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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雪是什么顏色的

朱顏改微微一愣,今天,是第二次了。

王大牛回到院中,朱顏改沒察覺。

沒覺察到王大?;貋?,情有可原。源于彼此十分了解。

很顯然,這次是被王大牛有心算無心了。

老青牛回來,朱顏改竟然也沒察覺。這就不用想,和老青牛馱著孫爺爺有關。

孫爺爺坐在牛背上,對老青牛來說,破天荒了。

朱顏改揉了揉眼角,要回房間睡覺。

“回來!”孫爺爺氣頭不小。

朱顏改心里怦怦亂跳。

“過來!”孫爺爺從后院出來,口氣依然不善。

眼看著孫爺爺從后院出來,朱顏改的腳就像灌了鉛一樣,實在難以挪動,根本不想往孫爺爺那邊邁出一步。

孫爺爺手里的那把劍,朱顏改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孫爺爺把劍和劍鞘一起隔空一拋,朱顏改只能接住。

“泥菩薩還有幾分火氣,我這個老頭子就不信,人活著當真就能把火氣全部去掉了?”孫爺爺緩了緩,這句話就平和很多。

朱顏改還是有些聽不明白,孫爺爺語氣卻十分明顯。今日的孫爺爺,為何對自己這般?

朱顏改忽然有種感覺,自己要是還不做點什么,難道這里也待不下去了?

一轉頭,朱顏改卻有種恍惚的感覺。

一位白衣書生,文質彬彬站在門檻之外。

文質彬彬,絕世美顏。

這就是白衣書生給朱顏改的感覺。不過,當朱顏改看了書生身后女子一眼之后,自然而然就覺得這書生長相也很一般。

之前看過再好看的長相,都一般。

然后,朱顏改就把眼神回到白衣書生身上了。

一開始,要不是給人文質彬彬一本正經的感覺,朱顏改還以為是那個青衫讀書人李西山又回來了,只不過,這次身邊沒跟著那個叫楊見山的少年郎。

感覺罷了,那個裝成一副高人作派的青衫讀書人李西山身形更加高大一些,兩人長得也不像。

后來回想一番,那個李西山,實在有那么一點點······賤。哪怕穿了一身青色儒衫,還是會有那么一點感覺。

老青牛盯著白衣書生,稍稍挪步,把老舟子嚴嚴實實擋在身后,深深吸氣,緩緩呼出,綿延不絕。

白衣書生深深一揖:“深夜登門造訪,還望老先生包涵。”

老舟子微微挪步,仔細看著白衣書生,也很驚奇,“算不得登門。”

白衣書生微微一愣,“能不能在門外問老先生一句話?”

老舟子點了點頭,“當不起先生這個稱呼?!崩喜焕?,另說。

白衣書生也不辯解,認真想了想,問道:“如果一個人以無敵之姿出現在面前,可是一眼就能看穿他其實弱得可憐。這個人足懼不足懼?”

“當時不足懼,以后難說?!边@個問題,無需細想。

白衣書生點了點頭,抱了抱拳,就要告辭下山。

老舟子似乎覺得自己待客不周,就喊一聲顏改。

“顏改,送這書生下山。”

朱顏改抬腿就往外走。

白衣書生欲要推辭,朱顏改已經一只腳跨過門檻。

白衣書生下意識退了一步。

然后白衣書生和朱顏改就很尷尬地停在了那里。

白衣書生轉身就走,朱顏改愣了愣神,追過去,反而顯得唐突。

那女子跟在白衣書生身后一陣疾行,朱顏改沒來由喉頭一陣腥甜。

朱顏改那只腳就沒有邁出去。然后,門外的那只腳就只能收回來了。

小虎幾人先后出來,緊跟王大牛出來的的張勝男也不過看到了最后一幕,只看到那個女子模糊的背影。

最早出來的王大牛跑到朱顏改身前,睜大眼看著朱顏改:“打架了?”

