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爺回來了!在二小姐房里。”一丫環在房門通報。
“知道了!”韓唯霜回神過來,抬步準備出去,想了想,抽了幾張書案上的紙,折好放在衣袖內,這才踏步出門。
踏入杜詩穎房門,只見杜淵坐在杜詩穎床頭滿臉怒意,喘著粗氣瞪著跪在地上的小倩,小丫頭渾身瑟瑟發抖,額中破皮流血,韓唯霜伸手拉起小倩,“你們都下去吧!”出聲撤走所有丫鬟,屋里只剩下她,杜淵和余燕芝,還有暈迷不醒的杜詩穎。
低頭凝視著暈迷的杜詩穎面無血色,杜淵心疼得不得了,眼眶不禁紅了,手掌輕輕附在她臉頰,指尖細細的撫著,隱隱有絲顫抖,嘴里恨恨的說著:“李家人實在逼人太甚!真以為我杜淵好欺負的嗎?”隨即又低聲喃喃道:“詩兒,我的寶貝女兒,爹以后會好好護著你的。”
聽到這話,余燕芝忍不住流下眼淚,拿起手絹輕輕拭去淚水。
期間,韓唯霜只是靜靜的看著暈迷的杜詩穎,若有所思。沉吟半晌后,似下定決心般,呼出一口長氣:“以后她還是在我名下教養吧!”
“唯霜”“夫人”
聽到此話,杜淵和余燕芝同時驚訝大呼,齊齊朝韓唯霜望去。
不理會他們的反應,韓唯霜繼續道:“八年前,杜家四姨娘懷雙生胎,更有大夫斷定乃男嬰,于是,四姨娘便許諾將會過繼一子給大夫人。待出生時,不料卻是難產,幸得神醫阮芊芊救治,孩子才順利出世,可卻是龍鳳雙生,大夫人便將那女嬰抱去親養,由于當時大人難產,使得女嬰體弱,無奈只得讓阮芊芊帶走。”
兩人怔怔的聽完這段,各種思緒在腦海里衡量,房間里一下子沉寂無聲。
杜淵明白,現下情形,原想讓杜詩穎在府里長至及笄嫁人怕是不行了,那要將她推到眾人面前,首先要有個合理的理由,再者還要有個強硬的后臺,燕芝娘家的背景顯然是不夠的,而有國公府做為娘家的唯霜是不一樣的。
思慮至此,杜淵便開口詢問:“唯霜,這事你有把握嗎?聽聞阮芊芊的脾氣古怪得很。”
“老爺!”余燕芝不敢置信的驚呼著,美目盈盈注滿著淚水,雙手死死的絞在一起。
“當年能請得動阮芊芊,可是托穆王爺的說辭,我將修書一封給穆王,請他幫忙。”韓唯霜淡淡掃過余燕芝后,轉而定定看著杜淵,“她和靈兒不同,她照住沁園,不改祖譜。”
一開始以為她存有私心,想將詩兒過繼給她,畢竟詩兒是幾個孩子中最為聰慧的。但她說不改祖譜,就沒有真正過繼到她名下,而一旦對外公布詩兒是她過繼女兒,就意味她要護著詩兒,這下倒讓杜淵有點看不透韓唯霜了。
“為何呢?”杜淵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而余燕芝顯然也是想到這點,此時也是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韓唯霜心下一嘆,“因為不想看到淵大哥操心為難的樣子。”
柔柔的聲音卻在杜淵心里留下十足震撼,眼前這位自己的妻子,她是國公府的嫡女,有著高貴的出身,絕色的容貌,加上才華橫溢,當年可是有“都城絕色”之稱,那是迷了多少貴族子弟。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她如今的身份應該更為尊貴吧!而她也不可能答應自己的求娶吧!雖然成親近二十年,兩人相敬如賓,但杜淵一直認為,她是沒有喜歡自己的,今日這話,是不是說明,自己在她心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我有個要求,不改祖譜這事不再透露給他人知曉,”頓了一下,“包括她,”韓唯霜那纖細的手緩緩指向床上的杜詩穎。
杜淵坐在床邊一聲不吭,這事畢竟還是要看余燕芝的決定。
“撲通”余燕芝雙膝跪地,朝著韓唯霜磕了三個響頭,挺直的脊背有著無限堅毅“多謝夫人,此等恩情燕芝銘記于心,詩兒以后有勞夫人費心了。”
這就是說已經同意了,“那我去打點下。”韓唯霜淡淡的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這時杜淵才上前將余燕芝扶起來,“不要怪唯霜!她已不易!你就留在這照顧詩兒,我去和她細細商量一切。”
輕拍幾下她的手背,杜淵跨步離開,他知道以余燕芝的聰慧,不需他多言,便能知曉事情的輕重。
余燕芝黯然嘆息,自己能怪她嗎?相反還得感激她,這時候她能決定不改祖譜過繼詩兒,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要承這份恩。要求詩兒不能知情,也尚在情理,否則萬一泄露出去,國公府能輕意站出來護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