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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貓抓老鼠的藝術

“全體警衛請注意!全體警衛請注意!”冰冷機械的廣播聲瞬間響徹站區,“約一分鐘前,一名特征為灰色短發、約十四歲的男性目標,在車站北廣場逃脫。目標具有高度攻擊性,已導致一名平民昏迷不醒!”

“所有人員立即提高警惕,一旦發現符合描述的嫌疑人,立即上報坐標!嚴禁擅自行動,避免沖突!”

“目標具體影像資料已下發至各執法儀終端……”

肥胖的總警衛長將自己執法儀捕捉到的械零影像,同步傳輸到所有警衛的終端上。警衛們熟練地調出圖像,目光銳利地掃過屏幕中那張冷漠的灰發面龐,隨即若無其事地關閉設備,鷹隼般的視線開始掃視涌動的人潮。

這是警衛部隊刻入骨髓的訓練成果——高效的記憶傳輸、默契的協同搜索,以及從人海中精準揪出目標的毒辣眼力。

總警衛長放下通訊儀,肥厚的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弧度,碩大的肚腩隨著無聲的獰笑而起伏,無聲地炫耀著平日搜刮來的油水。

“小兔崽子,跟我斗?”他捏緊了拳頭,指節發白,仿佛已經感受到少年皮肉在他私設的刑具下呻吟,“等老子抓到你,非得讓你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

正如械零所料,東錫城車站的幾位警衛長,早已與那些“飛賊”沆瀣一氣。他們的勾當運作嫻熟:安檢口的警衛長負責“相面”,篩選出財力豐厚的“肥羊”,將其影像秘密傳遞給同伙。由雇傭的扒手伺機“下手”。

若搶劫得手,贓物便經由黑市洗白,眾人分贓;若失手被擒,他們便立刻換上另一副面孔,以“防衛過當”、“危害公共安全”等莫須有的罪名,對見義勇為者施壓勒索。利用普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怯懦心理,這伙披著制服的豺狼屢試不爽,攫取了驚人的不義之財。即便扒手被抓,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在無人角落便能安然釋放。

然而這一次,他們踢到了鐵板——他們招惹的,是械零!

貓鼠游戲已然開場,但誰為獵手,誰是獵物,猶未可知!

就在警衛長們涌向總監控室,試圖通過天眼鎖定械零蹤跡時,另一邊的少年也并未坐以待斃。

脫身的第一時間,械零便如游魚般匯入龐雜的人流,憑借瘦小的身形在無數視線死角間穿梭。經過一家名為“艾麗蘭”的站內服飾店時,他腳步不停,順手扯下掛在店門口展示架上的新款男士背包!

“嗚——嗚——!”刺耳的警報聲瞬間撕裂空氣!周圍旅客被驚動,紛紛駐足側目,不少人下意識地掏出思朽,鏡頭對準了混亂的源頭。

“報告總臺!北廣場‘艾麗蘭’服飾店警報觸發!目標搶走店外展示背包后逃離!警衛JW-1048已抵達現場維持秩序,請求支援!”通訊頻道中傳來急促的報告,背景是尖銳的警報和人群的喧嘩。

“把主監控切到‘艾麗蘭’店外最近探頭!回放一分鐘前畫面!”總警衛長沉聲下令。

當監控屏幕上清晰地捕捉到械零扯下背包的瞬間,警衛長眼中非但沒有憤怒,反而閃過一絲狂喜!正愁找不到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只要抓住一個影像節點,順藤摸瓜,還怕找不到你?

然而,他的得意尚未持續幾秒——

“報告總臺!北廣場‘卡薩’男鞋專賣店警報觸發!目標試圖暴力擊碎櫥窗未果,但造成玻璃嚴重開裂!警衛JW-1037已控制現場,無需增援!”

又一則報告響起!警衛長眉頭猛地一擰,一股警覺油然而生。

“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多年的齷齪勾當養成了他多疑謹慎的性子。械零這反常的、近乎自曝行蹤的破壞行為,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危險氣息。目的何在?他一時竟摸不著頭腦。

緊接著,通訊頻道如同被點燃的鞭炮,報告聲接二連三地炸響!

“報告總臺!北廣場‘美娜多’食品店警報!目標擊碎多處展示櫥柜后逃離!警衛JW-1021現場維持,請求緊急支援!”

“報告總臺!北廣場……”

“報告……”

“報告……”

短短數分鐘內,北廣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油鍋,刺耳的警報聲此起彼伏,混亂的現場報告如雪片般涌入通訊器!總警衛長死死盯著監控總屏,屏幕上多個區域紅光閃爍,人群驚慌失措,秩序瀕臨崩潰。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心臟莫名地沉了下去。

“全體警衛注意!”他抓起通訊器,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原追捕任務暫停!所有人立刻就近處理各自區域的騷亂,務必最快速度恢復秩序!我親自到現場指揮!”他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老大?”旁邊一位副手見他神色不對,試探著問,“我們現在……去現場?”

總警衛長根本沒理會,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臺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隨即頭也不回地大步沖出監控室。幾位副手面面相覷,慌忙跟上。

就在整個北廣場被此起彼伏的警報攪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之際,械零早已借著混亂的掩護,如同鬼魅般穿過沸騰的人海。他迅速套上一件從擁擠人群中“順”來的寬大棕色外套,又從空間折疊背包里取出一頂黑色鴨舌帽壓低帽檐,悄無聲息地繞回了警衛辦公區,最終停在總警衛長辦公室那扇厚重的合金門前。

然而,門上的雙重生物鎖——聲紋+指紋識別,攔住了他的去路。系統設定清晰:三次驗證失敗,即刻觸發警報并通知主人。

看著這扇森嚴的門戶,械零眉頭微蹙,但轉瞬便舒展開來。

“既然如此……”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他清了清嗓子,喉部肌肉細微調整,模仿著記憶中那肥膩而威嚴的腔調,同時毫不猶豫地將手指按向了指紋識別區……

……

另一邊,女孩緊緊抱著那個裝著“黑色貨物”的女士提包,心驚膽戰地穿行在越來越混亂的北廣場。刺耳的警報聲忽遠忽近,每一次響起都讓她心頭狂跳。恐慌驅使下,她將提包死死按在胸前,仿佛這樣就能隔絕危險,腳下步伐更快,只想立刻沖上列車,逃離這片失控的漩渦。

她只是個走私新手。生活的重壓讓她喘不過氣,走投無路之下,才通過已故父親的舊友“吉叔”搭上這條危險的船。包被搶時,她魂飛魄散,那聲嘶力竭的呼救,與其說是抓賊,不如說是絕望中對自己犯罪行跡即將敗露的恐懼!

當械零幫她奪回提包,她的感激是真心的,但更深的,是慶幸罪行得以掩蓋。

在警衛長們將矛頭轉向械零后,她立刻抽身離開,暗自慶幸躲過一劫。她必須盡快趕到接頭點。

女孩身形單薄,在驚惶推搡的人潮中如同暴風雨中的小舟。她咬緊牙關,拼盡全力,終于像擠過狹窄的閘口般,從混亂的核心區域掙脫出來。

剛脫離那令人窒息的擠壓,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大口喘著氣,心有余悸地回頭望了一眼那片喧囂的“戰場”。然而,當她轉回頭,視線下意識地向前看去時——

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

那雙毫無溫度、宛如無機質灰水晶般的瞳孔,正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平靜地、冰冷地,再次鎖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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