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將汽車駛入一所高檔小區,泊好汽車,坐在副駕上的女人隨之解下安全帶,進到大堂里。
電梯的數目一點一點往上升,楊夏攥緊鑰匙,心里始終沉甸甸的,鑰匙硌疼了手心。
開了門,進入玄關,楊夏站在鞋柜面前,停留許久,鞋柜沒有被動過,楊夏換上拖鞋,怔怔地看著電視旁的落地式空調。
連雪兒簡單打量了臥室,出來時見楊夏仍然杵在那,“干嗎總是盯著空調看,空調有問題?”
“總覺得不太對勁。”
臥室里,紅木衣柜打開的角度也保留了好幾天,洗漱間里,牙膏和杯刷依然原樣保留在那。
楊夏垂下眼簾,瞳仁里,有失望,有僥幸,她聲音低如細絲,“走吧。”
汽車駛到一半,楊夏驀地剎車。副駕上的連雪兒受到一陣沖擊,驚恐的看著她,楊夏連忙解開安全帶,“對不起。”
汽車行駛的過程中,雖然不說,但連雪兒也知道她心不在焉。楊夏在路邊下了車,盯著一位頭頂蒼白的中年婦女許久,上前拉住。
“媽,你怎么在這?”
楊母也有些意外,“我是想來找你的,這里好幾條街道長得一樣,我走著走著就繞暈過去了。”
楊夏心頭一酸,“怎么突然過來了?”
“夏夏,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知道你們談了有一段時間,可是你要想,一個有錢人他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嗎,為什么非要是你呢?這一類人你碰不得啊……”
“媽,這是我的事。”楊夏打斷了楊母。
“我知道你長大了,很多事情我也干涉不了你,我是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也要聽媽的意見啊。”
“媽,你相信我嗎?”
*
一陣門鈴聲,楊夏開了門,連雪兒的臉蛋微紅,手里拿著一瓶紅酒,舉起,“我帶了酒。”
楊夏側身讓連雪兒進來,從抽屜里拿出兩個高腳杯簡單的清洗了一下,連雪兒將楊夏面前的高腳杯倒了三分滿。隨后她舉著一整瓶紅酒大口大口的灌醉自己,楊夏怔住,把她手中的紅酒搶了過來,“你是不是瘋了?”
連雪兒不耐煩的叫了一聲,躲開了楊夏的手,“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就是你發生了什么事都不說,你要是想黎檳就去找他,你在這生什么悶氣啊?”
楊夏呆滯住。
“楊夏,你恨過我嗎?”
楊夏低眼摩挲著高腳杯,始終抿著唇。
“我猜你一定恨過我,不瞞你說,我也恨過你,不過后來我不恨了,我覺得你和我特別、特別像,唯獨不一樣的是我敢說,而你不敢說。”
楊夏微抿一口酒,“有些事情不是靠嘴巴解決的。”
“你不靠嘴巴什么都解決不了!”
連雪兒倒下身子,看著高腳杯喃喃道,“自打我認識你來,你就沒哭過,哪怕是每天見到銳琳和師哥兩個人一起走,哪怕是當時出了事你都能一個人調整好情緒,包括工作遇到瓶頸期,你從來沒有找過我。楊夏,你哭一哭好嗎?示弱一下好嗎?”
“我……”她聲音低低的。
“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們兩個了,我比誰都希望你們兩個人過得好,銳琳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幫她,可你也有你的生活。”
“銳琳現在需要我們,她還想著易巷陵。”
“我就不想嗎?我無時不刻都在想易巷陵,可我有在好好生活,有在好好工作,我愛我自己。”
“愛自己?愛自己會和周志上床?”
連雪兒有些愕然的看著她,隨后面部肌肉放松了下來,淡淡的回答,“原來你們都知道……”
楊夏的嗓音沙啞,“不是我的意思。”
“如果你想確認他愛不愛你,你就當他的面脫掉衣服。”
冷不丁的聲音讓楊夏驀地抬頭,她怔住。
“一個男人如果他愛你,他不會和你上床,一個男人如果他不愛你,他不會和你上床。”
不承想楊夏誤解了她,“你的意思是周志不愛你?”
“我的意思是,如果黎檳和你真心相愛,現階段他不會選擇和你上床。”
次日,連雪兒請了病假,陪同楊夏做拍攝。拍攝結束兩人挽著手走出大門,一陣薄涼的風迎面而來,映入眼簾的還有一個高大的身子,慵懶的倚靠在車旁。
黎檳身后還有一個女生,她認得,這是他的助理。
黎檳側身打開副駕駛的門,掃了高潔潔一眼,高潔潔微笑著退后一步,開了后座的車門。楊夏坐進副駕駛上。一路上大家沉默不言。
“黎總,您的咖啡。”高潔潔的手從后面伸了進來,楊夏的余光落在高潔潔的指尖處,輕輕借此摩挲著黎檳的骨節分明的手背。她暗暗吸了一口氣,目視前方。
后方傳來的女聲甚是不滿,“給咖啡就給咖啡,你摸人家的手干嗎?”
高潔潔并沒有理會連雪兒的嘲言,打開手提電腦起草了一份新的工作報告。
連雪兒途中借口下了車。黎檳再將車子駛到Missing大樓下,后座的高潔潔下車離開。緊接著楊夏也跟著解開安全帶,側過身開門,怎么打都打不開。
“你想干嗎?”楊夏回頭,憤憤地看著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黎檳笑著理了理她額頭前有些凌亂的發絲,低語,“我們回家。”楊夏這才安靜下來。
到了家兩人換上拖鞋,楊夏徑直走到臥室,整個人倒在床上,輕嘆一口氣。很快床的另一邊陷了下來,一張臂彎將自己圈住,屬于他的氣息再次彌漫開,有力的胸膛貼在她柔軟的背部。
楊夏翻過了身,忡忡的對上他那柔和的眼神,“怎么了?”
“沒事。”她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里,細綿的呼吸隨著他那有力平穩的心跳聲同步。
黎檳的手溫柔撫摸著她的頭,嗓音低低的,“對不起,這幾天工作比較忙。”
楊夏的臉露了出來,順勢摟住他的腰,“我不是生這個氣。”
“你知道我為什么找阿姨的。”
“這個我已經不生氣了。”
黎檳笑了笑,“我和高潔潔沒什么。”
“胡說,你明明就沒有拒絕她的意思。”
黎檳的臉壓了下來,輕輕描繪她的唇形,她的話語含糊不清,可他聽清楚了,“黎檳,我知道你的女人一向都很多。”
話落,楊夏脫掉了上衣,身子貼近他的,回應著他的吻。
他的雙手撫著她的腰,嗓音性感好聽,“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