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早晨醒來，他是直接從孫小寧家去公司上班的。

經過一夜的纏綿，王哥和孫小寧都已說好，確定對方做自己的終身伴侶，這是王哥求之不得的，孫小寧表示，第一眼看到他，就認定他是她今生最想嫁的那個人，因為她怦然心動了，盡管那種認識的方式，有些特殊。

所以她說，好多緣分，只需一眼，不必在意那些海枯石爛的誓言，承諾再重，都不及真實地行動，來得實在；愛情固然華麗，怎比得上持久的相伴，更讓人心安。

他一天都沉浸在甜蜜的回憶里，工作起來，更加興奮，更有激情。

臨近下班，思諾給他發來微信：“昨天等你一晚沒回家，今天下班回來嗎？我有要事和你商量。”

“微信里說吧。”他給回過去。

“我不想在微信里說。”

“很著急嗎？還是很重要？我必須得回去？”他又強調一遍。

“很著急！也很重要！你必須回來！”

“那，行吧。”

他又給孫小寧發了個微信：“本想下班就去陪你的，臨時有事，過不去了，興許晚點有時間，你好好照顧自己。”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今天我爸媽他們回來了，專心忙你的吧！”孫小寧的不拘小節，隨時隨地都能體現出來。

他急忙回到家，看見思諾打扮得素凈淡雅，站在客廳，那種鄰家女孩的感覺出來了，他剛要調侃一番，怎奈思諾搶先拿腔捏調：“王先生，你經常夜不歸宿，是不是跟好多女人鬼混去啦？你這么做，對得起我嗎？日日讓我獨守空房？”

王哥噗嗤笑了：“鬼丫頭，你這是跟我玩穿越嗎？說話都拿捏得這么到位，電視劇看多了吧？”

“我還雞湯喝多了呢！還電視劇、還穿越？老實交代，到底跟哪個女人去滾了一夜床單？”思諾裝出嚴肅的表情。

他舉起手，想打她一下，又抽回來：“你找死啊？竟然敢管我了，你不是有重要事和我說嗎？快點！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一會兒你還出去啊？這么著急干嘛？”

“不是你著急嗎？我才推了別的事，趕回來的。”

“是不又要出去和女人約會？”思諾的擔心，出不來了。

“你怎么句句不離我跟別的女人有事呢？”王哥稍微帶點氣。

“難道不是嗎？我猜錯了嗎？女人的直覺很準的！”

“我就是跟別的女人有事，你管得著嗎？”王哥突然拉下臉子。

思諾看他真生氣了，馬上和顏悅色：“跟你開玩笑的，就你較真那樣，我算知道你完了。”

“啥完了？”

“淪陷了唄!”她撇著嘴。

“就你能耐，還整出淪陷，你還知道啥？”

“我還知道某人要被愛情掏空一切。”

“你就順嘴胡咧咧吧！”他輕蔑的語氣看著她：“別瞎白話了，趕緊說正事，我沒工夫跟你擱這閑扯皮。”

“好了，王哥，我的好哥哥，別生氣了！你不是一個很大量的人嗎？怎么會跟我個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呢？我這就和你商量事來。”她兩手一拽他的一只胳膊，開始搖上了。

“行了，行了，趕緊說吧！”他把思諾的兩只手拿開。

思諾故作神秘地：“我要搬走了，是不是個好消息？你開心不開心？！”

“就這個事啊？不會還有別的事求我吧？”王哥都沒驚喜，他知道她早晚都得搬走。

“就這個事，要說別的事嘛！我暫時還沒想出來，等我有事的時候，一定不會放過你！”思諾一秒變身鬼靈精怪的樣子。

“用詞能準確點不？還不放過我，你還想咋地？”

“我今晚就不在你家住了，跟你真有點難舍難分的，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思諾求他。

“什么事？”

“你先答應了，我才能說。”

“你不說，我怎么答應？”

“對于你來說，就是一件很小的事，你就先答應了吧！”思諾繼續央求。

“行、行、行，你說吧！”

“君子一言！你可不能反悔。”

“不會的，快說吧！”他把話音拖得很長。

“就是你得再陪我去一次夜未央蹦迪。”思諾又噘著嘴撒嬌了。

“拉倒吧，我可不去！”

“你剛才還說不反悔的，怎么一轉眼就變卦了？不行，不行！”她又抓著他胳膊，繼續搖。

“上次去，都差點惹麻煩了，我心里打怵，換個地方吧！”

“我不想換地方，就他家有意思，你陪我去一趟唄！到那要是看見危險人物，我們轉身就走，從此之后我再也不糾纏你了，你看怎么樣？”思諾還是堅持。

“要知道你找我就為這事，我肯定不能回來，還以為你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了呢？！”

“這件事，在我眼里，就是大事，比什么都重要。”思諾有點悵然若失。

“真是服了你了，我先跟你說好，去歸去，不能玩得太晚，就算是我請你看的告別演出吧！”王哥拗不過她，只好答應。

“太好了！太好了！兩只云雀要出籠撒歡了！”思諾做出要擁抱他的姿勢，被王哥躲開。

而他是想開車去的，她不讓，說都到那兒了，必須喝點，萬一以后不見面了呢？

他沒接話，徑直朝門外走去，思諾趕緊跟了出來。

來到樓下，她想挎著他的胳膊走，他沒讓。

氣得思諾一下跑到他面前，伸出兩只胳膊攔著他：“你什么意思？剛才在樓上想擁抱你一下，都躲著，我自尊心受傷害了，現在給你個機會，你必須抱抱我，不然我就喊人，說你非禮我。”

“你這孩子，什么毛病這是？好吧，來，滿足你！”他張開雙臂，想和她簡單來個擁抱，思諾則摟得緊緊的。

完事，她高興極了，還想和他拉著手走，被他一路甩開。

她便不再硬拽，忽然說：“我們出來早了，迪吧九點才開始。”

“那不正好嗎？咱倆先去吃飯，之后消停去唄，又不會錯過啥！”

“誰說不會錯過啥！會錯過開場白！”思諾說完嘎嘎笑起來，王哥也跟著笑了。

他想起上次去夜未央的那個場面，究竟是闌珊的夜，未央？還是躁動的人，頹廢？說不好。

在這個城市，和生活在這個城市里的人，到底是誰在主宰誰的命運？