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來3個肉包，一碗豆腐腦，加糖。”

“好嘞，3個包子7塊5毛，1碗豆腐腦4塊5毛，一共12塊。”

微信支付，12元。

楊零不算餓，其實就是窮。楊零的家里是種地的。楊和張雨都是農村人，從小就認識，后來在鄰里鄉親的介紹結了婚。

楊零吃完早飯，就往學校走去。他不緊不慢的走著路，心里想著別人和自己的差距，不禁心底冒火，然后又嘆氣，繼續走著他的路。

“木雞，要遲到了，還不快點走？今天語文早讀，小心語文老師的死亡凝視。嘿嘿。”

班長吳憲，騎著他的小電驢載著小女友于禾有說有笑的，路過楊零。而楊零卻是不做回應，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楊零想哭，但是眼眶的濕潤也是可以收住的。哼著歌，漫不經心的走。

到了學校，正好是9點多。楊零就是踩點進班，多一秒都是自己虧了，少一秒就是另一個事故了。他看著吳憲和于禾戀戀不舍的回到各自的座位；全班都知道他們的戀愛關系，可他們倆本人卻都是社恐，害怕那種卿卿我我時，還萬眾矚目的眼神。班里有三分之一的同學還沒來，語文老師卻是很開心的上著早讀課；也是老鼠屎不在，湯自然也是鮮美的。

“邊城所在一年中最熱鬧的日子，是端午，中秋和和過年……”

“我昨天一棍子下去，直接把他們干折了，他們爬都爬不起來。”

“接著吹，要不是我在幫你解決了偷襲的，你現在還在ICU里喝小米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客氣，中午請我吃點好的就行。”

班里的同學們，正讀者《邊城》呢，外面的嘈雜聲漸漸靠近，悠哉悠哉，談笑風生。

“不用管他們，接著讀。大聲點，我都聽不見了。后面的同學倒是張嘴啊，有的同學跟我玩啞劇呢，嘴是張了，聲帶都落家里了？不想讀就抄，每人10遍。想讀，就大聲點；想抄的，別猶豫了，今天中午放學前交給我，課代表別忘了。”

語文老師在進教室之前，就把班門從內上了扣。嘈雜聲也在響亮的讀書聲中歸于沉寂。老鼠被隔在門外，而里面卻是陣陣的書香。

早讀課下課，語文老師透過窗戶拍了樓道的臭老鼠們，讓他們去班主任辦公室，而我們下課。

上午2節體育課，楊零可真是愛，死了。愛運動，卻一運動就累死。有些人抄近道，有些人混到別的班慢慢悠悠，等最后一圈再回隊，楊零可不會，他早就視死如歸，所以就算肺會炸，他也絕不欺騙自己。好的然后就是俯臥撐，別人都是俯臥，然后撐；楊零則是廢物撐，一只腿單膝著地，另一個腿俯臥，看上去非常不錯，仔細一看非常牛馬。接著就是蛙跳和鴨子步各半圈；各種的苦不堪言。

上官楓葉通過電視看到這情形，不自覺的捏了捏肚子上的小小贅肉。楊零跑步時，客廳就出現了跑步機；楊零俯臥撐時，跑步機的位置就又變成了瑜伽墊；蛙跳和鴨子步嘛倒是沒有再變其他的東西。上官楓葉站上跑步機，和楊零跑著同樣的速度，同樣的距離。俯臥撐可就不一樣了，上官楓葉做的比楊零標準的多，雖然只做了60個。

下課后，楊零回到班里，打開吊著的電風扇，瞅了瞅；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會墜落。班里的人越來越多，那傳說中的香港腳和男人味，齊聚一堂。楊零還好靠著垃圾桶，后排打開就是生命之門。

上課鈴響起，數學老師應聲而到，進到班里第一句話就是：多洗洗腳吧，都發酵了。

數學課，依舊是那么都讓人暈眩，不一會楊零就開始眼皮打架。但是他不能睡，楊零睡著有一定概率，會回到他自己的世界；更重要的原因是數學概念和公式，他可不想去抄20遍。于是楊零開始掐自己，用筆尖扎自己，但是效果不大。他換了一種方法，和老師對視，這樣他會有緊張感，所以也清醒的快，但是困意讓他不能專注度去和老師對視。

好巧不巧的，數學老師和他那迷離的眼神對上了。

“楊零，這道題選什么？”

