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云鶴的背影，雖能知他心中所慮，但皇甫楓還是動怒了，素來平穩的氣息驟然起伏，奈何現下無法懲治他。

罷了！皇甫楓咬著牙收回視線，動了氣后，發現眩暈感越來越重，只能看見事物一個輪廓，渾身還使不上勁，關鍵是體內的氣血到處亂竄，好幾次他都是生生咽下去，那滋味實在是，誰試誰知道。

他斂下眼睫緊抿唇角，努力順著氣，可似乎有些抑制不住了，指尖止不住地抖，他不動聲色的握起拳。

這點小動作被余蔚雯發現了，她一把抓住皇甫楓手背，焦急地連續追問：“你哪里不舒服嗎？很難受是嗎？”

“噗—”終是壓不住翻涌的氣血，抵在咽喉處的血吐了出來，像是懲罰他前面的壓制，連續吐了好幾口方才停歇，不過，這吐完視線倒是清明了許多。

污血濺到臉上的溫熱，讓余蔚雯僵愣住片刻，她瞬間便回過神來，身體如被冰水從頭澆下涼得透徹，此前的鎮定冷靜已全然不見。

望著總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如今渾身污血狼狽不堪，以往張揚肆意不可一世的貴公子，正弓著背虛握著拳捂唇不停地清咳，余蔚雯抓他脈搏的手抑不住地抖，這毒太兇猛了！

怎么辦？皇甫楓的傷勢遠超過她的預料，此刻她萬分后悔，要不是自己的沖動先動的手，局面可能不會如此糟糕，皇甫楓也不會為救自己而受傷，更悔恨自己醫術不精，這會無法救治他。

“靠岸，快點，你們快點啊！”余蔚雯連續地嘶吼里有些許哽咽。

船上的風云衛在主子吐血時，心下早已慌亂，但不虧是訓練有素的護衛，他們仍有條不紊做著手中的事，船舫正以最快速度往岸邊行駛。

皇甫楓喘著氣抬起眼，視線還是不能如常，他隱約看到小丫頭的神色，單從剛才的喊聲里，也不難聽出她已慌亂無措。

他指尖微勾示意她靠近，小丫頭兩眼閃著疑惑，沾著星點腥紅的小臉滿是悔恨，聲音里透著緊張：“怎么了？很難受是不是？你再忍忍，我們去白靈山，師傅肯定有辦法。”

許是從未見過余蔚雯如此緊張他，讓皇甫楓不由生起逗逗她念頭，他捂著胸口作痛苦狀，“嗯！疼死我了！”

說完頓了一下，他往前湊近，認真問道：“丫頭，你說我是不是快死了？”

話落，余蔚雯的雙眸瞬間起了水霧，這話直擊她內心深處的擔憂，她抓著皇甫楓的手腕，力道似是向他保證般加重，“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隨即，眼里那汪秋水終是決堤，她扁著嘴嗚咽道：“你可不能死！你要死了，那師傅不得把我的皮給剝了，還有穆王爺肯定會對我抽筋剔骨的，再有這些風云衛，那必定將我挫骨揚灰！”

皇甫楓側目望著岸上，就這樣靜靜地聽著，不知作何他想。

許是自己久沒有回應，耳邊沒有了聲音，皇甫楓回過頭，小丫頭撇著小嘴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師兄，你知道我不怕死的，可是我不想死這么慘！所以，你一定要撐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