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發(fā)生的事,燕飛并不知道,他此時正在尋找那些體內(nèi)藏有劍符的妖獸呢。
之前燕飛在彌山山脈也遇到過一些獸類,他不知那是不是就是陸長老口中所說的妖獸。野獸和妖獸有什么區(qū)別,燕飛并不清楚,但是要獲取劍符,肯定會遇上妖獸,到時也就知道二者之間的區(qū)別了。這一點燕飛想得很清楚,所以他沒有去糾結(jié)這個問題。
這次進入秘境的新進弟子有很多,想來妖獸也不少,但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這事還真不好說。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極其暴烈的獸吼聲,如金石穿空,離得這么遠,讓燕飛的兩只耳朵都嗡鳴不已,可知這妖獸的強悍程度。
燕飛吃了一驚,扭頭看向聲音的來處,只見一片光霞燦爛升騰,仿佛要將整片天宇給沖個窟窿出來,有著一種撼天蕩地的錯覺。
“這是有人誤入了妖獸的地盤,還是有人直接打進了妖獸的老巢?”燕飛瞇著眼睛,心頭飛快地分析了一下,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有可能是哪位倒霉的弟子,傳送的落腳點正好在這妖獸的老巢邊上,然后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發(fā)生了戰(zhàn)斗。
燕飛默默向這位不知名的倒霉弟子念了句“保重”,掉頭向另一個方向奔去。有傳送符在手,這名弟子只要手快,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至于有人打進妖獸的老巢,這種事發(fā)生的可能性不大,這一屆修煉天賦妖孽的新進弟子似乎沒有幾個,不然劍歌不會不提醒他和路朝西。
奔出十幾里遠,燕飛來到一片密集的石林近前,這里的石林都呈現(xiàn)著一種顏色——青灰色,根根如巨大的寶劍,直刺天穹。
走到這里,燕飛驀地停住了腳步。他聞到了一絲血腥氣從石林內(nèi)傳來,隱隱有還有一些打斗之聲。
“這是……”
還沒等燕飛決定是走是留,就見從石林中突然竄出三個人來,一個是煉氣中期,兩個煉氣初期,其中那名煉氣中期和一名煉氣初期的弟子身上穿的是煉器峰的服飾,這樣的衣服燕飛記得非常清楚。至于另一名煉氣初期的弟子,身上的服飾燕飛沒有認出來是哪一峰的,但能跟煉器峰的弟子走在一塊兒,大概率是敵非友。
這三個人的年紀都在十五六歲,長得都很精神,相貌不差,可以用一表人材來形容。
“你是……燕飛?”
那名煉氣中期的煉器峰弟子在看到燕飛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燕飛。
另外兩名弟子也是各自愣了一瞬,旋即臉上便露出了一抹戲謔之色。其中那名燕飛沒認出是哪一峰的弟子在打量了燕飛幾眼后,突然陰陽怪氣地說道:“也沒長三頭六臂呀,宗主怎么就讓他去參加宗門大比呢?”
旁邊煉器峰的那名也是煉氣初期的弟子道:“要不我先去試試他的成色,不然,到時候他自己丟臉事小,但給宗門丟了臉,可就不是小事了,而且你我以后還要行走天下,被人背后指指點點,我們臉上也會無光啊!”
