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停留在了楊夏房間的書架上,永遠。
無人知曉。
雨季,時常下雨,陰晴不定。
張銳琳周末會在一家叫“Solitude”的咖啡館里兼職,剛幫客人點完單,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姐,快要過清明了,媽這幾天準備祭祖的事,你能回來嗎?”
張銳琳抬了表,三月下旬,對方的聲音放低,“你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家了。”
“我知道了,過兩天我就回來。”
“好。”
夜晚,張銳琳躺在床上,才想起白天的事情,準備提前訂了一張輕軌票,收到了胡俊軒的訊息:“清明你回去嗎?”
“我回K市。”
“一起吧?”
“好啊。”
三天后,張銳琳托著行李箱從輕軌站里走了出來,人流量大,胡俊軒的腳步稍微變小。
張銳琳的手機響了起來。
“銳琳啊,小愿告訴我今天M市到K市的輕軌只有這個點,你下輕軌了沒有,需不需要我們接你啊?”
“媽?”張銳琳疑惑,看了一下手機里的備注,是張愿沒錯啊。她又把手機懟到耳邊,隱隱聽見對面的聲音也有些喧騰。
對方的手機像是被奪來奪去,發(fā)出的“咔咔”聲有些刺耳。
最終對面的環(huán)境清凈下來,張銳琳才開口,“你們不用過來,我已經(jīng)在回家的路上了。”言畢,胡俊軒的手掌扣了上來,她的心有些砰動,另一只在耳邊的手僵住,抬眼看了一下他。
“怎么了?”胡俊軒低著頭。
張銳琳緩緩的搖了搖頭,“沒事。”
兩個人安靜的走出站點,張銳琳怔怔的看著他,“那個……我先回家了。”
胡俊軒這才松開手,“我們再聯(lián)系吧。”
回家的路上,歲月的犁鏵劈開泥土板結的記憶,輕快的足音搖醒春風沉醉的夢境。她踏著春的足跡,撿起春姑娘丟在河邊的畫稿,漫步春天的田頭,尋覓春姑娘遺落的詩行。春天的腳步是這樣輕盈,春天的綠紗巾是這樣撩人心神。踩在春天的沃土上,一股清甜的味道浸透她的靈魂。
小區(qū)附近的有一片江河,還來不及儲存一個冬天的記憶,歡快的江水就已經(jīng)浸染了春天的詩意,春風得意,便能吹開江邊任一朵含羞的蓓蕾。
是很久都沒有回來看過了,K市變化萬千,小區(qū)旁的便利店還開著,便利店的老板娘一眼就認得自己,贈了一瓶礦泉水給她。
搬著行李箱走上六樓,門鎖還是兩年前的那一個,家還是原來的家,家中的設計、物品的放置一樣都沒有變過。
飯桌上的菜是熱騰騰的,林葉從廚房里端來了一鍋湯,見張銳琳杵在客廳,敞開笑顏,“哎喲,終于舍得回來了?”
“最近忙著考編制呢。”
林葉放好鍋,摘下防熱手套放一邊,“你才這么年輕,我也不會逼你什么的。”
張銳琳把行李箱托回房間,里面的東西沒變,但地上多了兩個儲物箱,她留意了一下,都是張愿高考要用的書籍。
她拉上房門時,張愿同時也出來了。張銳琳遠邁一步,張愿見狀,叫喚了她,“姐。”
張愿上前,“我知道這么多年你都不接受我,可是事情總歸要過去的。”
“麻煩把你的東西從我房間里扔掉,謝謝。”
兩個人裝作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坐在餐桌前有魚有味的吃起午餐,張銳琳夾了一顆西蘭菜在碗里,林葉啟齒,“小愿的老師告訴我,她可能會有保送的名額,當時聽得我,可喜了。”
張銳琳把西蘭菜塞入口中,細嚼慢咽,默不作聲的看著碗里的白米飯。
林葉不滿意地看著張銳琳,“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啊?”
張銳琳鎮(zhèn)定自若的回答,“我這個人,從來就看不上通過非正常手段得到特殊機會的人,就算是她有這個能力。”
張愿的心忽地抽動一下,惱羞成怒的視著她,“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剛回來就要把大家都弄得不好看嗎?”
張銳琳睞了一眼兩人,什么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