”

“我查閱了很多資料,放療和化療會帶來很大的副作用,我怕萬一出現什么意外,那就真的會有遺憾了。”

“你想做什么?”張賀問道。

“我想……去大理。”

“好,我陪你,后天就出發。”

“我也要和你們一起!”魏舒歡說道。

“好,我們一起!”

2月的最后一天,三個人一起去了大理。這是溫惠涵第三次來,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這里承載著溫惠涵和程洛天愛情最美好的時光,這一次真的要說再見了,來到洱海旁,便是對洛天最后的告別。

“舒歡,等我不在了,把我的骨灰帶到這,撒入洱海吧。”

“溫惠涵!!!我警告你,不要天天把這種話掛在嘴邊!沒死呢你都快把自己咒死了!”

“答應我,好嗎?”溫惠涵真誠的看向舒歡。

“好好好,知道了!”

漫步在街道上,溫惠涵的雙眼沒放過四周的一切,她努力的想把每個角落記下,努力的想把這里所有的美好帶走。

她看到路邊一個小男孩手中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她認出了這個小男孩是去年送她香檳色玫瑰的那個,于是走上前去。

“小朋友,你還記得我嗎?”

小男孩撓了撓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姐姐去年也來過這里,當時也遇見了你,你還送了一朵香檳色玫瑰給我。”

聽到香檳色玫瑰,小男孩似乎想起了什么。

“哦!我記起來了,去年有一個哥哥給了我一百塊錢,讓我把那只玫瑰送給你。”

“哥哥?”

“嗯,個子高高的。”

溫惠涵心頭一震,她掏出手機,翻出了洛天的照片給男孩看。

“是他嗎?”

“對!就是這個哥哥,這件衣服都一模一樣!”

溫惠涵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恍然間她明白了什么。

所以去年我一個人來大理的時候,洛天也在。他一直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陪著我,他沒有食言,他答應再陪我來一次,他真的來了!

見到溫惠涵這幅模樣,男孩嚇得跑到了一邊。魏舒歡和張賀馬上跑了過來。

“惠涵,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有,我開心的。”

溫惠涵內心夾雜著懊悔,為什么自己當初沒發現?為什么當初自己沒有問這個男孩?她究竟跟洛天錯過了多久?為什么現在才讓她知道?

晚了,真的太晚了。

短暫的幾天旅程,她把曾經和洛天一起去過的每一處都重新走了一遍。她想起自己曾經和洛天說的話,“洛天,等我們老了,就來云南生活吧。買一棟面朝大海的房子,我們一起牽著手,吹著海風,沐浴夕陽。”

洛天,這輩子我沒有機會了,等我不在了,我就在這里等你,等到下輩子,早點遇到你。

回去以后,張賀帶溫惠涵去醫院重新做了檢查,預約了一周后的化療。

溫惠涵每天都會夢到洛天,時常在睡夢中哭醒,她緊緊的抱著洛天最后送給她的云朵抱枕,那上面早就浸滿了眼淚。她枕在頭下,覺得有些膈,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

果然,拉開拉鏈看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盒子,打開以后,里面是一個心形珍珠的戒指。這顆珍珠!!!

“你可一定要當我的第一個顧客。”

“那是當然!”

“那我要在第一個賣出去的蛋糕里給你個驚喜。”

所以,‘會有一天’的一個顧客,真的是洛天!

這一次,溫惠涵真的崩潰了。

上天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所以洛天他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背叛過我?他一直都很愛我,對嗎?為什么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什么都不知道?我也還愛他啊?我對他的愛從始至終都沒變過。為什么我沒有早點去尋找答案?為什么我們連好好的道別都不能有?

溫惠涵的心,痛得像被千千萬萬跟針扎一樣。

她蜷縮在床上,虧到失聲,哭到眼淚都干了。

這是她知道自己生病以來,第一次害怕死亡。

如果人生能重來,我一定會在和他相愛的日子里,跟他多說千遍萬遍的我愛你。我一定會在看得見他的日子里,和他擁抱的更久一點。我一定不會錯過每一次和他一同望向的日升和日落。

可惜人生從來都沒有如果,人生也不會重來,每一個昨天都無法改變,每一個明天都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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