這話……
如果是擱在以前,燕飛說不定立刻就會熱血上頭,沖上去與這家伙大戰(zhàn)一場,但是現(xiàn)在,他只覺得有些好笑。還真是年輕啊!連挑個釁都這么賦有青春色彩。
這樣的場景燕飛以前在地球上沒少遇到,今天又見到這么一出,竟讓他產(chǎn)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時空交錯的感覺。
既然被人挑釁到了跟前,如果不陪他們玩玩就不是燕飛的性格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妖獸一時也找不到,在他們身上正好驗證一下他這段時間的所學成就。
對上這三人,燕飛并沒有多大的壓力,他心里有著自己的底氣。他的修為在入這秘境的前一天就突破到了氣境后期,只是被他隱匿了下來,連路朝西都不知道,劍歌和顧飄零也沒看出來,只是覺得他修為比之前更凝實了。
除了修為上的差距,燕飛還有其他的技法傍身,不說面對這三個人,就是再來兩個,燕飛也有一斗的底氣。
其實,劍峰與煉器峰的恩怨,燕飛沒想管那么多,更不會將它牽扯到幾名新進弟子身上。但既然遇上了,怎么也得來上一場吧,萬一外面的人能看見,自己這么不戰(zhàn)而走,豈不是給劍峰丟臉?何況看眼前三人的架勢,就算自己想走也不可能走得掉。
既然如此,戰(zhàn)一場又何防。
想到此,燕飛一齜牙,裝作驚訝道:“你們認識我?那真是太好了。”說著,他故意撓了撓頭,顯出一絲不好意思道,“我被傳送進來的時候,有些頭暈,不知道被傳送到了哪里,正想找個人問問,你們正好出現(xiàn),也省得我再問別人了。”
說到這兒,燕飛稍微停頓了一下,臉上現(xiàn)出一絲喜意道:“你們知道這是哪兒嗎?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妖獸?”
對面三人很是怪異地看著燕飛,神色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這人莫不是個傻子?他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他居然沒看出來,還想著向他們問路?
這是什么奇葩呀?
原本三人對燕飛還有些好奇和謹慎,這一下立刻去了大半警惕。就這樣的人,還用得著他們?nèi)绱酥斏鞯貙Υ龁幔空媸呛眯Α?
“問路啊,我知道,過來我指給你看!”剛剛說燕飛沒長三頭六臂的那名弟子臉上露出一個假笑,沖燕飛招了招手。
那名煉器峰氣境初期的弟子則是有些憐憫地看了燕飛一眼,心里不屑地“嗤”了一聲。他當然知道同伴招燕飛過去來要干什么。他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些距離,以免自己無意間受到殃及。
一旁那名煉氣中期的煉器峰弟子則抱著雙臂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除了開始叫出燕飛的名字外,全程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燕飛與那兩名弟子之間的事,仿佛與他無關一般。
“那敢情好!”燕飛心底暗笑,臉上卻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毫無防備地向那名弟子走去。
其余兩人見狀都禁不住暗自搖了搖頭,就燕飛這“愚蠢”的模樣,居然能代表一劍宗進行大比?是老天瞎眼了,還是劍無心眼瞎了?
不過,這念頭也只在他們的心頭盤旋了一圈,便被拋到了九霄云外。他們接到的任務是把燕飛留在秘境,不讓他活著出去,至于其他的事,并不在他們考量的范圍。
秘境之外,水鏡之中,燕飛的“白癡”行為不止劍歌和顧飄零二人看到了,很多一劍宗的高層也都看到了,盡管他們無法聽到秘境中弟子們的對話,但看他們的動作已經(jīng)足夠。
各峰來的人都不少,上至峰主,下至外門弟子,畢竟新進弟子的入門試煉,關系到每一脈主峰的前途光景,所以都格外關注。
當然,其他峰的弟子表現(xiàn),他們也會輪流著進行觀察,誰的天賦高,誰的資質(zhì)好,通過這試煉都可以一目了然,做到心中有數(shù)。
對于燕飛,因為是宗主劍無心帶回來的,而且還是將來要參加各宗門大比的人選,所以,關注他的人是最多的,尤其是那些只聞其名,沒見過其人的弟子們,都十分好奇,燕飛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居然可以擔此重任?