朱顏改勉強笑了笑,卻沒張嘴,只是搖頭。

王大牛沒敢說話。

張勝男還有些恍惚,然后微微皺眉。

常過年站在原地,還在往外看。

秦嘉依什么也沒看見。

柳四月強忍著好奇,沒有跑到門口張望。

小虎喊了聲爺爺。

老舟子沒想到幾個孩子都出來了,瞪了一眼朱顏改,顯得有些埋怨:“一個過路的莽撞書生,路過而已?!?

朱顏改要是送那白衣書生下山,給他指指路,回來再解釋一番,孩子們就不會多想了。

哪怕朱顏改回來一句話也不說,孩子們也不會想那么多。

老舟子拍了拍身邊朱顏改的肩膀,回后院去了。

朱顏改強忍著回到屋里,剛跨過門檻,再也忍不住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朱顏改眼神明亮,有種說不出的暢快感覺。

之前,忍得太過辛苦了。

朱顏改擦了擦嘴角,笑了笑,對于吐血一事,半點也沒上心。

朱顏改把孫爺爺拋過來的劍抽出來,就是一個抽劍的動作,差一點讓朱顏改又吐出一口老血。

朱顏改扎好馬步,使出吃奶的勁拔劍,劍和劍鞘依然嚴絲合縫,一動沒動。

朱顏改放心了。

還是孫爺爺了解朱顏改。

可惜上一個這么疼小俊彥的那個白胡子老頭,已經嗝屁了。

朱顏改滿意極了。把腦袋晃了一圈,然后把劍也插在背后,和那把黑不溜秋的鐵劍交叉在一起。

以后,就是身懸兩把劍的劍俠了。

白衣書生緩緩下山,跟在身后的女子很無聊,拿了根樹枝,路邊的樹枝野草就遭了殃,樹枝掃過,毫無例外落了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雖說不是繁花似錦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煞風景。但是,要是看到女子容顏的話,就另說了,看個背影,也不會讓人心生不悅。

“要是讓他送你上路,也很好?!迸诱f話,張口就來。

白衣書生笑了笑:“‘上路’這個詞不好,能不能換一個?”

女子就哦了一聲,卻沒有下文,依然無心無肺地用樹枝敲碎路邊的枯枝野草。

白衣書生嘆了口氣,要是此情此景被人看到,大約有些羨慕那些枯枝野草了,當然,要是能作她手上的樹枝,那就更讓人艷羨。

“問雪顏······”白衣書生反復念了幾遍這個名字,想要問個問題,卻都打住了。

問什么,怎么問,都有答案。

雪,是什么顏色的?

當然是無色嘍。

那為什么變成白色了?

染凡塵唄。

再往下怎么問?

要是變成其它顏色呢?比如紅色,比如黑色······

那要是最后再問一句,怪誰?怨誰?

其實還是一個算不上答案的現成答案。

還是那個自稱讀書人其實不老的老先生給的答案——“很正常”。

一個“很”字,實在用力過猛了。

不過,這才對,按老先生的說法,就是矯枉過正嘛。不過正不足以矯枉。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讀書人,做事難脫窠臼,偏偏自詡為讀書人的老先生很不以為然。

俗眼觀事異,道眼觀事常。觀而已,心何為?

難逃窠臼,便覺窠臼纏身。

他人,己心,都是牢籠。

就像剛剛見過的可以稱一聲先生的老先生,依然沒有邁出那一步。

再之前,那個自稱讀書人的老先生勸自己少胡思亂想,多走走看看。

又多讀了這么年書,那就再聽一次勸?

走走停停,依然反反復復,還是沒什么看頭。

問出那個問題之后,白衣書生其實還有反過來的一問,不過忽然意識到反正以前已經驗證了,就無需問了。

究其根本,還是相看兩厭的緣故?白衣書生并不覺得。

戰戰兢兢,如臨大敵。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畏畏縮縮,如探湯火。

沒有大敵、薄冰、湯火呢?

這世間,確實沒什么看頭。

不過,今晚月色尚可。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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