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骨薩的離去，碎布與頭骨不再散發黑霧，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抱歉來遲了，周邊城市尚未出現信仰入侵。”

布德里克向亞歷山大匯報了目前的狀況，在帶回這兩件物品后，他復刻下頭骨上的圖案并查閱了相關資料，終于在一些古老的書籍中找到與之有關的信息。

根據古龍的記載，頭頂的星空并不沉寂，在上古時期經常能看到某些未知生物嘗試降下投影。

礙于祂們的本源被魔法與元素干擾無法直接入侵，以及遠古人類的強勢崛起，幾千萬年來這片大陸還未曾受其影響，但仍有一些未知生物游蕩在星河之中，隨時準備向這片大陸投下影子。

意識到這是件極有可能關乎世界毀滅的大事，布德里克馬上通過星辰天幕聯系了古龍，但不知是不是管理員還在沉睡，直到現在也沒有一條古龍回信。

于是他又去了卡蘭蒂斯與巨浪城周邊的城市，檢查了是否有信仰入侵的情況。

由于這片大陸特有的魔法與元素的特殊性，來自星空的未知生物無法直接擠進來。

而目前祂們試圖降下影子的已知手段有且僅有信仰這一條道路。

聽起來簡單粗暴的手段卻十分有效，通過感染洗腦將一些本土生物的信仰改造，又經過祭祀、傳教等方法大范圍傳播后，來自星空的力量逐漸從內部開始分析并破壞魔法與元素的構成。

直至時機成熟，信徒們將會打開大門，歡迎這些未知生物的降臨。

古龍的記載十分有限，還沒有聯系上他們的布德里克也只能從書籍的片段中了解到這些。

在檢查了周邊城市發現并沒有信仰傳播之后，他回到了王城諾克亞爾，正好趕上了骨薩的出現。

會議暫時中斷，兩國的議員留在了王城，時刻等待各自的王再次召集。

一天之后，布德里克收到了來自星辰天幕的傳訊。

巨龍對人類與素靈的發展并沒有太大興趣，遠遠超前的生活水平使他們只熱衷于沉眠。

但在收到了布德里克傳達的疑似星空生物入侵的消息后，長老會親自聯系了這位三十來歲就踏足傳說的法師。

二者的交談并沒有持續很久，雖然直到現在也沒有第三者得知長老會對布德里克說了些什么，但根據諾克亞爾編年史中所記載，從那件事之后，洛卡斯學院取消了與星辰相關課程的設立。

“故事不錯，所以后來洛卡斯是怎么解決這件事的？”

白羅蘭城上空，在收到了一段來自戈貢拉爾的記憶并閱讀后，洛林這才知道萬靈之王口中的深淵到底是什么來頭。

雖然這段記憶有相愛相殺的老同學商業吹捧的嫌疑……

“具體的您可以親自問他，但現在還是先解決眼下的麻煩吧。”小金回答道，一副不想提起布德里克的模樣。

燃燒在戰場上的素靈聲勢浩蕩，洛林從元素視角能清晰地看到一條鏈接著眼下所有元素靈體的線。

而此刻，這條線正在逐漸裂解。

一陣黑霧從素靈們的身體內部陡然出現，隨著第一只元素靈體被吞噬消失，仍在嘗試追溯黑霧來源的洛林突然轉頭看向自己的學生說道:“其實你有話可以一次性說完的。”

“抱歉。”戈貢拉爾見老師有所感知，面無表情地解釋道，“出于某種原因，我目前也在為深淵效力，元素靈體需要萬靈之王消失，而深淵則需要一位新的圣主來彌補布德里克曾經造成的損失。”

“我怎么看來者不是很善啊，你確定深淵只是開扇門快快樂樂地把那個元素靈體之王接下去？”

望著已經擴散了大半個戰場的黑霧，洛林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自己的學生應該還沒叛逆到當面說謊的地步，那極有可能是深淵的某些圣主有些貪得無厭，試圖取得更大的戰果了。

“咚。”

微弱的聲音在戰場中響起，早在萬靈之王試圖打開深淵大門的時候霍爾斯就指揮停下了廝殺，將仍處于合盾狀態下的士兵們組成了一條防御線，時刻警惕著異變發生。

于是在這片只有素靈燃燒與士兵沉重呼吸聲的戰場上，心跳聲逐漸劇烈。

“噗通”“噗通”“噗通”

愈發猛烈的心跳牽動著地面上的所有人類，芙靈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一個迫不及待的巨大生物正急切地試圖推開深淵與白羅蘭城之間的大門。

搖搖頭將這個略微有些滑稽的畫面散去，她將目光移向霍爾斯，洛林直到現在也沒回來，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王國精銳與自己手中的法杖。

濃郁的黑霧籠罩了整片戰場，使得本就處于永夜魔法的白羅蘭城更加黑暗。

“說來老師您是怎么發現我和深淵有關系的？”白羅蘭城上空的師生二人卻并沒有受其影響，好奇的小金甚至還有閑情提問。

洛林指了指鼻子回答道：“聞出來的，順帶剛才我上星辰天幕查了下，有關深淵的情報還真是稀少，作為深淵一派的人，你還有什么機密情報可以提供的嗎？”

“深淵并不在現實世界，除了這種通過獻祭強行開門的手段外，目前深淵還沒能找到讓諸如圣主之類的高能量體真身降臨的方法。”戈貢拉爾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想必老師也看出來了站在您眼前的只是個投影，我的真身仍在深淵，但沒想到您能聞到深淵的氣味，能詳細說明一下是什么味道嗎？”

“一股新鮮的腐爛味，有點像在根源上被強行設定為腐肉的肉塊一樣，給我的感覺就是它與生俱來的奇特臭味。”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老師，即便沉睡千年您的智慧依舊閃爍。”小金不動聲色地拍了個馬屁，“絕大多數圣主為了防止當初的事情重現，與地獄那群惡魔一樣選擇隱藏了真名，目前站在門前急切想打開大門的圣主就是其中之一，他們所掌控的力量來源與魔法、元素無關，更像是靈魂與心靈之類的能量。”

洛林點點頭，將這個情報記了下來，隨即指向黑霧中逐漸擴大的裂隙問道：“那這個倒霉蛋的能力具體表現是什么？”

見自己的老師起了研究之心，小金雖然對深淵沒什么歸屬感，但也在心里向這個圣主默哀了一秒后才回答，“災與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