都說貓的好奇心極重,其實人類的好奇心比貓更重,要不,它怎能成為人類進化創(chuàng)新的最大驅(qū)動力呢。
可惜,燕飛此時的表現(xiàn)實在是讓人有些瞠目結(jié)舌,這也太差勁了吧,都不能以小白來稱呼了。很多一劍宗高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齊刷刷地投向了宗主劍無心,劍無心則是一臉平靜,不喜不怒,如一潭靜水。
無法看出劍無心的態(tài)度,眾人又將目光投向了劍峰這邊。這時候,眾人的表情就特別豐富了,有興災樂禍的,有搖頭嘆息的,有迷惑不解的,也有錯愕呆滯的,當然更多的還是想看劍峰出丑的。
畢竟各峰之間平時都互有來往,但劍峰就不一樣了,不說劍峰現(xiàn)在沒有多少弟子,就是以前,劍峰的弟子也鮮少與人交往,大多都是態(tài)度清冷或?qū)幷鄄粡澋模囅耄@樣的弟子沒有多少人會喜歡的,所以,劍峰的弟子向來不怎么受人歡迎。
也因如此,劍峰當年出事,真正為劍峰說話的沒有幾個人,而今劍峰沒落至此,除了飄渺峰等有限的幾個山峰還有人與劍峰有些往來,其他的峰幾乎沒人登劍峰的山門。
劍歌和顧飄零對眾人的目光自然不會有什么反應,但是他們兩人此時也是有些面面相覷,弄不明白燕飛在干啥。他們雖然與燕飛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有人要說燕飛傻,他們絕對會呸他一臉,然后再懟他一句:“就算你傻,燕飛也不會傻。他的聰明是刻在骨子里的,是內(nèi)斂型的精明好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所有觀看燕飛表現(xiàn)的人突然齊齊爆發(fā)出一聲驚呼。劍歌和顧飄零立刻將頭扭向水鏡,就見燕飛正將一個碩大的火球蓋在那名叫他過去的弟子臉上。就算隔著水鏡,二人都替那名弟子感到臉疼。
這得燒掉多少眉毛和頭發(fā)呀!
此時,那名弟子手上的一抹綠光忽然潰散而去,眼尖的人都看出來了,那正是五行術法纏繞術的施放前奏,可惜被燕飛給生生打斷了。
至此,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燕飛先前的表現(xiàn),就是在逗那三名弟子玩兒呢。而那名叫燕習過去的弟子,顯然是想將燕飛先騙過去,然后用纏繞術將其束縛住,對于一個無法動彈的人,他們當然是想怎么戲耍都行了。
算盤打得叮當響,但誰都沒有想到,燕飛會突然出手。
不過,燕飛下手還真黑,明明可以用水彈術將對方擊退,但他偏偏用火球來蓋臉,可見燕飛也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但是,也正是因為這火球一擊,讓很多人對燕飛越發(fā)感興趣起來。
這燕飛很有意思啊!
秘境外眾人怎么想,燕飛不知道,現(xiàn)在他正在欣賞那名被他用火球術擊中面門而倒在地上的那名弟子的“表演”。當然,表演是燕飛的想法,那名弟子卻是疼得連聲慘叫,就是想在地上打個滾兒都做不到,因為就在他倒地的瞬間,燕飛又給他來了個流沙術,將他的雙腿給陷進了地面里邊,只留了上半身在外,就像半截身子被卡在土里的蚯蚓,瘋狂扭動著上半身,卻怎么都出不來,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旁邊剩下的那兩名弟子臉色當即就變了,立時就想過來幫忙。
燕飛卻拍了拍手,扭過頭來對著兩人一笑,“戲好看嗎?”
這話一出,再看到燕飛有持無恐的樣子,讓正打算出手的二人不由腳下一頓。
“你……你耍詐!”適才退后的那名氣境初期的弟子,驚怒之下用手點指著燕飛,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名氣鏡中期弟子卻臉色陰沉,眼里有冷光閃爍,渾身的氣息更是激起層層漣漪,大有下一刻就要出手的趨勢。
燕飛冷笑:“耍詐?只許你們耍詐,我詐你們就不行,天下還有這樣的道理?”
