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尋對存在之力是來者不拒的，他巴不得有更多的人知道圣人的存在。

那么，為什么安城之戰，只有文明德和十幾個學子可以用浩然之氣呢？

答案很簡單，文明德沒有把圣人存在的消息告知普通百姓。

而那時候，方尋能調動的能量太少，僅有的那些能量還都要用來給文明德和諸學子提供浩然之氣，就這么幾個小嫩芽，可不能毀了，所以方尋一開始沒能力令更多的人知曉圣人的存在。

后面方尋雖然有多余的能量了，但他準備整波大的，倒也不急了。

那么到底為什么，文明德只將圣人的消息告訴學子們呢？

因為彼時的他，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天真的大儒。

說他天真是因為他都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認為圣人可能存在，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的天真，方尋才得以出手相助。

而說他普通，則是因為他和一般的大儒在看待百姓方面沒有什么不同。

受時代背景限制以及種種原因，在大儒看來，百姓是他們替圣人教化的對象，不識文字的百姓是無法理解圣人言的。

盡管他們可能自己沒有意識到，他們似乎從未想過百姓與他們一樣，都是人。

他們有著高人一等的驕傲。

而就是這種驕傲，令文明德沒有將圣人的消息傳遍安城，只是告知了城中學子。

因為學子認字，且通讀圣人言。

當然，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在短短幾天里，文明德經歷了太多，他的思想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如今的他，已遠非昔日的他可比。

“識得文字？”

姬長青低聲重復了一遍，覺得這個條件有些棘手。

他看了看李真，后者對他微微搖頭。

于是姬長青問道：“先生，不知識字與否，可有很大的差別？你也知道，大周識字的終歸還是少數。”

文明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說道：“陛下大可不必擔憂，且看此物。”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了方尋之前給他的那根桃枝。

桃枝顏色翠綠，上面點綴著幾朵粉紅桃花，煞是可愛。

剛一拿出，桃枝上便有淡淡的香氣散發而出，充滿大殿，君臣聞了這香氣，只覺渾身舒暢，多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

姬長青帶著幾分激動問道：“先生，此物是？”

文明德恭敬地雙手托著桃枝，道：“回陛下，此物為圣人所賜，圣人曾賜下教誨，將此物種于京城中，便可教化眾生。”

“竟有此事？”

姬長青大喜，當即就準備下令。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陛下，圣人之事事關國本，還請陛下三思。”

群臣大驚，看陛下臉色，此事已然塵埃落定，誰這么不長眼？

他們紛紛朝說話那人看去，哦，言官啊，那沒事了。

這群人找事兒不是一兩天了。

有事找事，沒事也找事，畢竟找事就是他們的職責。

姬長青也清楚這些愣頭青的習慣，有些無奈，只得問道：“魏卿可有話要說？”

“陛下，圣人臨世，自是大事，只是臣有一事不明，圣人為何不早幾年臨世呢？不知文老大人可否為下官解惑？”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先是寂靜片刻，而后群臣們躁動起來。

就如同一塊石頭投入水中，引發了陣陣波紋。

連姬長青也忍不住看向了文明德。

是啊，為什么呢？

文明德當然知道原因，只是若是將真實情況說出，沖擊太大。

他朝姬長青一拜，道：“陛下，臣不知。”

這時候，廉洪也反應過來了，感情這個言官是在質疑圣人？

他當即就要破口大罵，卻被文明德拉住，只能對說話的言官怒目而視。

那魏言官毫不在意廉洪的眼神，他聽了文明德的回答，并不滿意，正欲再問，卻聽李真朝皇帝拜道：“陛下。”

姬長青道：“李卿，請講。”

李真道：“請陛下準許臣問廉洪將軍幾個問題。”

“準。”

問我？

廉洪有點懵，但還是大手一揮：“李大人，問吧！”

李真問道：“廉將軍，請問若不借用圣人之力，對抗服用了妖神血的妖將，你有幾分把握獲勝？”

廉洪微微皺眉，吐出幾個字：“不足三成。”

“啊……”

“這……”

群臣聽到這個數字，有些不敢信。

李真又問道：“若是借用圣人之力，勝算幾何？”

廉洪一挺胸，一抬頭，自信道：“當有九分把握，死戰我必勝！”

李真道：“陛下，臣問完了。”

說罷，他退回人群中。

后面的話李真雖然沒說，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現在，人族與妖族交戰，妖族有妖神血提高戰力，人族若是不靠圣人，勝算極低。

需知廉洪已經是武道頂點，就連他，在不借助圣力量的前提下，都沒把握取勝，甚至還有很大的可能落敗。

那其他將士的情況，可想而知。

魏言官聽完這兩個問題后愣了愣，最后還是退了回去。

圣人之事，定矣。

接下來，君臣就種樹的時間和地點進行了熱烈的討論，最終決定，在十天之后，在京城中間的一處空地上，種下那根桃枝。

……

書房中，姬長青坐在上位，下面分別是文明德、廉洪與李真。

“李卿，此物交予你，持此物可調動半數禁軍。”

姬長青從懷中掏出一物，交給李真。

禁軍乃是直屬皇帝的私人武裝力量，其中每個人均是良家子，皆修習武道。

李真收下，等待下文。

“朕要你嚴查貪污撫恤之事，以及先生與廉將軍剛剛提到的人奸一事，不論貪官污吏，還是潛藏在大周的妖魔，都要清理干凈，朕準許你先斬后奏！”

李真領命離去，姬長青轉向剩下二人，開始愉悅交談。

……

小青喜滋滋的從一家布料店里出來。

這家店是京城最大的布料店之一，布的質量好，價格還實惠，她早就想在這里扯些布做衣服了，只是一直沒攢夠錢。

她運氣好，遇見了一個慈善的主子，哦不，要叫公子，公子仁慈，給了她這么多錢來做衣服。

只是公子有錢，但她可不會亂花，她準備用剩下的錢買些吃的用的，讓公子嘗嘗自己的手藝！

小青滿懷欣喜地走著，覺得今天的晚霞都比以往的好看。

她并沒有注意到，在她從布店出來時，就已經有幾個人盯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