楊零蹭的起身，“選B。”

“為什么選B？”

“因為它長，三短一長選最長。”

“非常好，這題就是選，，，A。楊零好好站會，不瞌睡了，就坐下，認真聽講，答案和過程黑板上都寫了，還選B。”

楊零低下頭改答案，可是他記得自己是用作業幫搜的，看了看答案，和自己抄的過程。

“老師，你是不是漏了一個符號啊。明明中間第3個數是負根號三，。”

數學老師看了看練習冊，又看了看，黑板，隨即說到。

“楊零是對的，這題選B。不困了就自己坐下，認真點聽課。”

楊零渾渾噩噩的熬過兩節數學課，然后就是中午放學，干飯時刻了。

楊零依舊坐在那角落里。低頭吃飯，匆匆忙忙吃完飯，就回了班。

楊零回班后，埋頭就睡，因為是物理和化學課，所以他知道安全萬分。

“跟我來，讓你看清楚，趕緊滾蛋。”

上官楓葉還在看著電視，她看不出楊零的那些舉動有什么異常的；但是聽得一清二楚，楊零在生氣。上官楓葉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生氣，不那么在意的跟著楊零去了黑白懸浮球世界。

楊零來到這房間也不廢話，將那懸浮球抓住，遞到上官楓葉的手里。

“用勁，把它捏碎。”

上官楓葉照做，使勁捏，可那懸浮球就像她發狠的心一樣硬；上官楓葉又換了個力度，輕輕的捏，懸浮球外膜直接就軟的像氣球，可還是捏不爆，軟的讓上官楓葉使不上勁。

最后上官楓葉調整了她的力度，只用指頭去捏，勁道也不大，就像要抓住不可挽留，卻又想擁有的東西。

碎了，但是沒有碎聲。彩色畫面飛出，上官楓葉大略的看了一眼，這不是她的世界。

“我的女兒啊，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在你的面前和你爸爸鬧矛盾。呸呸呸，背后也不會鬧矛盾的。你快點醒過來吧，我的小葉。”

“哎，小葉，等你醒過來，我會和你解釋這所有的事情。爸爸媽媽吵架的原因，爸爸媽媽加班的原因，還有很多很多的你的問題，我都會給你解釋。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家了，給你家的擁抱。所以你趕緊醒過來吧，你媽媽的頭發可都染了三遍了。你快點醒過來吧，我的小葉。”

“等你好了，我們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你眼里的我和我眼里的你，一起考高中，一起一輩子。你快點醒過來吧，我的小葉。”

上官楓葉看到這，眼眶紅腫，又滿臉疑問的看向楊零。

“這都是這都是真的嗎？”

“誰知道呢，就問問你滿不滿意吧，能不能骨氣再死一次的勇氣？”

上官楓葉什么都沒說，搖搖頭。想要去開懸浮球世界的門，想要離開這不知真假的感動。可她打不開門，門把手被楊零拆下來了，而墻上卻也是白白凈凈的，沒有棱角，也打不開墻門。

“行吧，再給你看個畫面。”

楊零抬起左手，劃破食指，在上官楓葉的眉心點了一下，上官楓葉陷入了畫面，整個人愣住不動，整個眼球變成黑色。

“機會是用來把握的，不是用來推辭的。所以好好把這些文件資料，整理好送到我的辦公室，這個月的工資，也會稍稍漲那么一點點，看你工作效率和質量咯。”

“經理的任務，我保證完成。就是工資方面我可以提前透支3個月的啊，最近家里出了點事，缺錢。”

經理敲了敲資料，瀟灑離去。

而海運物流公司的項目，也是看情況。

“等你答復哦。雖然我有老公，但他只是個入贅的吃軟飯的小白臉，還沒你的白而且有好看。我今年也才30出頭，和你在一起也不算亂倫吧。慢慢考慮吧，未婚夫。”

“等等，桃小姐，不，桃老板；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復。首先你先把親我的錢付了，一口一千塊。你看值不值。然后這個項目你愛投不投，我又不是老板，我只是跑腿的，每天受盡凌辱，回家還要面對最愛我的兩個人那樣的眼光。桃老板，你想要我是吧，可以除非我今天死在這，不然，除了家里的。誰也別想對我有任何想法。你可以滾了，慢走不送。”