說著話,燕飛一個水彈術將地上正在哀嚎的那名弟子打暈,然后,五行術法齊發(fā),對著兩人展開了攻擊。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嗶嗶個什么勁兒,打就是了。
兩人也是被燕飛這波操作給弄得愣怔了一下,然后就見大片的五行術法劈頭蓋臉地轟了過來。
燕飛的五行術法施放可是縮短到了兩秒之內(nèi),而且五行之間的轉(zhuǎn)換毫無停滯,各種術法行云流水般從他的手中接連發(fā)出,讓得兩名弟子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他們從沒見過五行術法還可以這么發(fā)的,而且是真的五行齊全,一樣不落,速度還賊快。那名氣境初期的弟子只接了兩波打擊就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了,然后,一個沒注意,身子一沉被流沙術陷住,身上一緊,纏繞術緊隨而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臉上一涼,一個水彈術已經(jīng)給他洗了個臉,隨后又“轟”的一聲,火光中,一個火球術也直接將他送入了“黑暗之鄉(xiāng)”。
解決掉僅剩的這名氣境初期的弟子,燕飛的對手就只剩下那名氣境中期的弟子了。這名弟子的氣息盡管比那兩名弟子強大,但也架不住燕飛雙手術法齊發(fā)。以燕飛的手速,至少相當于是兩名煉氣后期在打他一個。
這名弟子應該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身軀連連后退,想與燕飛拉開距離。
但是燕飛怎么可能給他機會,手上的五行術法動作不停,腳下幾個閃爍已來至他的近前,腳尖突然一勾,絆住對方的后腳跟,手上五行術法收起,握指成拳,一拳就砸在了對方的胸口之上。
“嘭!”
一聲悶響,這名弟子被砸得倒飛而出,還沒落地,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燕飛緊隨而上,在他落地后,一個掌刀就切在了他的脖項處,這名弟子頭一歪,也昏了過去。
從出手到三人全部倒地昏迷,整個戰(zhàn)斗過程僅僅十個呼吸的時間不到,太快了,快得讓秘境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使用五行術法戰(zhàn)斗的場面他們見過不少,但像燕飛這么打的,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很多弟子都默默記下了燕飛的名字,也記下了他的戰(zhàn)斗風格,以免以后遇到燕飛,也落個像秘境之中那三名弟子的下場。
就在眾人以為燕飛打暈三人后會很快離開,沒想到燕飛在轉(zhuǎn)身的剎那,又轉(zhuǎn)回頭來,目光在昏迷的三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后,忽然抬手,一記火球術又蓋在了最后倒地的那名弟子臉上,如此一來,這三名弟子的臉都被炸成了一個模樣。之后,燕飛才拍了拍手,輕輕點了下頭,施施然邁步向著石林走去。
秘境外,所有的人都被燕飛這最后一下給弄得愣了半晌,最后才反應過來他補這一下的用意,竟然只是為了讓這三人看起來一樣的凄慘。
這還真是……
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相比其他峰的弟子,煉器峰和日月峰的弟子們臉上都很不好看,尤其是日月峰的一眾弟子和長老,臉都綠了。第一個被燕飛用火球術打暈的弟子就是他們?nèi)赵路宓男逻M弟子,此人修煉的資質(zhì)和天賦都不錯,被峰中的一位長老看中,想要在試煉之后收為弟子,現(xiàn)在,被燕飛一火球給化為了泡影。這要是讓這名弟子知曉,還不得恨死燕飛。
可惜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實眾人也都看得明白,這名弟子本是想暗算燕飛,沒想到被燕飛反暗算了。說憋屈吧,是很憋屈,但也不能怪燕飛,只能說技不如人上,連帶著智商都被燕飛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
“劍峰弟子這是何意?”日月峰的一位長老終于壓不住火,對著劍峰這邊進行質(zhì)問。
“何意?”劍歌和顧飄零聞聲都轉(zhuǎn)過頭來。顧飄零沒有作聲,只是拿冷眸看著他,劍歌卻冷笑一聲道:“什么意思難道呂長老沒看出來?就是讓他們都一樣啊。”
“噗嗤!”
聽到劍歌的回答,很多弟子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是明晃晃的調(diào)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