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兄長你下手未免太重了。”
“不練好一身本領,光靠你整天吟詩作賦,莫不是以為能活下去?”
“兄長真笨,莫不是忘了我們姓柳?”
“柳氏雖大族,可根本容不下我們。父親已故去,他可曾在意過我們?平北大將軍?忠穆公?你以為這些虛名能護得住我們?”少年揚起頭,神色迷離。
忘不了那年江州淫雨霏霏,他越上馬背,身披白凱,意氣盎然。他說,等他回來后,定帶他和弟弟去見母親,帶他們去江畔尋梅,帶他們去宮中參謁,帶他們去刻印柳家榮光的凌煙閣,他許諾過好多,卻從未允現。他走時馬蹄聲聲猶然縈繞在耳,再憶時只留帝君身邊老太監那嘶啞的宣旨的聲音回響。
他走前說過什么來著?不大記得了……
記憶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吶。
少年愣住,沒有時間彷徨,忽然間就得直面滿目殘煙的人間。
少年低頭,似乎是被生的負擔所連累著,又似乎暗下什么決心:
往后的路,還是需要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