“上官霧，給你2萬，我再親你一口。哦，對了。你生氣的樣子真可愛，不知道家里的，見過嗎。那我們下次再會。”

桃老板丟下兩萬元，親過發怒的上官霧，也是優雅的離去。

“OK了嗎？想看最后一個的畫面？那你最好別在這做夢了，趕緊走吧，去問問她的真實想法。可不然就真的成了別人的，柳青寶寶了。”

楊零說完話，便迫不及待的走出世界，來到了客廳。上官楓葉緊隨其后的到來。她看著楊零的眼睛，她在那張猥瑣的臉龐中找尋找什么。楊零也看著她，真是太好看了，挺拔適當的鼻梁與眉眼完全的契合，白皙的臉龐像瓷器卻又比瓷器那么的柔軟，整個五官都顯示著年少美，而那傲嬌又可愛的過往，楊零看著上官楓葉，心里卻很愛，很悲，很怒。

“你連家里人都看不清，還看陌生人？話說你看出我臉上那平凡的丑，了嗎？沒事你不會記得的。太平凡了，還不如那個閃光彈記憶深刻，對吧。”

楊零肩膀開始莫名的晃動，仿佛被人推著，來回晃。下一秒就起立。很自覺的出去罰站了。

罰站了20分鐘，楊零又很自覺的回來了，剛坐下，下課鈴聲就把化學老師的嘴堵上了。

楊零收拾好書包，精神頹廢的放學。別人結伴而行有說有笑，他一個人看著路，看著車，慢慢的走著。路上有的同班同學會路過他，一些手賤的會拍他的頭，另一些是嘴賤的會叫他木雞。楊零不予理會，還是低頭看路，抬頭看車還有紅綠燈。

到家，他打開書包，手機打開搜題軟件。擺上作業，抄上答案。這是楊零的一貫做法，他的爸媽也見怪不怪，楊是初中文化，張雨是小學文化。科技發展那么快，題目自然也是日益增難，家長哪看的明白，也就沒管，只要不叫家長，那就是問題不大。

1個小時20分鐘，所有作業寫完。楊零想要去做飯，打開冰箱一看。冰箱比楊零的臉還干凈，沒有一點東西。正準備喝水添肚的時候，門口響起咳嗽和跺腳聲，還有鑰匙穿，鈴鈴作響。楊零也是看看是不是救星來了，打開門。發現是對門的姐姐。楊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大門。連水也不想喝，就去看電視了。

楊零看過很多電影，動漫。楊零可以說是稱職的肥宅，但也不是真的想肥宅，只是各種原因罷了。

楊零正開始播放呢，耳邊傳來讓人感動的聲音。

“晚上吃啥，我這里有盒飯。你吃不吃，是肉末茄子。趕緊過來拎著。”

楊零暫停電視，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拎東西。不多也不少夠吃到星期六的。

“老姐，你來干啥，你晚上還走不走？”

“啥意思？我不干啥就不能來，你這個嘴嗷，給我說話注意點，小心到時候你去我家，直接沒人給你開門。”

楊帆一頭短發，一看就是勞動人民的發型，動手能力極強的人，而在動嘴方面也遠超唐僧。

楊零也是只能挨著。

“吃了趕緊洗洗睡吧，明天還上學嘞。小批還看電影。我走了你就通宵是吧？那我就不走了，趕緊吃，現在還能看半個小時，一會11點30分，必須滾到床上睡覺。”

楊零就像接到命令一般，埋頭干飯，時不時看看電視屏幕。電影的開頭都是家常嘮嗑，楊零也不去細看，很快的就吃完了。

楊零去到床上睡覺，怎么也睡不著，估計是今天上課睡多了，所以晚上才打了雞血一樣睡不著覺。

“老姐，睡不著。我想退學。”

楊帆從衛生間出來，這個房子都籠罩著煙味。楊帆早混社會，自然什么都會。但從不會在楊零面前抽煙。

“給，就一顆，趕緊滾去睡。明天早上起不來，你就自己給你自己當家長。”

楊零接過那塑料袋，只有一寸照片那么大的塑料袋，里面裝著夢。

楊零吃過安眠藥，昏昏欲睡。來到了他的世界，除了楊零他自己，一個人也沒有。房間很整潔，仿佛沒有人來過，但是有一面墻告訴了楊零，她走了。分不清是哪一面墻，似乎每一面墻點在告訴他。

你只是一個人，ta都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