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菁華不動聲色地走到思淼的身邊，開始瀏覽文件。

她和日常一樣，針對文件提出了一些疑問。

這些疑問大多都是技術性問題，思淼輕松地為她解釋。

“這一段是對在近紅外頻率下靈能的干涉性質，這里是結果。”

思淼一手拿著文件，指著其中的一堆圖表向孤獨菁華解釋。

孤獨菁華點頭，手中的記錄冊快速記錄。

“對了，這個實驗的數據是怎么采集的？我沒有聽說所內有這項工作。”

基本了解這個文檔之后，她裝作無意詢問思淼。

思淼身體一僵，這個小動作被孤獨菁華察覺。

果然沒錯，教授肯定知道什么。

她暗想。

幾秒后，思淼的回答傳入她的耳中：

“這是明天教授在另一個實驗場做的，和兩周前的那份一樣。”

孤獨菁華點點頭，故意追問：

“我能去參觀一下明天教授的實驗場嗎？”

思淼身體的僵硬持續得更久了。

久到連非職業者都能察覺。

教授不會撒謊啊~

孤獨菁華嘴角彎起微妙的弧度。

“額，我不建議你現在出學院，外面的疫情已經失控了，你出去了可能就進不來了。而且最近有研究表明災害三病毒可能會降低腦神經的活躍度，你可能會變笨。”

聽著思淼一板一眼的‘建議’，孤獨菁華露出開朗的笑容。

“好吧，我才不會出校呢~萬一變笨就不好了。”

思淼趕緊點頭，他起身，親自把這個好奇寶寶送出辦公室。

關上門后，思淼呼氣，平復了心情。

孤獨菁華在走廊里一蹦一跳，和路過的同事打招呼，摸摸走廊上盛開的小樹，宛如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在開朗的外表下，她開始構思下一次試探計劃。

......

距離靈能研究所不遠處，清潔區的一處小山林中。

南空教授帶著昂貴的探測和成像儀器，來到了林中的一處平坦空地。

空地周圍的陸地被腐爛的動植物尸體覆蓋，空地中沒有任何不平坦的因素，地面仿佛被車刀細細打磨過。

“終于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視角變化，現實物理世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靈能微粒構成萬物的靈能維度。

白色人形叉著腰，不滿地朝他抱怨：

“好慢啊！我又輸......啊不對，不是不是...”

明天一心多用，她正在和昨天打電子游戲，她們一人操縱一只手，控制電視屏幕上的兩個只有幾個像素的飛機打怪物。

她在抱怨時不小心死了，被昨天一陣嘲諷。

南空沒有回答，他一步一步，按照設備的操作手冊做事前檢查。

白色人形在半空晃晃悠悠，指著儀表盤說道：

“你應該先按這個按鈕，操作手冊上是這樣的。”

南空溫和一笑，按照明天的指示，按下按鈕。

她說的是正確的，南空絲毫不懷疑明天的信息獲取能力。

經過幾分鐘的檢查和調試，兩臺金貴的機器終于開始運轉。

機器的主體機箱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儀表盤上的屏幕開始顯示收集到的數據。

位于屏幕最中央的一個二維圖表上，一根線圍繞著坐標軸上下移動，這是靈能偏移值，表示靈能環境的濃度差異。

由于明天和他一直在使用靈能觀測，導致周圍的靈能環境發生波動。

但是這個波動很小，雖然在圖表上大起大落，但這是因為坐標軸設置的關系。

現在坐標軸的頂部坐標是0.1度，極低的數值。

這表示靈能偏移值在這個范圍內上下波動，幾乎不會引起感知上的變化。

明天好奇地湊到機器機箱旁，想要一探究竟。

南空見狀趕緊上前幾步，阻止道：

“別探查，它的內部只能承受5度的靈能偏移，超過的話，其中的量子效應會坍縮，一百七十萬尼諾幣就沒了！”

“哦哦哦，懂了。”

明天比出大拇指，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右手握緊，捏出了一個4.5度的靈能小球。

隨后，她將靈能小球丟入機箱。

在靈能視野中，機箱散發著微弱的靈能波動，其中蘊含著極微量的靈能粒子。

這讓她特別感興趣，在她的觀念中，只有有機生命才能成為靈能容器，但現在這個沒有生命的機器竟然也能集中靈能。

雖然微小，但意義重大。

Zizizizizi————

“哎。”

南空無奈地搖搖頭，他面前屏幕上，靈能偏移值開始暴漲暴跌，坐標軸上的單位飛速擴大。

從一個單位0.001度直接暴漲到一個單位0.01度。

圖表中的曲線無規律地上下搖擺，宛如一根被貓咪弄亂的毛線。

南空的心臟也隨著這跟曲線上下跳動，每一次曲線接近最高值5.1度，也就是他心跳最快的時刻。

咚咚咚。

南空這個年紀可受不了這種上下起伏，臉上很快開始冒汗。

“停停停，明天，別玩了，我受不了。”

他捂著心臟，皺眉。

明天歪頭，想了想，最后還是收回了思維。

機器周圍的靈能波動瞬間平息，屏幕上曲線的波動重新平復。

“好吧，聽你的，老南。”

和最開始相比，她的性格改善了太多。

......

這處林地是今天專門選擇的秘密研究場。

林地的面積不大，以前作為課程實踐的場地，理事會接手后將其封鎖，用于一些保密級別的研究和會議。

靈能維度中，一團靈能火球憑空升起。

幽燃的火焰遍及整個林地，將無靈的上空染成一條璀璨的星河。

白色人形高居半空，南空與其并列。

地面，靈能檢測器忠誠地記錄下了所有的靈能波動和性質變化。

靈能檢測器本體只能承受5度的靈能，但是它的檢測的上限高達100度。

高度靈能理論上更容易探測和記錄，但是也有一個上限。

半空中，源源不斷地靈能粒子從白色人形涌入南空的思維中。

周圍的數個半永久靈能結構維系著靈能傳輸的穩定。

“太神奇了，我感覺我可以......”

意識飛速膨脹，內心不斷膨脹，膨脹。

現實，南空緊閉雙眼，努力壓抑膨脹的內心。

經過前幾次的測試，南空得以勉強維系理智，他將靈能覆蓋維系在周身五米。

以他為中心半徑五米的圓形空間中，一片死寂。

空間外，還是那個溫柔的冬日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